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真端了一盆水進了自己多年前的房間,衣櫃里面還有她十七歲那年來不及帶走的衣服。她靜靜地擦拭著床鋪,把多年前的被褥從衣櫃里面翻出去曬,那些被褥散著重重的霉味。
26歲的立炎還在最美好的年紀之中,地位名聲都有,喬醫生也是,德高望重,事業有成,而她什麼差的名聲都擁有了,現在的她生活在最低端,他們是天上的雲,只能讓她高高地仰望著,觸踫不及的高度。
而且,她再也不奢望愛情了。
雪兒一言不地跟著立均回了柯家,她心情很不好,她期待已久的訂婚宴就這麼被一群人給攪渾了,尤其是柯立炎,那小子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她下不來台,這口氣,她說什麼都咽不下去。
雪兒看了一眼立均,這一路上他的臉都繃得緊緊的,默不做聲。
回到柯家之後,他就回了書房去處理公事去了。雪兒坐在房間里頭,這是立炎的房間,里頭除了他的氣息,就是她的。
她喜歡這種完全掌握住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的感覺,像是他的生命里頭只有她一個。『**言*情**』
可,梁恩真的存在如同梗在喉嚨之中的魚刺,難以下咽的疼痛提醒著她,那是她人生之中最失敗的一筆。
想到這,雪兒內心的怒火開始上揚了起來。
她出了門,推門進了旁邊的房間,里頭整整潔潔的,床頭櫃上擺放著有著梁恩真照片的相框,明明她都已經不是這個柯家的女主人了,可這里還是打掃的干干淨淨的,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回來。
她知道,柯家里面那些個佣人還是沒有把她當做女主人來看待,在他們心目中,有的只有梁恩真。
雪兒打開衣櫃,把衣櫃里面的衣服全部甩了出來,扔在地上死命地踩著,踩了良久之後還覺得不解氣,從抽屜里頭翻出了一把剪刀,她用力地剪著哪些衣服,仿佛自己剪的不是衣服,而是梁恩真那個人。
她不要在她生活的環境里頭瞧見她的任何影子,她剪了又剪,最後她突然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梁恩真啊梁恩真,現在的你不正就是這破碎的衣服嘛,哈哈!」
佣人小惠听到聲響,上了樓來,瞧見的就是大少爺的女朋友毀壞著大少爺的衣物,她有些驚訝地捂住了嘴,不敢喊出聲。
「看什麼看,」雪兒瞪了這多管閑事的小惠一眼,她頤指氣使地命令著,「找幾個袋子把這些給收起來。」
「這是要扔了麼,潘小姐?」小惠小心翼翼地問著,就怕惹惱了她。
「扔?」雪兒嘴角彎起了惡毒的笑,「你們一直等著大少女乃女乃不是已經出獄了麼,就把這些個東西給她送去好了,我想,現在的她最適合用的就是這些了!」
這些被剪裁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不是對她梁恩真最好的形容麼,被立均拋棄的她,就是一件破衣服!
雪兒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扭著腰走出了房間。
這女人啊,小惠看著這遠去的身影,她是不知道大少爺看上了她哪里,明明大少女乃女乃那麼好,可這種事都不是她一個佣人該說的,她還得靠柯家提供的薪水養活一家子。
她找了幾個大紙盒子,把這些已經被剪得破爛的衣服收了進去,居然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可惜了……」小惠喃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惜這些個好衣服,還是曾經的大少女乃女乃。
立炎原本不想回來的,在出了夢園之後,他想到現在的恩真肯定什麼都沒有,就想著回家把恩真用過的東西還有衣服給帶過去,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歡喜,這樣一來,他就有理由再去見恩真了。
他剛進恩真的房間,就瞧見佣人已經裝好了幾個紙盒。
「這是什麼?」他問著。
「是大少女乃,女乃的衣服。」小惠回著。
立炎笑了起來,「你倒挺聰慧的,行了,我給恩真送去。」
他說著便把紙盒疊在了一起,也不管沉不沉,直接抱了就走,他現在是迫不及待再見到恩真了。
立炎抱著盒子往外走,小惠剛想對二少爺說,等她她跑出了房間門,卻看到一記警告的眼神。
雪兒站在她和立炎的房間門口,看著立炎抱著那紙盒子出來,經過她的時候,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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