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人御劍而去的身影,一直站在嚴世凡身後的二長老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宗主,為何不留下他們,追問事情的真相?」
嚴世凡長吁了口氣,沒有回答,卻把問題拋給了大長老,「大長老,你怎麼看?」
「宗主,我看凶手並非兩人。」大長老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同時也將自己這樣猜測的原因道出,「第一,頃刻間能抹殺掉所有的人而不留一點痕跡,憑兩人的修為,還無法做到,除非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法寶。第二,兩人剛剛進來,見到我們驚訝的神情絕非作假,而談到少宗主的事情,神態坦然,也不像知道少宗主遇害之事。」
「嗯,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才會放他們走。」嚴世凡點了點頭,對大長老的猜測表示贊成。
「那會不會是隱居在秀靈村的那兩人呢?」一旁的二長老仍對玄天宗有所懷疑,于是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不會,如果他們有什麼動靜,那邊會有消息傳出,我們沒有收到消息,就說明一切正常。」嚴世凡解釋道。
「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二長老點了點頭,覺得嚴世凡說得在理。排除掉最有可能的幾人後,事情非但沒有清晰起來,反而顯得更撲朔迷離,不禁讓三人都皺起了眉頭。
「會不會是……」二長老腦中閃過一道微光,眼神一轉,目光定在了手中的生源珠上,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不會,那事極其隱秘,不可能會有人知道。」嚴世凡想也沒想,便斬釘截鐵地一口否定了二長老的想法,「好了,現在在這里猜測也是沒用的,兩位長老你們先回去,二長老你負責從派內調些高手來,全力追查此事,大長老留守派中,以防有人趁火打劫,而我,則負責跟蹤蕭琴他們,雖然暫時排除了他們是凶手的可能,但他們始終存在嫌疑,所以,我想跟蹤他們,看看能否從他們身上找到些線索。我們各自分頭行事,一有消息,靈符傳訊。」
「是,宗主。」一接到嚴世凡分配的任務,兩位長老迅速進入了備戰狀態,而嚴世凡則身形一隱,獨自離開了庭園。
最初,他還朝著蕭琴和易風御劍的方向飛去,但行進了一段距離後,突然方向一轉,又往回走了些路,之後又連續轉了幾個方向,確定沒人跟隨後,才嗖地一下往東面飛去。
嚴世凡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二長老的一句提醒,表面上他不贊同二長老最後的話語,但實際上心中是漣漪迭起。生源珠一現,就預示著當初那件事情有暴露的可能,而一旦事情捅出,禍患無窮,因此即使不敢確定這種可能性,嚴世凡也不得不通知上面,讓他們做好準備,以防萬一。當然這些事是極其隱秘的,不能讓除他外的任何人知道,所以嚴世凡才會找一個借口支開兩長老,獨自行動。
這頭太乙三人各自行事,另一頭蕭琴和易風則御劍向自己的目的地飛去。途中易風仿佛一直在沉思著什麼,走到半路,表情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叫住了蕭琴︰「師姐,嚴少俊恐怕出事了。」蕭琴不知易風為何會蹦出如此突兀的話,心中念頭一動,剎那間停住了腳下的飛劍,「師弟,你剛剛說什麼。」
「嚴少俊可能出事了!」易風鄭重地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依舊讓蕭琴有種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易風,事關重大,可不許亂說。」
「師姐,我什麼時候亂說過話。我之所以有這樣的猜測,有三點理由。」易風整理了一下思緒,稍稍停頓了片刻,才娓娓道出了自己的理由,「其一,我們之所以那麼謹慎的入屋,除了感受到屋中沒有少俊等人的氣息外,還因為其中暗含的一股死氣,這股死氣到底從何而來,如果注意到嚴伯伯身後那扇破損的窗戶就可以猜測出,死氣產生于我們未到之前的一次激戰,而激戰的一方必然是一直待在派中的少俊他們。其二,你和嚴伯伯對話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言語中的一個漏洞,少俊明明重傷,而嚴伯伯卻說他沒事,這就說明嚴伯伯根本就沒有和少俊踫過面,否則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也不可能不追問我們誰傷的他。