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夜雨收回了外放的靈力,暗道,要不是最近對靈力的控制出了些問題,這一刀足以將蔣凱砍成了兩半,現在卻只是搞了個重傷,夜雨對這樣的結果甚是不滿,本想上前補上一刀,可嚴少俊已經橫亙在了她和蔣凱之間,阻擋了她的進攻路線。
有了嚴少俊的一阻,蔣凱有了喘息的機會,迅速往嘴中塞了幾個藥丸,便開始運功療傷。見事情已經至此,夜雨放棄對蔣凱的追殺,將目光投向了嚴少俊。
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涉,夜雨直接用行動展現了她的意圖,柴刀一起,瞬間劈向了嚴少俊。
「敢對我動手,不想活了。」嚴少俊目光一冷,紙扇一收,以扇為武器擋住夜雨凌厲的刀擊。 ,兩種武器相接,發出了金屬的撞擊聲,夜雨才知道嚴少俊的扇子不是普通的紙扇,而是以玄鐵為扇骨制成的武器。
一次對攻後,兩人各退了五米,皆守著門戶,準備第二擊。遙望嚴少俊,夜雨靈力驟然攀升,一股如浪的靈壓直接施加在嚴少俊身上,此次的施壓,夜雨用了九成的靈力,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嚴少俊的真實實力。在靈壓大浪的打壓下,嚴少俊不得不全力抵抗,能力全開。
「和合二階」夜雨嘀咕了一句,對嚴少俊的實力有了一個評估,心中也演化出一計對敵之策。此刻夜雨在此地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這個地方離梅花鎮比較近,她不知道嚴少俊他們是否有援兵,因此必須速戰速決,同時還不能引起太大的動靜,否則很容易被玄功高手感應,所以,她右手舉刀,灌注六成靈力,左手卻偷偷凝結出了一根雷針,嚴少俊的注意力完全在刀上,根本沒有注意這個小細節,當夜雨刀至之時,嚴少俊舉扇子相抗,眼看兩個武器相撞,夜雨突然身子一滑,向左一側,躲過了和扇子接觸同時左手一伸,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直擊嚴少俊的心髒。雷針一觸嚴少俊的皮膚,瞬間麻痹了他的機體,而夜雨也在這一刻加大了雷力,只見嚴少俊大叫了一聲,身體連續抽搐了幾下,便徑直墜落到地上,砸出了一片塵埃。
「居然還沒死!」夜雨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步步向陷入昏迷嚴少俊邁進,「看來這個少宗主身上還有保命的寶貝。」
夜雨手起刀落,便要再次斬殺嚴少俊,可在關鍵時刻,刀卻轉了向,徑直往前飛去,原來從夜雨出擊到嚴少俊倒地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一旁的蔣凱和小混混看到這一幕,才知道今天踢到了鐵板,兩人心中都生出恐懼,唯一的念頭就是逃,也不管什麼少宗主,傾盡全力,一個甩腿,一個御劍而逃。
夜雨怎可讓他們逃走,本來擲向嚴少俊的刀朝向了小混混,而左手則是化成了一只巨擘,擒住蔣凱的脖子。小混混後心中刀頹然倒地,蔣凱則被困在巨擘中一動不動。
