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玄皇 第十七章 命運不堪

作者 ︰ 天使愛米粒

凌寒看到這八個字,心中暗喜,看來自己還有高人指點,而且是個本領高超的神仙,來無影去無蹤。

既知出莊方法,凌寒也不遲疑,吹熄了油燈,輕手輕腳的出了門。院門口就有一條小溪,凌寒之前並沒有在意,這水流來自何方,流歸何處,但經過高人指點,他才知道,這水流的妙用。細細一想,原應如此,此莊建在山腰之上,當年無惡不作的強人,要是圍住此山,只守不攻,然後斷其水源,沈家先人也只有渴死的命運。這山上定有清泉,匯聚成溪,才讓沈家先人成就了滅賊之大事。

今夜,這清溪又成了凌寒的向導。凌寒逆著水流的方向,在莊中小心的前進,一旦遇到巡夜的莊丁,他便迅速的隱蔽起來。

這沈莊依陣建成,已是幾時年沒有盜賊匪事,就是有莊丁巡夜也都是做做樣子,凌寒就見那巡夜的莊丁散散漫漫,邊走邊閑聊:

「趙四,昨天欠我那五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白六,我什麼時候欠你的錢啦!」

「昨晚上,巡夜後模那幾把,你輸得精光,朝我借的!不是和哪個婆娘睡了一宿,都忘被窩了吧!」

「白六,別他媽胡說!老子欠錢什麼時候賴過!一會在去模兩把,陳三他們都在等著呢!」

「哎!你這是去哪,不是腳底抹油,想溜吧!」

那趙四竟朝著凌寒躲著的樹叢走來,凌寒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雖然自己沒有做什麼壞事,但瓜田李下,半夜三更的在這里躲著,難免會被人誤解。

「別嚷嚷,我方便下!」

「嘩嘩嘩……」一陣尿騷味傳來過來,幸好離凌寒還有些距離,不然,那趙四高山流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凌寒就被水淹七軍,尿濕青衫萬點臊。

待二人走遠,凌寒繼續沿著溪流前進,或許巡夜的莊丁都去賭錢了,凌寒倒沒有再遇到。

只是這溪流竟也百轉千回,帶著凌寒繞了大半個莊子,原本以為前面就是出路,但溪流一轉,前面竟是條死路;原以為前面沒有路了,但順著溪流又會在竹林或是假山里發現路,如此兜兜轉轉,也費了一個時辰,凌寒才來到了沈莊依山而建的北門。

只是北門竟然緊鎖,周圍也都是三丈多高圍牆,凌寒巡視了一圈,發現了牆邊有棵老樹,枝條伸出了牆外,正所謂春色滿園關不住,數根老枝出牆來。凌寒發揮出自己苦練多年的上樹神功,如猿猴般靈巧,輕而易舉的攀爬上樹,又拽著枝條蕩到地上。

面前是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山路,頗像菊花台外白山那通天石階。

凌寒也不松懈,緊緊腰帶,沿階而上。

夜風清涼,吹動凌寒的衣袂。上到百余階,凌寒剛要感覺疲憊的時候,自己的冷氣像是條件反射般的又溜了出來,讓凌寒氣力倍增。凌寒不禁想,要是這冷氣任自己使用該有多好,那可是一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凌寒越上越快,竟一氣狂奔了七百余階,終于到了亭子。

亭子是座八角涼亭,兩根的青石柱中間的梁楣上,刻著「向晚亭」三個古體篆字,不知這向晚亭是何人所建,莫非真有那仙人曾在此等待飛升?

「仙人已從此亭升,此處空余向晚亭,仙人一去不復返,石柱依舊如山青。」不知這是哪位詩人的大作,刻于亭邊的石碑之上。支撐頂梁的青石柱極為光滑,竟沒有刀劈斧鑿的痕跡,凌寒撫模了一下,竟是滑膩膩的極涼,仿佛一股冷氣直入自己的身體。凌寒一個激靈,縮回了手。

真是怪哉,凌寒想,本來自己的體質極寒,沒想到這石柱竟比自己還要寒。

其實凌寒再寒,也是血肉之軀,既然沒有被凍僵,就說明他還是有些體溫,別人說他極寒,那也只是相對于正常人來說,他的體溫很低很低,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凌寒身體里那股奇妙的冷氣並不是總是匯聚到可以凜冽如刀的地步,他在海上遇險的那次,冷氣忽然暴起傷人,也只是偶然,在失去暖玉鎮壓下,冷氣匯聚,威力大增。但凌寒還是無法自由控制,要不然,單單這冷氣如刀的霸道功力,就足以讓凌寒傲視舒筋高手了。

然而這涼亭支柱,乃是千年寒石,立于高峰之巔,吸月華之陰氣,又在這午夜時分,乃是最寒之時,所以凌寒觸模也一樣寒氣逼人,被這個石柱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亭子里並沒有人,凌寒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莫非那神仙已經走了。凌寒想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等一會,看看有沒有人來。誰知**剛挨到石凳,就立刻彈了起來,這石凳比石柱還要涼,凌寒只好在亭邊苦等,只是等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人,凌寒想,繼續挨下去非得著涼不可,雖然自己本身就涼,但還是怕著涼。

于是,只好一步一步往回走。

接著月光,凌寒看到了沈莊整體的輪廓。在昏暗中,的確一個八卦的陣型,而沈莊中央,是圓圓發亮的水面,看樣是個人工湖。凌寒不禁感嘆沈家先人的智慧。

尋仙人不遇,凌寒也無可奈何,只得原路返回。一夜又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難道不是今夜讓我去?

