柳清芷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此次太子請宴我必然無法到場,那你……」
方玖月給自己倒了杯水又一飲而盡,將茶杯磕在桌上才憤憤的說,「他既然敢請我,我難道還怕她不成?哼,這幾年皇帝的表現來看,他這個太子之位還坐不穩呢,我才不怕。本書由」
「而且估計想要他命的人都還要排隊,估計我還得加把勁兒。」
「總之,太子此次的宴請你注意不要表現太明顯就好,莫要失了禮數讓人看出來了。記住萬事小心為上。」柳清芷仍然忍不住叮嚀再三,見方玖月認真的做了保證好才罷休。
二人又聊了幾句,因柳清芷心有顧忌不便在此久留,便先行離開了。
她出了淮南王的院子卻沒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吩咐侍衛跟自己一起又馬不停蹄的趕回那淺林之前。
一行人趕到那片林中,已經有一個柳府的侍衛潛在此處等候多時,見柳清芷到來便從樹上躍下,恭敬的稟告。
「使用弩箭那隊人離開的很迅速,我們雖然也派人緊跟其後,但地形所限仍然讓他們逃遠了。在大小姐你走後,吳王就帶了人沿著來時的路線前來進了林子,只是不過片刻便離開了,而且他並沒有專門去找那片濕地。在他離開後,又有幾個探子模樣的人回到這里,並拾回了開始發出的弩箭,還把痕跡掩飾了一番。幸好我提前拾到一支。」
說著就從懷里取出一支短箭呈了上來。
柳清芷接過箭後仔細端詳了一陣,果然印有大齊的皇家標識。
狩獵時用的弓箭和弩所用的弩箭箭身差別不大,只是箭尾懸鉤處稍有差異,一般人如果不細看的話也不會注意。
她點點頭,問道,「既然已經被人搶先掩蓋,我再去也沒什麼意義了。你現在去報告父親吧,就說吳王舉動異常,請他再加強守衛。」
「可是……」那人面露猶豫,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清芷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關系,就這麼稟告父親便好。」柳清芷示意讓他不必多說快些離開。
柳清芷站了片刻詢問了其他人後便上馬準備離開,走前又回頭望了下遠方的密林,只覺得那些黑壓壓的森林就如同一張深不見底的大口,靜靜的等待著吞噬到來的一切。
「今天太子宴請,大後天吳王宴請,再過幾天又是魏王……哈哈,這些個皇子啊,簡直要把我們這些老骨頭好一通折騰啊。」秦太傅笑著跟好不容易才有得空的柳守義閑談。
「太子那里,我必然是要去的。可是後天吳王那里,唉。」柳守義有些猶豫,畢竟女兒已經跟他說了吳王異常舉動,他到底心里有些疙瘩。
秦太傅奇道,「怎麼?賢婿你可是打算不去吳王的請宴?」
柳守義張張嘴,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一旁默默作畫的柳清芷留意如此父親,不由的暗嘆一聲,擱下毛筆出聲替他解圍,「父親因是覺得不知道該帶什麼去才好吧。太子前次賞賜了我柳府一筆,所以今日按著好的給就是,而且太子好騎射,我覺得昨兒父親獵到那頭大蟲就不錯,宴席時獻上去剛好。可是吳王那里就不同了,」
說著她站起身,腳步款款的走到二人身邊,「吳王與我柳府一向私交不多,可前些天又特意指出幫我柳府壓下了參本,當時祖父也是在場的,這般做法本應帶去大禮。只是若是回以重禮又要引各方起疑,真是輕不得重不得,實在是有些為難。」
秦太傅模模胡子,贊揚道,「你這個小丫頭果然似你母親說的那般聰慧,你祖父眼光確實不錯。」
他想了下又覺得柳清芷說的確實在理,沖柳守義問道,「當日宴會時吳王似乎對你柳國公府的狀況很是熟悉,又主動壓下了你府的參本,那你父親可有說些什麼嗎?」
「沒有。」柳守義搖搖頭,這些事情父親跟他說的效果還不如跟清芷,自己思慮駑鈍,清芷卻時常能舉一反三。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真是有些慚愧。
思及此,柳守義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
秦太傅見女婿這副惆悵的模樣也有些無奈,他自己是沒有爵位的,也不是什麼權臣,這些神仙打架自己只要打個哈哈都行。
可是柳國公府卻不同,最重要的是能做主的柳老爺子並沒到場,傳訊回去都來不及。他瞧了瞧眼前的一大一小的父女二人,突然眼楮一亮。
「清芷,你是不是早就有辦法了?」
「沒有。」柳清芷有模有樣的學著方才自己的父親那般搖頭,「不過,我覺得時間還有幾天呢,萬一吳王壓了一堆人的參本都討人情也說不定呢。不如先讓父親參加了今晚太子的宴會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再思考這禮物也不遲。」
