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在慕煙學校前的公交站點,他看到了寧?。
是陽光很好的一天,深秋中很難得的晴朗。冷冽無風,溫和的陽光打在她晴和的臉上。她素顏無妝,一片清靜寧和,如同春日融融的碧水。她的眼眸漆黑,讀不出里面的情緒。
寧?也看到了他。那一瞬間她目光凝止,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慕煙望著她,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海。
僅一秒,他們便錯開目光,平靜無波的擦肩而過。竟有一種從此蕭郎是路人的嘲諷。
周莞清一直在算著,慕煙有將近三天沒有找過寧?了。寧?也越發的沉默了。每天上完課就去打工,要不然就回家。
安跡沉經常帶著她去參加一些場合,寧?竟然也不拒絕不反抗的跟著去了。
周莞清很奇怪,寧?和慕煙彼此喜歡,怎麼會鬧到如此地步?
夜涼如水。周莞清回家,小區里的路燈通明,六角的玻璃燈罩,表面有著立體的優美圖案。噴泉還開著,白色的水花被燈光一照,美的寧靜素雅。
這樣的景致讓周莞清不安的心情平復了好多。
小區的咖啡廳亮著橙黃的光,周莞清推門走了進去,立刻有一股帶著濃郁的咖啡香味的暖意撲面而來。
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周莞清在一張靠窗的座位上坐下來。喝了口熱飲,心肺全都被安撫的溫暖了起來。
周莞清微微一笑,看向窗外的小區,卻驚訝的看到噴泉旁的長椅上安坐著的慕煙。
他是一個人,低著頭,有白色的耳機線從衣服蔓延到他耳邊。身形沒有往日的淡雅,而是多了一種少年的憂愁。
路燈明亮卻冷清的燈光一照,一個人的他多了種被遺落的孤涼。
周莞清想起這幾日沉默的寧?,心里輕輕嘆息。他們這樣,又是何必呢?
外帶了一杯卡布奇諾走到慕煙身邊,周莞清將咖啡遞給他︰「夜里涼,給你暖暖,可千萬別生病了。」
「謝謝,」慕煙抬起頭,拔掉耳機接過咖啡,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畫展里有事,」周莞清在慕煙身邊坐下,裝作很自然的抱怨了起來,「話說我們這里的治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馬上快趕上西原區了。」
西原區,寧?住的城區,位于城市最西,發展落後,渣男很差。z市三分之一的打斗事件都發生在那里。
聰明如慕煙,自然明白周莞清的意思,但卻裝作不懂,只帶了分關心問道︰「怎麼了?」
「回來的時候遇到兩個搶劫的,」周莞清語調平靜,可見現在並沒有後怕,「我都踫見過兩次了,我看我們這里要好好的加強管理了。」
「兩次?怎麼沒听你說過?」
「不是都沒事嗎?我就沒和我爸說。」周莞清捧著杯子,皺眉道,「不過說起這事我總感覺很奇怪。每次我踫到搶劫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男人很及時的出現和我搭腔,把我給久了,然後還一直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兩次了,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出現的也太巧了。」
「是不是你爸派人保護你?」慕煙淡淡的開口猜測。
「如果是我爸,沒道理他不告訴我啊。」周莞清否認,接著笑了起來,「不會也有人像安跡沉對寧?那樣偷偷派人保護我吧?」
「請回家照照鏡子。」慕煙笑了。
「滾你丫的,」周莞清賞了慕煙一白眼,岔開了話題,「你和寧?,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我看她整天郁郁寡歡,就差以淚洗面了。」
「沒什麼,」慕煙的表情淡如薄霧,仿佛一觸即化,「吵架了而已。」
「吵得很厲害嗎?如果有什麼矛盾好好說清楚多好,何必要這樣?我剛才看見你一個人坐著的樣子,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你不懂。」慕煙淡淡一笑,站了起來,「快回家吧,早點休息。最後謝謝你的咖啡。」說完,他淡笑著離開了。
修長的身影被路燈拉長,孤寂的瘦弱的倒在地上,燈光一照,那黑影也被照亮,顯得透明起來。
可是人心,怎麼也照不透。
你不懂,這並不是感情的問題,還有權衡利弊。
慕煙不是安跡沉,不會不顧一切的為了紅顏一搏,他要的,是步步為營將一切掌控在手心,將一切變成他導演的大戲。
他要成為最後的贏家。
周莞清起身看著慕煙離開的身影。夜中像戴了不易察覺的薄霧,把他的背影變得模糊,看不清,又像隔了千里,也無法觸及。
周莞清確實不懂。她只知道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快樂。如同夏景陽對寧?毫無所求的守候。甚至在寧?遇到喜歡的人之後,還能微笑著為她祝福。
也如同••••••她對他深埋的感情,默默的看著他為另一個女孩兒付出,並愛屋及烏的愛著那個女孩兒。
-------------------------------------------
其實,我很喜歡周莞清,簡單直爽,多好的女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