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志,我們回家吧
「沒關系,這個孩子沒有保住,我們還有將來。不要悲傷,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會好好照顧你,照顧你一輩子。」蘇菲的丈夫抱著躺在床上的蘇菲笑的溫柔,讓本沉浸于痛苦之中的蘇菲,看到了白色的光亮。
再然後,那白色的光亮越來越大,蘇菲也從剛剛的夢境之中醒來。
回憶夢中的情景,淚水打濕了眼眶,蘇菲擦掉了眼淚,深呼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口拉開窗簾去看窗外的風景,因為才凌晨3點,天還是蒙蒙亮,太陽只是冒了頭,給人一種晨曦即將到來的希望。
人類都喜歡做夢,但更加喜歡做美夢,夢中的場景往往是平時想要得到卻無法得到,或者是現實中刻意抹掉悲哀而僅存的美好。就像蘇菲,夢中的場景是在一切悲哀生之後,丈夫對她的承諾,本以為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腿也不會太難過……但現實卻告訴她,在恩愛的感情也早晚都會破裂,那些壓在身上的愛情會變成責任最後變成厭煩。
「做夢了?」九尾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自打九尾和她成了不分離的伙伴,蘇菲就把很多事情都和九尾說了,而九尾在听了蘇菲的故事,對蘇菲的態度也不像原來那樣粗魯,似乎還多了一絲照顧和安撫。
大概,那個野獸一樣的家伙在和有著愛的人類生活一段時間後,也懂得了屬于人類的感情吧。
蘇菲沒有回頭,仍舊靜靜的眺望遠方︰「嗯……自從來到這里,就經常做夢。夢到他對我說,會一輩子照顧我。明明之前都不會想這些事情的,但是這一次卻總是夢到。有的時候也會想,假如一切都沒生該多好,或者說,假如我是真的漩渦玖辛奈該多好,但想的太多都是如果,而世界上最不能出現的事情就是如果。」
听了蘇菲的話,九尾突然有些不明白蘇菲到底是在想她原來的丈夫,還是在懷念和四代的那曖昧種種。不過它還是明白了蘇菲這段時間心緒不寧的原因︰「听你之前的描述,你這一段時間都是在拼殺中生存的,而現在……大概是因為來到這里之後,不需要你為了生存拼搏,再次喚醒了迷茫吧。」
「也許吧……」蘇菲眨了眨眼楮,轉身走到床邊似乎打算再睡一會兒。但九尾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有些擔憂的問道︰「假如你完成了一切,你還會選擇和你的丈夫在一起嗎?」
蘇菲頓了頓,並非不願意回答,而是她自己本來心中都沒有答案︰「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他是愛我的,事實上他的確愛我,只是所有的愛都在悲哀生之後,漸漸的消失了。」
也許她會脆弱,但是這脆弱,也只是一會兒,也必須是一會兒。
來到夏目的世界已經快一個月了,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出現過之後,蘇菲只是靜靜的看著夏目和斑在一起把名字還給妖怪,也見到夏目漸漸認識一個又一個知道他身份或不知道身份的妖怪以及人類朋友。
夏目過的很幸福,愛他的藤原夫婦,保護他的斑,以及以看到一樣鳳景的田沼,還有那個有著一樣力量的名取周一。
這一天,蘇菲還是一大早就跟隨著夏目去上學,不過這一次沒有看到斑,只有夏目自己一個人。
蘇菲看到夏目把手中的水澆在快被太陽曬干的河童頭上,把摔倒樹下的小鳥放回窩里,夏目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只是靜靜的看著,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菲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戮的氣息。而夏目也察覺到了危險,他剛想要跑,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烏黑的妖怪在追殺另外一個妖怪,用生態來描述,似乎以解讀為捕獵。
但被捕殺的妖怪是一只愛的小狐狸,而且是夏目認識的小狐狸,所以夏目不會坐視不管,反而飛快的跑過去,抱住摔倒的小狐狸,開始了大逃亡。
明知不敵還要插手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是見死不救的話,卻是極端的骯髒。
夏目飛快的跑著,蘇菲就抱著九尾跟著,一直在睡覺的九尾被蘇菲快速的飛奔弄醒後,很快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滿的說︰「你不是一直都在等這個時候,趕緊出手啊!」
蘇菲沒有說話,但在確認斑不會來,而夏目的確被逼到絕境之後,雙足用力踩在樹木上,正好落在了摔倒的夏目面前,然後輕而易舉的就打飛了那個黑色的巨大妖怪。
夏目很吃驚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救他,還是之前見到過的那個,和媽媽很像,但是看到自己就逃走的女人。夏目抱著小狐狸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對蘇菲說︰「那個……謝謝您……還不知道……」