夜雨與嚴少俊、蔣凱沒有多大的瓜葛,本可以放他們一馬的,但一想到他們的為人那麼猖狂,平時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以及自己的仁慈有可能會給秀靈村帶來的災害,便決定為民除害,于是加大了手腕的力度,蔣凱的臉開始由白轉紅,又漸漸由紅轉青。
眼看著夜雨就要結果了他,一柄長劍從天而降,直斬夜雨雙臂。那長劍來勢凶猛,有千斤下墜之勢,為了避免損傷,夜雨只得收手回避,蔣凱失去了巨擘的支撐,掉落在地,撿回了一條性命。
夜雨抬頭,正見一女子駕著一只雙翼白虎,凌空而立,而她便是那劍的主人。女子迅速落地,收回長劍,站立于夜雨和蔣凱之間,和夜雨形成了對峙。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行凶,難道沒王法了嗎!」那女子眉頭緊皺,一聲怒喝氣貫如虹,顯示出了其靈力的充沛。而一旁的白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對著夜雨張開血口大盆,一陣狂號,直到那女子撫模了它一下頭,白虎才回歸到平靜。
雙翼白虎,四星靈獸,夜雨在心中暗道出那白虎的等級,也從中看出了女子的厲害,本不想在此時為自己樹立一個強敵,可瞅著一只畜生都敢為難自己,不免傲氣一起,直面那女子,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解釋。
「咦!」那女子見夜雨听著雙翼白虎的吼叫,竟還能如此從容,不免有些吃驚,但一轉念,這少年竟然能將靈力具象化,自然是不凡之輩,小小的白虎,又豈能嚇得住她,也就釋懷了。
「女俠可是玄天宗的師姐?」被救下的蔣凱此時已經爬到了蕭琴身邊,從她的佩劍和坐騎判斷出她的身份。
蕭琴點了點頭算是證實了蔣凱的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要殺我玄門弟子?」蕭琴見夜雨的氣質不像是無事生非之輩,料定里面有內情,所以並沒有魯莽出手,反而是詢問起夜雨事情的緣由。
夜雨還未開口,一旁的蔣凱早已搶了先,「師姐,在下乃太乙劍派派駐梅花鎮上的管事,剛剛,在梅花鎮上,這少年強搶了一位老婦人的梨,被我弟弟看到,出面阻止,結果力不能敵,被他打殘,脊椎損壞,終身殘廢。弟子听聞此事,便和我太乙派少宗主前來找他理論,誰知,他二話不說,出手傷了少宗主和我,還殺死我的一個手下。」蔣凱說到這里,手順勢指向了昏迷的嚴少俊和小混混的尸體。
「少俊!」
蕭琴剛剛一顆心都在救人上,沒有太注意倒在地上的兩人,听到蔣凱敘述中提到少宗主三字,才下意識地轉身,目光定在了嚴少俊身上,此時嚴少俊雙目緊閉,臉色煞白,蕭琴不覺怒火中燒。蕭琴為何會有這種反應?主要還是這嚴少俊的身份,太乙嚴家和玄天蕭家,從血緣上來講有點親戚關系,嚴少俊可以算蕭琴的一個遠房表弟,此次到梅花鎮,正是這個表弟接待他們的。之前她因要與同來的太乙長老商量大事,沒和嚴少俊多聚,而嚴少俊呢,則因為沒他什麼事便出去晃悠了,正好踫上小流氓的事情,素來喜歡多管閑事他,一听有人敢「欺負」到太乙派來,立刻就想著幫忙出頭,結果卻踫到了鐵釘,搞得自己半死不活的!
