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靜悄悄,靜悄悄。
但也正是這種靜悄悄,讓蘇秀秀很是毛骨悚然。
倒也不是蘇秀秀膽子小,蘇秀秀「捉•奸」的那家酒店,坐落于城區最繁華的地段。
她「捉•奸」完畢出了酒店的時候,才下午一點,這會兒也就過去幾個小時,最多晚上七、八點的樣子,照理說,正該是城區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可是,整個街道卻反常的安靜,靜到落針可聞的地步。
事出反常即為妖!
蘇秀秀心中忐忑,加快了腳步,直到推開了家門,回到了熟悉的單身公寓里,團絨屁顛顛迎上前來,抱著團絨毛茸茸散發著溫和熱度的小身子,她才漸漸緩和下了劇烈跳動的小心肝。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小屁民,錢權人勢,統統都沒有,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兒,那也不是她這樣身無二兩肉的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做了老半天的心理建設,蘇秀秀勉強安撫下心頭的躁動不安,從櫥櫃里掏出了小家伙的口糧袋,幫團絨將吃空的食盆給添置的滿滿的。
看著團絨雪白的小身子一拱一拱,愉快的吃著狗糧,蘇秀秀目光漂浮,神思游移——
團絨是一條純種的博美,嬌小可愛,聰明伶俐……是去年生日的時候,慕楓送的。
現在,慕楓丟了,那個深愛著她,對她體貼入微,總喜歡用一種憐惜到近乎寵溺的目光注視著她的愛人,丟了!
最郁悶的是,她完全搞不懂,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她是一大清早的時候,接到那個自稱慕楓未婚妻的女人,用慕楓的手機故意扭捏著聲音給她打來的電話的。
她本來還以為,是慕楓想要以這種形式,給她一個驚喜——今天是他們戀愛三周年的紀念日啊!
以前,慕楓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惡作劇,先把自己氣了個半死不活,之後又峰回路轉,讓她邊哭邊笑的似個傻瓜,還美其名曰︰浪漫!
也正因此,她才會跟個傻•逼二錘子似的,裝作氣勢沖沖,實則滿懷期待的去了激•情現場,結果,真是好大一場「驚喜」!
從今以後,誰要再跟姐提「浪漫」,姐就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開的這樣紅!
蘇秀秀心中恨恨。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多想也無益。
蘇秀秀打整心情,轉身沖了個涼,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抱著跳進懷里的團絨,愜意的閉目養神。
想起回家路上城區的異常,她心思一動,隨手模到沙發縫隙里的遙控器,就打開了電視開關。
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快晚上九點,半下午沒吃東西,蘇秀秀的肚子鬧起了革命。
她起身從冰箱里掏出一個牛角面包,撕開包裝袋,正打算開吃,眼角余光就撇到電視新聞里頭,攝像師的鏡頭聚焦處,一個行人就跟中了邪似的,突然之間毫無預兆的「砰」一聲摔落地面。
人體接觸地面發出的沉悶聲響,透過電視音頻傳入耳內……「嘶」!
蘇秀秀呲了呲牙。
這得多疼啊!
偏偏那位路人意識全無,仿佛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楚。
倒在地面上,安靜的就跟死了好些天的尸體似的,詭異的要死要活。
正在此時,接二連三的,人群里又傳出幾聲沉悶的「砰砰砰」,好幾個路人同時倒地,癥狀跟剛剛那位一模一樣。
蘇秀秀下意識的跳了起來,牛角面包掉落地面都顧不得撿,電視里的播報員正亢奮又恐懼的說著什麼,她也完全听不到了,只是瘋狂的慌亂的滿屋子尋找著自己的手機。
找了良久方才靈光一現想起來,好像忘在了那戶沒事從窗口丟石子玩兒,害的她倒霉催的暈倒在大街上的人家里了。
怎麼辦,怎麼辦?
蘇秀秀急的滿屋子亂竄。
難怪城區會安靜的如此詭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神經再大條的人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尼瑪2012都過去兩年了,不是現在才來玩兒神馬狗屁倒灶的末日吧?
蘇秀秀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偏偏平日閑的沒事就喜歡泡在網上看快餐文,末日流自然也看過不老少。
此刻聯想起書中的某些情節,不由就升起了一個無比詭異的念頭,偏偏就是這一絲詭異的念頭,讓她心中的不安無限擴大,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讓她想要發瘋。
早知道真的會有末日這種奇葩的事情發生,她就應該回老家,守著老爸老媽好好的盡孝!
干嘛為了個慕楓,死活非要留在j城?
搞得如今跟家里人相隔兩地,也不知道老爸老媽怎麼樣了,還有美美……她這妹妹大學畢業沒多久,新鮮粉女敕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說起美美,也不知是不是看多了某點的種田文,這邊大學剛一畢業,就異想天開的回老家承包了幾畝山地,打算種果樹發家致富,結果到最後,果樹一株都沒種成功,倒是把老爸的積蓄給揮霍了一大部分。
但也正因為這樣,這會兒卻是妥妥的跟家里人廝混在一處。
偏偏只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在外游蕩,現在連慕楓也給弄丟了!
不行,我必須得給家里人去個電話,確定老爸老媽都好。
蘇秀秀隨手撈過桌上的錢包鑰匙,沖出家門,找了個路角的公用電話亭,就撥通了家里的座機。
還好,電話還能打通!
蘇秀秀松了口氣。
若跟那些個末日文里似的,一開始就斷了通訊,那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喂,你哪位,找誰?」電話里傳來老媽公事公辦的聲音,蘇秀秀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道︰「老媽,是我啦,家里一切都好?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就是想你唄,美美都回來這麼久了,你這死丫頭,還要在外面晃蕩到什麼時候?慕楓那小子,我看著還行,你要真喜歡,就早點跟他定下來,不然你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呆在j城,你爸整日里那個憂心喲,頭發都白了。」
不同于對外人的雷厲風行,一听是自個兒女兒,趙麗柔立馬從精英女教師化身賢妻良母,還是調皮型號的。
「是麼?我怎麼記得今兒早上還听見有人跟我絮叨,說夢見秀秀回來了,為了這個,還特意跑去了三公里外的集市,買了一大堆閨女愛吃的菜,嗯?」
老爸蘇鴻之早在知道是女兒電話的第一時間,就圍了過來,此刻听到老婆的調侃,立馬拆起了台。
听到老爸老媽熟悉親切的逗趣聲,不知為什麼,蘇秀秀只覺得眼眶發熱,心中酸澀,這一整天的委屈都化作淚水嘩啦啦傾瀉下來。
蘇秀秀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擦了流,流了擦,為了不讓對面的家里人擔心,就將電話挪遠了些,等感覺能夠控制住情緒了,才將電話放回耳邊,听著老爸老媽的絮叨,就連寂靜的詭異的夜,也溫馨動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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