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抬頭看向慕煙,就連耳邊清晰的煙花聲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的眉眼。他的眼楮依舊那麼明亮溫和,讓她心里很溫暖。
他這個舉動,她是應該生氣的,就如同當初對安跡沉那樣,可是現在,她心里卻有花骨層層展開的聲音。
慕煙撫上寧鄀冰涼的頭發,輕聲道︰「聖誕快樂。」
寧鄀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被慕煙的氣息籠罩著,她只想就此沉默。
安跡沉從車上下來,看著前方的寧鄀和慕煙,眼里如雪般冰涼。
這個場景,一如往初。寧鄀對慕煙還是那麼的親近,就算她忘了所有再見到他卻還是給他無條件的信任和溫順。
「寧鄀。」安跡沉出聲喊她。
寧鄀回頭,看見安跡沉臉上有些慌亂。她清楚的記得他現在和安跡沉是快要訂婚的關系,而且他對她也很好,他的心思她都明白。自己現在和慕煙這樣,真的很像偷情。
寧鄀慌忙走向安跡沉,問道︰「你來了,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
安跡沉看著寧鄀臉上殘留的緊張和愧疚,又抬眼看向慕煙,對寧鄀低聲道︰「很晚了,回家吧。」
「嗯,我就準備回去了,走吧。」寧鄀說著,有些心急的拉著安跡沉要走。
安跡沉自然不會多留,跟著寧鄀走了。坐上車寧鄀透過車窗看向依舊站在雪地里的慕煙,白雪黑衣,他的身影分外孤寂。
很想下車去他身邊陪著他。她突然有種這樣的沖動,手下意識的就看到身旁面色沉默的安跡沉,心里的躁動有平靜了下去。
慕煙看著那輛車遠離,最終消失不見。回頭看向教堂,里面的蠟燭已經燃盡,一片漆黑。
繁華的路卻毫無聲息,像是一盞冰做的火。安跡沉腦中徘徊的。是慕煙撫模著寧鄀的頭發,她抬頭看向他的一幕。黑白的搭配,那麼完美。
他第二次來那里去接她,第一次。她驚慌失措。第二次,她依舊驚慌失措。而不同的是,第一次他可以威脅她,但是這一次,他對她只有沉默。
你想怎樣都行寧鄀,只要你過得開心,我不逼你,一點也不會,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漆黑的教堂里,一抹縴瘦的影子投入被雪光照亮的拱形里︰「不走嗎?」
低低的聲音。壓抑而孤寂。
慕煙抬頭看向來人,道︰「還剩下一杯酒,你喝完再走吧。」
金色的液體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流光。來人端起酒杯,淺飲一口︰「味道很好,難怪寧鄀會喜歡這種酒。」
「她喜歡這酒。從來不是因為它的味道,」慕煙笑笑,道,「她之所以喜歡,不過是喜歡關于它的一個電影。當一個東西被賦予了某種意義,它就不止是它本身。」
「可是你們都喜歡她,那又是為什麼呢?」放下酒杯。迎上外面明亮的雪光,周莞清清秀的五官在黑夜在柔和哀傷。
「你喜歡夏景陽,又是為什麼?」慕煙抬頭看她。
周莞清定定的看著外面瑩白的世界,沒有說話。別找借口,也別找答案。就算知道了答案,也只能按照答案走。知道了也沒用。
慕煙將杯子收好,將酒瓶重新放入盒子里,手里拿著木塞放在鼻間輕輕感受著芝華士濃郁的香味。當他俯身吻上寧鄀的唇瓣時,鼻間聞到的也是這種香味,淺淺的若有若無。
「你讓我幫你查的那件事。我查到了。」將木塞握在手心,慕煙抬頭溫和的看向周莞清。
「為什麼?」周莞清急切的問。
「因為寧鄀,是她勸夏景陽和你在一起的。她現在是她唯一的朋友,而且和你在一起對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她說你們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夏景陽這樣會讓她愧疚不安。」
「不可能,寧鄀之前也勸過他的,他沒有答應,他會答應寧鄀的任何的請求,除了這個。」
「可是如果他差點失去寧鄀呢?他對寧鄀一直有求必應,在寧鄀受過傷之後,即使是這個不可能的請求他也會答應。」
聞言,周莞清沉默了下來。好久,她才道︰「是啊,他會答應寧鄀的任何請求,所以連和我在一起都會答應麼。」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他拒絕,為了他一直以來的堅持,也為了自己。如果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有個位置,他不會為了寧鄀這麼傷害自己的。
但是這個理由,多麼合情合理,傷害她讓寧鄀安心,他怎麼可能不做?
慕煙淡淡的看著門外。他騙了周莞清,如果告訴她真相,她會更傷心。夏景陽听了寧鄀的勸告和她在一起的可能,周莞清一定想過因此也容易接受。可是如果告訴她夏景陽主動對洛岑說以和她在一起為要求讓洛岑不要為難寧鄀,她心里覺得被利用被遺棄的感覺會更強烈。
不管怎麼說,和她認識了十幾年,他不想看著她為情所傷。能讓她心里不那麼難受一點就好了。
「別難過了,和夏景陽在一起了你會有很多機會,不管怎麼來說,他對你是有責任的,你會過的開心一點,」慕煙起身,揉揉周莞清的頭發,手上沾滿了水珠,「頭發都濕了,回去吧,我相信夏景陽會喜歡上你的,我的青梅竹馬,自然不差。」
周莞清笑著看向慕煙,拍掉了他的手︰「這些煽情的話留著跟寧鄀說去吧。」
「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半個妹妹,我當然也要關心你一下,走吧回家啦頭上盡是水,別感冒了。」慕煙笑著向門外走去,周莞清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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