「也只好這樣了。」柳守義听到女兒都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了,無可奈何的跟著贊同,又道,「清芷,等會兒你真的不同我一起去?」
見她肯定的搖頭又皺眉道,「你一個人留這里準備作甚麼?這里天黑後很不安全,不準到處亂跑,知道麼。」
「清芷明白。」
「不知柳大小姐這麼晚約我到此所謂何事?」
柳清芷望著面前此人,內心不禁感慨萬千,沒想到自己重生後兜兜轉轉還是又一次的約她出來,又一次的自己有事相求。
前世是為了自己的身體,這一次卻是為了……
「清芷早就仰慕奎寧毒醫已久,只是一直未有機會親自相邀。此番還請奎寧毒醫見諒,這麼晚了叨擾您的休息,清芷實在心有愧疚。」
奎寧仍然笑的慈祥,配上她現在所穿的府內嬤嬤裝扮更是顯得一團和氣,只是嘴上的話卻不那麼令人舒服了,「這大晚上的,淮南王和你父親俱都去參與太子的晚宴。柳大小姐特意選這麼時間找到我,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連這開頭都是似曾相識的啊。
柳清芷心下默念。
「奎寧毒醫快人快語,那清芷也不多繞彎子了。此次冒味邀您小聚便是為了一件小事,我想問問那老淮南王的所中之毒,是否有些眉目了?若有,可否透漏與清芷一二?」
「你好好一個王侯小姐,找我來就是為了這毒?」奎寧沒想到柳清芷開口的話題居然是為了那烏黃烏堿,不由的疑惑道,「而且這毒現在是你那未婚夫,呃,妻,總之那個小姑娘也在看管此毒,她就沒告訴你?」
柳清芷听奎寧叫著有些打結的稱呼感覺臉上有些發燙,暗自平復下心情,靜了下才語調如常的回復,「方玖月確實有透漏些許,但卻沒提及別的一些事情,想必可能她也不甚了解。清芷此次想來就是求證奎寧毒醫那毒中毒和發作的一些情況。」
「發作?」奎寧見她一副想長談的模樣,也不客氣受邀坐在柳清芷的上座,「你是指中了那毒後的發作情況麼?目前中此毒的人不多,而且藥性並未穩定,所以不好說啊。這個事我那天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我是指老淮南王中毒時的狀況,可以請毒醫再詳細講述一遍麼?嗯,還有其他中毒之人的類似狀況。」
「柳大小姐對毒這麼感興趣是受方家小姑娘的影響麼?好吧,左右今晚也是無事,我就給你講講吧。」
奎寧見柳清芷听得仔細,還時不時認真的點頭,越說越是興起,最後不但把前前後後所有的相關都講了一遍,甚至還詳細提到了這毒可把握的方向。
她手把手拉大的弟子就桑枳一個,可性格卻冷僻的要死。
現在算是又帶了一個方玖月,這個倒是乖巧懂事。可是她作為王爺她每天都很忙碌,自己又常常自顧自的研究,等二人都閑下來時也自己也不一定有這個興致了。
「這毒原本毒性頗大,但經過我目前的幾次改良,九成把握是可以改良到無色無味的程度,不過也可能最終成品還是稍有香味吧。」奎寧本著醫者的習慣並沒有把話說死,畢竟她也沒有做出成品,「不過方家小姑娘有次的建議倒是給了我一個方向,她說把這個做成慢性毒藥,這樣就能解決一些毒性沖突的問題了。」
柳清芷听著垂了垂眼眸,輕聲追問,「慢性毒藥?那依毒醫之間,她這建議成功的可能性會多大呢。」
「這個,可有些說不好。」奎寧搖搖頭,「這樣的話等于是將此毒又完善隱蔽了一層,當然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不過那丫頭的思維你也是知道的,向來就超出常人之所想,也許真的就能研究出來也說不定,反正這毒我本就準備主要交給她了。以後你要是問這個也方便,直接找你那定親對象就好了,她可是每天都恨不得一直想來柳國公府邸找你呢。」
說著奎寧還對她調侃的笑了笑,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頭確實都很有意思。
待送走奎寧毒醫後,柳清芷沉默的回到自己的床榻上,蓋上了厚厚的一層毛毯,把自己圍了起來,坐在那里久久未動。
「嗨!」突然一顆小石子輕敲在屋外的牆壁上,同時伴隨著方玖月的聲音低低的傳進來。
「柳大小姐,我回來啦!」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反應,方玖月忍不住開始在門外走來走去,「柳大小姐,你睡了麼?」
還是沒有回應。
方玖月心里嘀咕,屋子里明明就還有燭光啊,莫非柳大小姐她不在屋內?不會吧,這里又不是柳府,這麼晚了她能去哪兒啊。
「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現在有三個新坑的題材
1是末世
2是機甲
3是仙俠
哪一個比較好一點?還是快穿?
不過其實都不會最近開啦,先努力完結這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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