蕭琴和兩位長老商量完事後,本是想獨自到附近勘察一番,恰恰看到夜雨欲殺蔣凱的一幕,出于古道熱腸,出手相救,如果說之前她還有追尋前因後果的念頭,當看到重傷的嚴少俊後,怒火燒去了理智,唯一想的就是將夜雨抓住為嚴少俊討個公道。
蕭琴轉身,杏目圓睜,慢慢向夜雨逼近。
夜雨在蕭琴叫出嚴少俊的名字後最先想到的是殺人滅口,只不過那只飛天虎一直警惕著她,讓她無法下手。此刻,夜雨知道,如果要出手,必須雷霆一擊,瞬間將一人一虎斃命,否則如果讓他們逃月兌,得罪的人就升級了。玄天宗,可是在帝國鼎立的一大宗派,隨手之間便能顛覆一座城市,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們遷怒于秀靈村,那可就大不妙了。
此時蕭琴已拔出了長劍,劍尖所指之處,靈壓如排山倒海般洶涌,而她通靈的靈獸雙翼白虎也對著夜雨齜牙咧嘴,隨時等著主人的令下。盡管夜雨心中有所顧忌,但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面對蕭琴的威勢,她只能以武相對。夜雨手一擒,隔空取回砍柴刀,擺出迎戰姿勢,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結,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住手!」
空中響起一聲大喝,制止了即將戰的兩人。
夜雨一听那聲音有點熟悉,抬頭一看,原來是易風御劍而來。
「師弟?」
蕭琴的一聲低語,引起了夜雨的注意,這易風如果是蕭琴的師弟,那麼他們那邊又多了個幫手,自己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啊?可易風看起來老實善良,貿然出手會不會濫殺無辜,何況,兩人都非易與之輩,想要瞬息擊殺,也非那麼容易。
就在夜雨猶豫是否搶先出手,滅掉一名對手時,易風已經降落在地,對夜雨做了個揖道,「夜雨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夜雨點了點頭,算是回了禮。
「易風,你認識他?」蕭琴看著兩人熟絡的樣子,印象中好像不記得易風有過這樣的朋友。
「嗯,我們剛剛認識不久。」易風看出蕭琴的疑惑,向她解釋了一下,隨即又在她的耳邊耳語一陣。
蕭琴的怒目便由夜雨的身上轉到了一旁的蔣凱身上,「你這混蛋,惹出這些事來,居然還敢騙我。」說完便一腳踢在了蔣凱身上,將他踢出了三米開外。
看到這一幕,夜雨對易風的話了然于心,他一定跟蕭琴敘述了事情的經過,不然,蕭琴也不會有如此反應。而此時的蔣凱未料到蕭琴會突然調轉槍頭,被她那一腳踢中後,傷上加傷,嘔出一口血,便直接就昏了過去。
處理好蔣凱,蕭琴並沒有放過夜雨的念頭,劍鋒一轉,又指向了她,「雖然,此次事件中,蔣凱有錯,但太乙派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再說,你將少俊傷成這樣,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跟我回太乙派做個交代。」
「我不去!」回太乙派,開玩笑,那可是嚴少俊的老巢,自己去不是送死嗎!蕭琴話音剛落便引來夜雨的一陣冷笑,她想也沒想便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蕭琴的要求,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去,那我只能用強了!」蕭琴顯然沒有什麼耐心,遭到夜雨的反抗後,語氣漸顯犀利。
「難道我怕你不成。」自上一次遇到楚天之後,夜雨心中就憋著股惡氣,今天又被蕭琴一激,自然口氣不善。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再次緊張起來。
看著怒火相沖的兩人,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易風突然閃身,阻在了她們之間。
「小兄弟,稍安勿躁。」易風對夜雨說了這麼一句後,便將視線轉到了蕭琴那里,雖沒有發一語,夜雨卻通過蕭琴的臉色變化猜出了兩者正通過神識在交流,而交流的內容估計便是對自己的處理。
蕭琴臉上出現了為難與不甘,似乎和易風進行了一番爭辯,但最終還是被易風說服了,做出了妥協。
惡狠狠地瞪了夜雨一眼,蕭琴才對易風道,「好,這里的事交給你處理,我帶少俊回去治療!」說完一手將嚴少俊扶上了虎背,卻用一腳將蔣凱踢上虎背,然後駕虎而去見蕭琴將兩人帶走,夜雨很想上前阻攔以免放虎歸山禍害秀靈村,可對方兩人,玄法皆高于自己,一人夜雨還勉強應付,但如果蕭琴易風同時動手,結果可想而知。
