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跡沉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凌晨兩點。車窗外,寧?還是一動不動沒有起身的跡象。
他給她裹上的那件衣服已經不知去處了,她衣著單薄的在寒風蕭瑟里吹著。她從小就有一個弱病,不能在太厲害的風里吹太久,不然很容易頭暈。以前有很多次,她冬天站在露天的環境里和他吵架,突然就站立不在的眩暈不管不顧的伸手抓著他的衣服當做支撐。
那也是以前他唯一接近她的途徑,他記憶尤深。
打開車門,安跡沉下了車向寧?走去。國道上路燈明亮,給她漆黑的頭發打了一圈潤澤的光圈。
寧?有所察覺,抬頭看向安跡沉。安跡沉正巧對上她漆黑的眼楮,那一刻心就不知不覺的掉進這個漆黑的深井中去。
「冷,回家吧。」安跡沉低頭對她說。
寧?起身,看著面前的安跡沉,走過去抱住他靠在他懷里。很多時候,一個人傷心無助默默抱膝流淚的時候,總想著有那麼一個人走到你身邊,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你。透過他的目光,你可以看到深藏在他內心的愛惜。然後就想起身抱住他,給自己一個依靠和安慰。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有個人在自己無助的時候讓自己緊緊抱住就好。
寧?的身上很亮,安跡沉抱著她時感覺一陣凌冽的寒氣侵襲而來,不由得伸手把她抱得緊些。柔軟的觸感透過衣服傳來,鼻間縈繞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溫香暖玉。
寧?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安跡沉身上,疲憊的神思昏昏沉沉。涼風全部都被安跡沉擋了,現在留給她的只剩下沉靜的安慰。寧?閉了眼,靜靜的靠在安跡沉身上睡了過去。
安跡沉感覺到寧?的心緒從波動到沉靜,安靜的不聞世事。這一刻的靜謐,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多好。
車子又是一路飛奔著回去。寧?在車上睡得很熟,安跡沉也沒叫醒她抱著她回了房間。
路過安雨湘的房間,里面有了一絲動靜,隨後門被打開。安雨湘一襲性感的羅紅睡裙站在門口,看著安跡沉抱著寧?經過,一臉不可置信。
按照劇情發展,寧?作為殘害了安跡沉孩子的當事人之一,不是應該被打入冷宮淒涼惆悵苦苦等待翻身的機會嗎?她還等著到時候幫她一把呢。《甄?執?飛隙際欽餉囪蕕摹?p>不過,額••••••安雨湘撥了撥海棠般濃密的頭發笑了笑,跳戲了。她看的是一對一的溫情劇,不是一對n的苦情劇。看這樣子沒她什麼事了,乖乖去睡覺。
安雨湘沒說話,安跡沉自然也沒理會她。回了房間幫寧?換了衣服,寧?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處的環境,接著又疲憊的睡了過去。
安跡沉正準備拿毛巾幫她擦臉,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困得不行的寧?,安跡沉拿了電話走出房間。
寧?很討厭睡得正熟的時候有人在她旁邊吵她。安跡沉印象深刻的一次,一大清早有人給他打電話,因為是急事,他也沒有出去接,而是躺在床上就隨手接了電話。沒說兩句,突然猝不及防的被人踹了一腳,飽含憤怒的一腳,換個人估計都被踹下去了。事後兩天被踹的那個地方還有一片淤青。而被打擾了的寧?憤怒的看著他罵道︰「出去!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有病啊?!」
因著那一腳、因著當時寧?潑婦罵街的樣子,安跡沉至今還能清晰的想起當時寧?困得不行卻一臉憤怒的樣子。
電話是醫院里的人打來的,一接通對方就急切的開口︰「老大,藍小姐一直鬧著見你,幾個小時了就是不肯休息。」自己說著心里還一陣月復誹,當初寧?在醫院的時候也是吵著要找安跡沉,見了安跡沉病就能好嗎?不該吃藥還得吃藥嗎。
安跡沉透過半開的門看著沉睡的寧?,聲音平靜的問︰「她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除了心情不好什麼都好。」
「我知道了。」安跡沉掛了電話,回到房間。
將隨意月兌在床上的衣服拿了起來,安跡沉轉身想將衣服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卻被緊閉著眼楮的寧?伸手拽住。
其實很多女孩兒,看起來沒心沒肺人莫予毒。不在乎什麼亦不會為了失去而悲傷不會為了委屈而哭泣,久而久之就成了別人眼里即使傷害了也無所謂的對象。可是這些人往往更加敏感,會為了一個溫暖的注視而感動會為了一句關懷的話而熱淚盈眶,更會為了被人忽視而不知所措。
寧?身邊的很多人對她的印象大概就是冷漠自視甚高不願意與人交往。她總不願別人了解她。除了她,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都是這樣回避著自己的內心。
而安跡沉很慶幸,自己比別人了解她。正如她不安的求著他別離開她,正如她緊緊的擁抱,也正如她緊緊拽著他的手,無關愛情,僅僅是因為她內心流淌的脆弱與無助。
橙黃的燈光下,寧?睡顏恬靜,依舊不聞世事一般的純淨,可是安跡沉只覺得她拽著自己的那只手分外灼熱。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臉,你好好睡吧。」
寧?沒有說話,手也沒有放開。只是緊閉著的眼楮緩緩滲出一滴淚水,沾染在縴長的睫毛上在燈光下盈盈發光。
多麼美的畫面。美人、眼淚。
安跡沉將手中的衣服隨手扔到地上,將寧?摟進懷里,關上所有的燈,一室安穩的黑暗。
他不想寧?在這麼惶恐不安下去了,不想再看到她脆弱的如同緊繃的弦隨時要斷掉的樣子。若藍柯和他的孩子讓她感到即將失去的不安,他就讓那個孩子消失,若是她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當做溫暖,他便留下她的孩子好好的對待他。只要她能活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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