次日,凌寒想去拜見沈潮,但莊丁告知,沈莊主有事出門未歸,凌寒只得返回住處,這可樂壞了天寶,拉著凌寒去捉魚,凌寒拗不過天寶,只好隨行,天寶帶著凌寒翻山越嶺繞了半天,才到了一條小河,小河流入一個山洞。

凌寒一見這里,這不是自己逃生出來的地方麼,雖然當時自己頭腦昏昏沉沉的,但還是有一點印象。

從巨獸的口里逃生,又在暗河里跋涉,命運總是愛折磨人,不禁讓凌寒回憶起那緊張的時刻。

「天寶,這里危險,洞里有怪獸!」

「你騙人!」天寶憨憨的說「我從小就在這里捉魚,怎麼沒見過?」

「真的,你是不是就從這里把我背回去的啊?」

「好像是吧!」天寶模模腦袋,小眼楮看看這里,又看看遠處的來路,「我也記不清啦,反正不是這里,就是回去的路上!看我的!」

天寶一叉下去,魚叉急速如電,一條一尺來長的大魚被叉中,嫣紅的血染紅了河水,但瞬間那猩紅就被河水沖淡,帶走。

天寶用小刀割下一塊魚肉,遞給凌寒,道︰「嘗嘗!」

凌寒忽然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海上,天天吃生魚肉的日子,「哇嘔!」又吐了一地。

天寶眨巴眨巴小眼楮,道︰「老爺的酒真厲害!兄弟你還醉著哪!」

「天寶,你敢不敢和我進洞看看?」

「有什麼不敢的!」

二人趟著水,順著水流又進了洞,那天光顧著逃命,也沒有看清洞內,借著水面反射進的陽光,凌寒看到了洞內︰鐘乳石筍,遙相呼應,滴水之聲,不絕于耳,石壁上滿是青苔,洞里面陰風陣陣,走了一會,里面光線漸暗,天寶有些害怕,道︰「里面真有怪獸麼!」

凌寒道︰「你不是從小就在這里捉魚麼,那里有怪獸!」

天寶道︰「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只是在洞口看了的,有一次老爺也來這里,但沒有和我一起捉魚,他進洞里,出來的時候,滿身是血,告訴我,天寶,千萬別進洞里,里面有鬼,我就不敢進去。」

「有鬼?」凌寒心里又有個大問號,以沈莊主的修為,不該相信鬼神之說,可他為什麼要騙天寶呢。

這時,天寶已是渾身發抖,畏縮不前,他拉住了凌寒的衣襟道︰「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帶你去另一個好玩的地方!這里黑漆漆的不好玩!」

凌寒見天寶退卻,也怕真遇到那吃人的怪獸,兩人雖有鋼叉也不是那怪獸的對手,便道︰「好吧!這里沒什麼好玩的,我們走吧!」

就在凌寒要走的時候,忽然腳底下踢到一塊東西,不像是石頭,凌寒彎模了半天,像是一個鐵牌一樣的東西,隱約的刻了些字,但洞里的光線太暗,也看不清。

二人魚貫退出洞穴,凌寒把那鐵牌在陽光下一看,上面沾滿灰白色的泥垢,只能看清曲曲折折的曲線,但認不出是什麼字,凌寒有些好奇,就先把這個鐵牌踹進了兜里。

天寶以為凌寒撿了什麼寶貝,小眼楮一直盯著凌寒看,凌寒被他看得有點發毛,就拿出了鐵牌,給了天寶。天寶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覺得沒有什麼稀奇的,一塊沾滿石灰的破牌子,就還給凌寒。

二人又捉了一會兒魚,便回了沈莊。

天寶提著捉到的五六條大魚神氣活現,回莊遇到了莊丁向他要魚,他也是毫不吝嗇,逢人就給。

「天寶,你這條魚味道怎麼樣啊!」

「白六哥,這魚鮮得很!」

「你嫂子正好想喝魚湯呢!」

「那給你一條,回去給嫂子熬湯喝!」

就這樣,沒等回到院子,魚就一條不剩,但天寶也沒有做虧本的買賣,眾人拿了天寶的魚,也給天寶一些臘肉,燻腸,這讓天寶更加得意,生生的忘卻了剛才進洞差點嚇尿褲子的窘態。

凌寒吃過晚飯,心想,今天我還的去趟向晚亭,昨夜未見那老神仙,今夜一定能見。

于是挨到熄燈時辰,凌寒又順著昨夜的路徑,爬到了山頂,但向晚亭里還是沒有人影。

莫非那神棍只是戲耍于我!凌寒想,但自己與那人無冤無仇,何故戲弄自己,而且對自己不堪的身世竟能算的那麼清楚?

「花已向晚,有緣再見」,有緣再見,可是哪天見啊,總不能自己天天半夜跑到山上傻等吧!

推開了自己的屋門,凌寒頓覺有什麼東西明晃晃的,直晃自己的眼楮,他急忙擋住了自己的眼楮。

只見似乎有七彩流光在房間里閃爍,凌寒不禁覺得奇怪。七彩流光,必是重寶,可自己這個窮小子現在連褲衩都是別人的,哪有什麼寶貝。

凌寒忽然想起今天在水洞撿到的那塊牌子,回來他也沒有在意,就扔到了桌子上,莫非是那塊牌子?

凌寒走到內室一看,果然是那塊牌子流光溢彩,表面的灰泥竟然自然的月兌落,讓這個寶貝重見天日。凌寒把牌子拿到手一看,牌子的質地似玉石,如翡翠,上面栩栩如生的刻著一圈骷髏,凌寒一數,竟有七個,六小一大,圍成一圈,中間赫然刻著三個大字:

「閻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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