其三,雖然嚴伯伯和兩位長老極力裝出平常的狀態,但當你提到少俊時,嚴伯伯臉部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一雙手也由張開緊握成了拳,瞳孔中更流露了一絲哀傷的情緒,兩位長老也和嚴伯伯一樣,細節動作如出一轍,仿佛剛剛經歷了什麼悲痛之事,都暗含了一股悲憤的情緒,而這一情緒的源頭,就是少俊。嚴伯伯身前的那一片龜裂的石板師姐不可能沒注意,再看看嚴伯伯右拳的微紅,不難猜出其間發生的事情。還有,既然嚴伯伯知道他仇家會來尋仇,只帶兩個長老伏擊敵人,你不覺得人太少了些嗎?唯一的解釋便是,少俊出事了,而嚴伯伯是在這之後有所感應,才帶著兩位長老應用空間大陣趕到此處,查看情況。」
「糟糕,敢對少俊出手,絕非一般的仇人,我怕伯父應付不過來,少俊既然有事那我得回去幫忙,」易風的話讓蕭琴恍然大悟,飛劍一調頭,就要往回趕,卻又被易風一把抓住擋住了去路。
「易風,你這是干什麼,為何要阻擋我」
「師姐,稍慢,先听我說幾句,再去也不遲」
蕭琴稍稍遲疑了一下,知道易風向來看問題比她通透,做事情也不會無緣無故,于是便停住,听易風言語。
「雖然我們願意幫忙,但嚴伯伯願不願意接受確是個問題。我看嚴伯伯有些懷疑,少俊之事是我們所為。」
「怎麼可能!」
「師姐還記得嚴伯伯看到我們時候的狀態嗎,精神緊繃,嚴陣以待,如果說是為了對付仇人,為何見到來人是我們後還依舊保持備戰這個狀態呢,顯然是在防備我們。還有,少俊出事,嚴伯伯已經知道,為何不爽快告知我們,反而故意言語試探,詢問我們的動向,和沒跟少俊在一起的原因。不過事情並非我們所做,加之嚴伯伯是個聰明之人,幾句言語試探和觀察就排除了我們的嫌疑,不然也不會放我們離開了,但是,盡管如此,卻並不代表嚴伯伯願意我們介入此事,不然也不會至始至終向我們隱瞞真相了,如果我們此刻主動提出幫忙,會不會再次引起他的懷疑和誤會,這就很難說了,何況,師姐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那才是宗中大事,不能耽擱,所以,我想,如果真要幫忙,需大事完結,讓姑姑姑父出馬,比較好。」
「嗯……」蕭琴也不是傻子,易風一點到關鍵處,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機巧,一時心情復雜,但大事面前,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點頭道,「好,就依你說的辦。」
兩人這麼商定,又朝著目的地繼續行進,在途中他們討論了多個可能下手的人,甚至一度懷疑到夜雨頭上,但很快都被否定了,一切無果,也只能將疑惑壓在心底,等眼前事情解決再說。
回到秀靈村,夜雨並沒有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吳玨,主要是怕她擔心,吃過晚飯,夜雨便開始了煉化生源的準備。在屋中煉化是不大可能的了,因為稍有動靜吳玨就會察覺,去哪更好呢,當然還是她以前修煉的東山,盡管吳玨在回淵洞爆炸後提醒過她盡量少去那,可夜雨覺得那里靈力充沛,更適合煉化生源,所以最終還是依舊決定去東山。
剛到東山山腳,夜雨便發現前面有人影幢動,斂息一看,居然是蕭連璧夫妻。
這麼晚,他們在這里干嘛?鬼鬼祟祟的,必然有事。夜雨暗道,本想跟上前查探,可體內的生源似乎又有了蠢蠢欲動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壓制,等她靈力一周天循環後,再抬眼一看,蕭連璧夫婦早就沒入東山深處,沒有了蹤跡。
現在怎麼辦,蕭連璧他們進了東山,如果自己再去那里修煉,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看來自己得換個地方處理生源的問題了。夜雨想著,雙腳已經轉變了方向,往西山直行,四處探查後,終于在西山山腰處選了一處亂石林作為自己煉化生源的地方。
盤腿坐下,夜雨運用精神力再次審視了體內的生源,不覺眉頭緊皺。怎樣解決東西呢?消化,身體恐怕承受不住;釋放,又太可惜了!……心中幾種方案都被夜雨一一否決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干脆找個東西將它儲存起來,可儲存到哪呢?夜雨的目光盯向了嚴少俊的那顆生源珠,從哪來就回到那里去,珠子不就是生源最好的去處嗎。一思慮到這,夜雨不覺暗自為自己的想法叫好。至于怎麼裝回去,夜雨自然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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