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鮮兒出屋的時候就看到老大一家和婆婆崔紅、大姑姐周玉青、周傳志都面紅耳赤的,好像在爭吵著什麼。
「老三家這眼看就要到城里享福去了,還在乎這一點東西?媽,你不心疼兒子也得心疼孫子!」老大周傳財滿臉都是笑,像是在要什麼東西。
「狼心狗肺的,啥啥都想著揣自己兜里,我告訴你,這生意是你妹的,你甭想惦記!」崔紅毫不退讓。
「媽都說了,那生意是我的,你們誰也甭想佔了!」周玉青也恨恨的說。
生意?周家有了賺錢的營生?凌鮮兒很好奇,很想問。
「大哥,你說啥生意,是不是又找到什麼賺錢門路了?」凌鮮兒笑問周傳財。
周傳財正說的口沫橫飛,冷不防的被凌鮮兒一打斷,立馬沒好氣的揮手把她往外攆。
「我們男人家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出去出去!」
「鮮兒,這里沒你的事,你出去。」崔紅也讓凌鮮兒出去。
「大嫂也是女人,大姐也是女人,她們不都好好的在這兒站著,要出去我們都出去。」凌鮮兒身子不動。
「媽,那做豆腐乳的手藝是鮮兒的,沒有讓鮮兒回避的道理。」周傳志說,「鮮兒,你坐下!」
凌鮮兒恍然大悟!原來大哥是看她和周傳志要去鎮上了,想要搶了豆腐乳的營生,好找個長期、豐厚的飯票。
「你媳婦她人都是咱周家的,那手藝也是咱周家的,說啥她自己的?」大嫂挪了挪**,「傳志,你那酒店里啥好的沒有,這點東西你也稀罕?你咋著不得心疼心疼你的兩個佷子,那是你親佷子!」
凌鮮兒不語,她靜靜的坐著,看崔紅和周傳志怎麼說。
周傳志有些生氣,「大哥,你和大嫂不是在外面做著活計嗎?又不是沒錢掙,人不能太貪。」
「傳志說的是,」崔紅說,「老大,這眼看老二就辦完事兒了,你和你媳婦也該出去接著干活了,就玉青還閑著,這活計,得留給她!」
「那讓玉青去上工地上干活去,俺在家賣豆腐乳!」大嫂腆著臉說。
「就憑你也配!」周玉青氣得指著大嫂的鼻尖,「你咋那麼自私?就想著把輕省的、賺錢的活計都給自己,粗的、累的都給別人,你想的美!」
「你這話說的就差了,」大嫂不急不惱,「玉青啊,你是閨女,早晚得嫁到別人家去,你想要錢,要東西,得朝你將來的男人要去,哪有向娘家伸手的道理?小海、小洋是周家的親孫子!你也好意思和你佷子爭?」
大嫂又笑嘻嘻的問崔紅,「媽,我說的對吧?玉青糊涂了,你不能糊涂!你要是不疼自己的孫子,小心出了門人家說道你!」
「老大媳婦,你這沒臉沒皮的!」崔紅耷拉著臉,「你是當大嫂的,也好意思和你妹子爭!你都好幾十的人了,出去干點活怕啥?玉青一個沒過門的閨女,細皮女敕肉的,哪好拋頭露面去干那粗糙的活計!」
凌鮮兒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她看了一眼周玉青又黑又糙的臉,或許只有自己的親媽媽,才能如此寶貝自己的孩子吧,看哪兒哪兒都是好!
「那玉青出去打牌、喝酒就不是拋頭露面了?出去憑自己的力氣掙口飯吃,咋著也不比坐在牌桌上吆五喝六的強!」大嫂不依不饒。
「你、你混賬!」周玉青的臉頓時變成了紫青色,「你、你不配做我大嫂,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滾!」
大嫂不氣不惱,看來周玉青這一招激將法在她這里並不起作用,不拿下豆腐乳這個營生,她絕不會走。
「媽,你就是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你的親孫子!你老仔細著想想,等你老了,不會動了,給你擦屎刮尿的是誰?到時候你是指著兒子,還是指著閨女?」周傳財又過來打起了親情牌。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養大,你們伺候我是應當,沒資格給我講條件!」崔紅不為所動。
眼看所有人的臉都越來越紅,大家各執一詞,誰也說不過誰,凌鮮兒這才清清嗓子,參與到這場爭奪中來。
「媽,大哥大嫂,玉青姐,這事兒,你們誰說了都不算。」凌鮮兒終于開了口。
「回屋去,這里沒你的事兒!」大哥不耐煩的沖她揮了揮手。
「沒我的事兒,你們在這急赤白臉的,爭的是什麼?這豆腐乳怎麼做,就我一個人知道,還有隔壁的那些設備、原料和鹵湯,都是我的,你們在這兒爭我的東西,讓我回避?」
凌鮮兒找了一個堂屋最中間的位置坐下,這才冷著臉開了口。
「媽,我們都已經分家了,我的東西,我自己說了算,你們誰說了都不算。」周傳志這才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分了家,我也是你媽!你們還得听我的!」崔紅怒喝,分家兩個字觸到了她最最敏感的神經,是畢竟……她有些心虛了。
大家只顧吵吵,竟然誰都沒有現,凌鮮兒已經悄悄的走出了門,片刻之後,他們就十二分不情願的看見凌鮮兒帶著周傳旺、王玲瓏進來了。
「家里說事,你把你二哥叫過來干什麼?」崔紅惱怒的問起凌鮮兒。
「媽,傳旺也是你的兒子,一大家子談論事兒,沒有把我們扔下的道理。」玲瓏搶先開了口道。
凌鮮兒說,「媽,我把二哥二嫂叫過來,就是為了宣布我今天的決定——我和傳志這次到鎮上,有很多事情要做,處處都需要錢,這個豆腐乳,我們用的上。」
「……是,鎮子不比這里,沒有地方鋪排,我們也帶不走,我們需要有人幫我們把這攤事兒接下來,我把技術交給他,讓他制作和售賣,而接手的這個人,需要每個月給我們固定的分成。」
「不干活兒了你還想拿錢?想的美!」周傳財憤憤的說。
「大哥,你讓鮮兒說完。」玲瓏說。
「二嫂,」凌鮮兒叫了聲玲瓏,「以後豆腐乳的事兒,就辛苦你和二哥了!」
「啥?」
「這事就這麼定了!」周傳志突然站起來,「豆腐乳是我和鮮兒的,我們說成就成!誰再敢說二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都別忘了,我和鮮兒已經分家了!」
崔紅一哆嗦,顯然是被周傳志的突然爆給嚇到了。
……
凌鮮兒、周傳志、周傳旺、王玲瓏四個人一起,很快就把制作豆腐乳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玲瓏家。
「二嫂,我明天就要走了,這做豆腐乳的大致流程你也知道,我把關鍵的幾步教給你,就沒有問題了。」凌鮮兒說。
「鮮兒,這制作和賣,我倒不為難,就是有一點,心里沒譜兒!」
「哪一點?」
玲瓏說︰「你把豆腐**給我,大哥大嫂心里肯定不意,你姐肯定也是恨死了我,你在的時候他們不敢造次,等你走了,這日子肯定不會太平!這我也不怕,豁出去就是了,就是這技術,萬一……」
「大嫂,別的我幫不了你,但是技術上的事,我以教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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