蘇菲一驚,也不管夏目想要說什麼,就打算逃走,但卻因為太慌張,不小心被腳下的樹枝絆倒了,摔傷了膝蓋。
此刻的蘇菲很尷尬,因為她正被夏目背著,在山間慢慢的走著。
本來打算炫酷的出場救了夏目,讓夏目記住自己霸氣的身影。然後慢慢熟悉,再說出自己是夏目親媽的事實,誰知道本來想炫酷的離開卻不小心摔傷了,簡直倒霉到死。搞得蘇菲現在都不好意思和夏目說話,倒是小狐狸變成人形,抱著自家的九尾一直在嘀嘀咕咕很開心的樣子。
而夏目顯然也被小狐狸的開心感染了,鼓足了勇氣對背上的蘇菲說︰「冒昧問一下,您明明救了我,但是為什麼見到我就跑……」
夏目在等蘇菲回答,但蘇菲卻依舊保持沉默。
就在夏目以為蘇菲不會回答的時候,蘇菲說︰「我說的話,你會信嗎?」
夏目頓了頓,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要是您說的,我就信。」
雖然看不到夏目的表情,但蘇菲知道,夏目一定用那種最為溫柔的笑容笑著,那種,看到了就會被治愈到的笑容。
這里的氣氛很溫暖,但從山上直接滾到夏目面前的喵咪老師卻破壞了本來溫暖的氣氛。喵咪老師看到夏目之後直接跳了起來︰「啊呀,夏目你居然在這里,你今天沒上學老師很擔心,都給家里打電話了!不然我才懶得來找你,才不是擔心你呢。」
夏目本想抱起喵咪老師,但因為還背著蘇菲的原因就放棄了這個動作,只是笑著說︰「我就知道喵咪老師在擔心我。」
要是平常,喵咪老師肯定會闡述自己不是擔心夏目,只是擔心友人帳之類不坦白的話,但看到夏目背的人之後,喵咪老師驚訝的大聲說︰「怪不得你沒去上學,原來你和你媽媽相認了!不過對于你媽媽變成妖怪這件事,夏目你好像沒什麼反應啊!」
喵咪老師說的話信息量太大,夏目徹底的吃驚了,就連蘇菲也沒想到斑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一時之間無比擔心,擔心夏目會不會覺得自己欺騙了他。
夏目的臉色很難看,一字一頓道︰「喵咪老師!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好嗎!」
這下喵咪老師也知道這倆人還沒相認,自己多嘴了。雖然他是高貴的大妖怪,但這個時候,還是閉嘴的好。
蘇菲也知道這次話不說清楚是沒辦法了,所以她直接從夏目的後背跳下來,站到夏目的對面不遠處,然後九尾也從小狐狸的懷中跳到了蘇菲懷里繼續睡覺。蘇菲抱著九尾,九尾也在無聲中給自己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對夏目說︰「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你的母親……」
然後蘇菲講述了一個,她之前編造的故事。
當年的事故,蘇菲因為一直惦記著夏目沒有立刻消散,她的執念感動了懷中抱著的大妖怪九尾,並在九尾的幫助下從靈魂變成了妖怪。但妖怪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為了具備能回到這個世界的力量,蘇菲開始拼命的修行,等到她以以人類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夏目已經被藤原夫婦收養了。
接著,蘇菲低著頭,用平靜的語氣對夏目說︰「我在這里看到你是如何的被妖怪追逐,因為妖怪經受過被不信任當做壞孩子的痛苦,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因為我變成了妖怪,所以我只想靜靜的看著你,保護你的安全,這樣就足夠了……」
「所以你才會只是在遠處看著夏目,一直沒和夏目相認嗎?」說話的是斑,現在他算是明白之前蘇菲說的那些模稜兩的話的原因是什麼了。
蘇菲點了點頭,繼續說︰「嗯,藤原夫婦對貴志很好,我想,就算是我,也未必會做的那麼好。也許,我已經不是必須的了……作為妖怪的我,只要靜靜的看著貴志就好了。」這樣說著,蘇菲抬起頭看向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的夏目笑的格外苦澀︰「貴志,對不起。我會離開的……」
說著,蘇菲抱著九尾想要離開,在和夏目擦肩而過之後,一直沒說話的夏目猛地轉過身大聲喊道︰「站住!好過分,明明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和我相認,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有人告訴我,爸爸媽媽沒有死,他們只是外出需要很久才能回來,然後有一天他們真的會出現,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帶我回家!你明明都活著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淚水打濕了夏目的臉頰,因為哭泣少年的聲音變得哽咽。
蘇菲早在夏目說話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在听到夏目的想念的時候,也轉過身飛快的奔向夏目,而九尾也很識時務的在這個時候跳開蘇菲的懷抱。
然後蘇菲緊緊的把夏目抱入懷中,她輕聲說︰「對不起,貴志,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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