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紀雲瑯也曾主動感應到我,還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言*情*首*,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比如在前往酈國的路上,看到侍衛頭領偷襲紀雲瑯的那天晚上,我躲在帳篷後面,紀雲瑯卻喊道,無名。
再比如那天在梅園圍牆外面,紀雲瑯看著我的背影,喊道,無名。
是,為什麼,我會一直到此時才現呢?這是正月十五那一天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
最終我還是想到了,因為每次紀雲瑯有了這樣的反應,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問起無名。所以我便將紀雲瑯和無名的這種關聯,理解為紀雲瑯以感知到無名,而不是我。
一次又一次,紀雲瑯在我面前按著心口,問道,無名怎麼了。
我一次一次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著紀雲瑯心痛作時微微狼狽的樣子,看著一次次宮人們回報說無名沒有事,只覺得紀雲瑯有些痴心又有些好笑,然後我就想到了酈國游行到大迎的僧人們的一句話,叫做世人皆苦。
所以我忽略了每每這樣的事情中與自己有關的起因,只是看著經過和結果,心安理得地,將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
酈國人說旁觀者清,這個說法對于這個事情我其實是不能贊同的。我比較贊同的還是前面一句話,當局者迷。
正月十五那一天,當我終于知道了我和紀雲瑯之間的這種相互的感應存在之後,我又往前想了許多事情。
那是許許多多次,我心中有了波動的心緒後,身邊的紀雲瑯表現出來了痛楚的神色,然後開始提起無名的情景。
其實當時我很高興。在我對紀雲瑯心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神色痛楚的紀雲瑯。
哪怕紀雲瑯想到的人總是無名,我也很高興。因為我在喜歡上了紀雲瑯之後,幾乎是同時間一剎那的功夫,我現了我與紀雲瑯其實是息息相通。
是我沒有告訴紀雲瑯。
我當然以跟紀雲瑯說,你看,你和我有這樣的關聯和感應,你看,你一直能夠感應到的人,其實是我。
我甚至還以告訴紀雲瑯,無名愛的人是我大迎的皇子容方銘繼,無名在我離開大迎前已經嫁為人妻,她其實是我大迎的皇子妃。
是我沒有說出來。
我只是想,紀雲瑯是一個這麼聰明敏銳的人,他和我現同一件事情,究竟要多久,要多難。
我想,我已經愛上了紀雲瑯,但是我愛上他,卻並非因為我二人由于某種感應而產生了什麼關聯,我甚至在一開始,對這個人這種感應,都抱著一種厭惡的心情。我愛上紀雲瑯,是因為心動了,卻不是因為心痛了。
所以,不管他需要多久來現,我都會等下去的。
我甚至想,或許紀雲瑯有一天會愛上我,像我突然愛上他一樣,在不了解我們彼此的這種感應之前,便愛上了我。那個時候他的眼里心里會有我的一舉一動,自然會知道,他是為誰心動,為誰心痛。
此刻,我體會著自己心中的刺痛,凝視著紀雲瑯的臉,果然,他的眉心忽然蹙得更緊,而他的左手,則不由自主地抬起捂住了心口。
我能感到自己的嘴唇輕輕揚起,紀雲瑯,就算在睡夢里,你我也有這樣的感應。
是,紀雲瑯,你為什麼始終都沒有現呢。
而元宵那日的晚宴上,你又為什麼……
還有那天樹林里你的話,又是為什麼?
你真的喜歡了無名嗎?
算了,我努力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那些令人沮喪的事情。
此刻,馬車四壁圍起來的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只有紀雲瑯和我。
我怔怔地向紀雲瑯望了一會兒,看到他緊蹙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色,看著他的額頭居然滲出了一點微汗,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幫他擦去。
手臂微抬,牽動背上的傷處,我忍不住咬緊了牙。
紀雲瑯嘴唇微動,低聲驚呼「無名」,接著猛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我抬起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臉上苦楚的表情卻瞬息消散。我盡力忍著自己的疼痛,大口呼吸著空氣,努力使自己的感覺得到舒緩。
只有我的心緒平靜了,紀雲瑯才會從痛苦中得到解月兌。
「紀雲瑯,你醒了?」我抬頭微笑。
紀雲瑯的神色有些迷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馬車頂,似是在想著什麼。
我揚聲叫道︰「喂,來人吶!」
未等紀雲瑯阻止,外面的侍衛已經答應了,我說道︰「派兩個人騎快馬回京,問一問秋闌殿無名姑娘最近怎麼樣了。然後再急速回報。」
「是。」侍衛答應道,「請問貴妃還有什麼吩咐?」
「皇上剛才吩咐你們救下的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回稟貴妃娘娘,這兩人中毒稍淺,已經擠出了毒血,包了傷口,看來還支持一會兒。」那侍衛恭謹回道。
「好,咱們也該啟程上路了。到了前面的驛站,你們找人給這兩人治傷。」我說道。
車門外的侍衛應了一聲「是」,卻不听腳步聲響。
我看了看紀雲瑯,沖他板的冰冷的臉微微一笑。紀雲瑯沉聲道︰「去吧。」這一次侍衛答應的聲音也更響亮了一些,果然立時便轉身去了。
緊接著,車輪轆轆作響,終于我們也開始回程了。
我笑道︰「紀雲瑯,你的侍衛真是听話啊。」
紀雲瑯橫了我一眼說道︰「我在這里,你說那麼多話干什麼?」
「哎呦,怎麼又是我不對了。我也不是非要說那麼多話,你不听見是那侍衛先問我,還有什麼吩咐嗎。」我立時呼叫起來︰「再說,說我話多不要緊,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要是我說錯了,你再說你的也就是了,反正我的話,他們也不听的。」
紀雲瑯瞪著眼沉默,不一聲。
我驚訝地看著紀雲瑯,說道︰「你真的生氣了?」
紀雲瑯連瞪我也不想瞪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紀雲瑯說道︰「那我以後不說話就是了。」
紀雲瑯的眼光有一點躲閃,但是躲了躲沒有躲開,只好看著我說道︰「你問無名怎麼樣……是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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