夜雨心中念頭轉了萬千,眼看著蕭琴就要騰空而起,卻沒辦法,著急的同時也懊惱自己實力的弱小。其實夜雨也並非沒有辦法與蕭琴和易風對抗,只要將自己最強的毒藥施展出,對付兩人應還是有些勝算的。但經歷過楚天事件後,夜雨心中多了些謹慎之心,在無法看透對手實力,預估出最終結果的情況下,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否則,要是讓二人中的一人逃遁,自己難逃追殺不說,還會連累到母親,甚至使秀靈村遭滅村之難,所以思忖再三,夜雨暫時放棄了對付兩人的念頭。
既然此刻沒有機會阻止蕭琴的離開,那就趁他們分開之際各個擊破,夜雨暗道,打定了主意後,在蕭琴離開的剎那,手指一彈,將一對子母蟲的子蟲彈到了嚴少俊身上。
蕭琴一走,夜雨對易風道了聲告辭,也準備轉身離去,卻被易風再次阻攔住。
「怎麼,不想放我走?」夜雨橫眉一豎,一副劍拔弩張之狀,並暗自在手中布滿毒粉。見夜雨誤會,易風趕緊搖搖手道,「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我有件事情想請小兄弟幫個忙。」
「哦?什麼事?」夜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幫忙的,停住了腳步,表面雖收起了迫人之勢,但警惕之心未除,依舊防備地盯著易風,不動分毫。
易風很快露出了一個笑臉,毫無芥蒂地道出了自己的要求,「小兄弟,能不能給我那幾個人的解藥。」
那些人不是早就死翹翹了嗎?夜雨暗道,對自己的毒藥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兒信心的。
也許看出了夜雨的疑惑,易風解釋道,「我用真氣護住了他們的心脈,如果我解藥送得及時,應該還能救他們一命。」
哦,原來是這樣,夜雨恍然大悟,一方面覺得易風很不簡單,一方面也為剛剛自己沒有貿然對二人施毒感到英明。至于解藥之事,夜雨對那些人沒有任何的同情,是不可能為他們解毒的,于是便冷冷道,「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小兄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易風見夜雨不願救人,就開始了一長篇的勸導,夜雨有些不耐煩了,對他淡淡一笑,「公子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要走了。」
「等等,等等。」易風被夜雨一堵,有些尷尬,但為了救那群人的性命,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夜雨小兄弟,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為你解圍的份上,給我解藥救人?」
易風說出這番話,總覺得有些攜功之味,話剛出口,臉便紅成了一片。
听聞此話,夜雨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瞅了易風一眼,異常正經道,「易公子,這群人作惡多端,救他們,只會害更多無辜之人,這是我不願意的。」
「小兄弟說得是,但他們也並非全部都是十惡不赦之徒,其中有幾個只是迫于家庭原因,才會如此,請小兄弟給這些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至于小兄弟所講的惡徒,我會遵從你的意思處理的。」
「哦?」從易風的敘述中,夜雨看出,易風並非她以前所想象的毫無原則的爛好人,他心中還是帶著懲惡揚善之心,所以,稍稍停滯了片刻,略微打算了一番,最終答應了易風的請求,也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好,解藥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行行行!小兄弟願意給我解藥,一切都好商量。」
夜雨在易風耳邊耳語一陣,易風表情有些為難,但夜雨把解藥在他面前晃了晃,易風最終磨不過,答應了。
接下來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易風拿過解藥後,一掌將夜雨打暈,隨後又將村長弄醒。村長醒後,看著一旁的夜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的詫異。易風很快給出了一番說辭,解了村長的疑惑,村長向易風道了聲謝,便拉著夜雨匆匆往秀靈村方向走去。易風悄悄送了兩人一程,見沒有任何問題才匆匆轉身離去,而在他離開後不久,村長連連打了四五個哈欠,在上下眼皮打了十幾次架後,嘴中呢喃了一句,「老了,不中用了!」隨即竟將車停在了路邊,靠著車把就睡著了。
隨著村長的鼾聲起,躺在車上的夜雨緩緩爬起,放飛一只飛蟲後,便追隨著蟲子的軌跡,向遠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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