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腳步輕移,躲開了那駿馬雙蹄,回身又是一拳直奔那駿馬的脖頸。
那年輕男子又是一拉馬韁,那駿馬猛地一回頭,凌寒的一拳自然落空,而那駿馬回頭之際,整個後臀也甩了過來,竟是直撞凌寒的後腰。凌寒向前踏了一步,之後整個身體向地面一仰,雙肘支地,躲開了馬臀的撞擊,此刻已是在馬月復下面,凌寒一腳向上蹬出,直蹬馬月復。
而那年輕男子見凌寒竟鑽到了馬月復下,沉腰一坐,竟用了一招千斤墜,壓得那駿馬竟屈膝下趴,直迎凌寒蹬來的一腳。
凌寒一驚,雖然這一腳可以蹬中,但即便把這馬月復一腳蹬破,也阻止不了這馬匹的下壓。這駿馬的體重重逾千斤,即使上面沒有那年輕男子,即便上面那年輕男子不使那千斤墜,若是將自己壓在身下,也定會筋骨折斷,更何況馬上那年輕男子在使著千斤墜!
凌寒上蹬的腿急忙改變了方向,向側面一帶,自己從那馬月復下滾了出去,滾了一圈,凌寒的面部正對著已經下落的馬月復,只有半米之遠,凶險萬分。
但凌寒此刻也沒有時間考慮方才的凶險,又是一腳彈腿,踢向已經貼在地面地的馬臀。
那年輕男子絲毫不慌,雙肩向上一領,雙腿用力的一夾,竟帶著那駿馬又跳了起來,凌寒的一腳踢了個空。而那年輕男子一拍馬首,那駿馬的四蹄改變方向,直奔凌寒的頭臉踩來。
凌寒見狀,順勢一滾,滾到了馬月復的下面,剛好駿馬的前蹄也踩不到自己,後蹄也踩不到自己。
凌寒大吼一聲,雙掌向上急推,雖然沒有了火源真氣,但這一掌以天罡勁的運氣方式打出,也是威力十足。
那年輕男子似乎知道凌寒故技重施,又想在馬月復下做文章,一拍馬臀,那駿馬向前跳了一小步,剛好把凌寒露了出來。
凌寒發力的一掌又是推空,帶出的凜厲掌風只是吹動了如同千萬縷發絲的馬尾,竟如長發飄逸的少女在甩頭。
那年輕男子像是故意戲弄凌寒一般,揮掌一拍馬臀,那駿馬竟是「噗」的一聲,放了一個長屁,直燻正在馬**下面的凌寒。
也許「拍馬屁」就是這麼得來。
凌寒也顧不上那馬屁的香臭,雙手一起向上抓去,正抓住了發絲一般的馬尾,雙腳向上一鉤,腰月復一挺,竟直直的翻了上去,雙腿又是一彎,直踹向騎在馬上的那個年輕男子的後背。
那年輕男子如同背後有眼,早已感知到了凌寒踹過來的雙腳,只見他迅速的一拍馬臀,那駿馬吃痛,突然的向前猛竄了一步,反而把剛翻上去的凌寒的身體又晃了下來,落在地上。
「駕!」那年輕男子又是一拍馬臀,那駿馬得令,後腳彈起,向身後急蹬,這招式便是傳說中的「尥蹶子」。
此時凌寒仍是抓住了馬尾底部,那駿馬的馬臀已經在半空,馬尾帶著凌寒的身體也在空中,而那駿馬尥起的後蹄直踢凌寒的後背。
這一招是馬匹在千萬年的進化中保存的生存絕技,殺傷力就如同關老爺的拖刀計,俊羅成的回馬槍,是在獅虎等猛獸的追急下的保命一招。若是被蹬中,即使獅虎這樣筋骨強健的猛獸,也不免被踢碎顎骨,一擊斃命。
此時露瓊小雲已經把天寶白朗移到了車上,只是不肯離開,兩人憂心忡忡的看著凌寒與那年輕男子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步步驚心的交鋒。那受傷的白朗也是強支起身體,扯這車廂的門簾,密切的關注著這場爭斗。
那青年男子指揮著胯下駿馬,那駿馬仿佛就是他的兵刃,神駿異常,竟如蛟龍一般。而凌寒則是身形靈動,也是攻守兼備,竟像在龍口處游動的小魚,雖然驚險,但並未處于下風。
露瓊見那駿馬的後蹄彈起,凌寒情勢驚險,急忙叫道︰凌寒小心!」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弟弟當心!」小雲見這駿馬後蹬,也是急忙提醒。
「險!」白朗也想大聲提點,只是自己的語言貧瘠,搜腸刮肚了半天,才蹦出一個表達自己心情的字,但累的又吐了一口鮮血。
凌寒心知不妙,只能雙手用力的向上一拉,使自己的身體又向上升了一丈左右,之後一個後仰翻身,僅僅差了幾寸,就被那馬蹄踢中!
此刻凌寒身在空中,見身下正是抬起的馬背,而馬背前面就是那年輕男子,凌寒就勢身體一轉,騎跨在了馬背之上!
正坐在了那年輕男子的身後,凌寒仿佛聞到那男子身上傳來有些怪異的氣味,心里默念道,千萬別是有毒!
其實凌寒自己卻是不知,服用過的那車神醫給自己的兩顆藥丸,都是奇毒所制。尤其是十五月夜服用那顆消減冰凝氣旋的那顆藥丸,里面的藥引就是劉三的那半截舌頭,里面包含著「金毛碧獅」的劇毒,還有「千年蜍神」毒液的精華——蜍神淚,另外里面還包含了各種天下奇毒,可謂是世上毒藥三千種,三千寵愛在一身。
在給天寶吸毒的時候,侵入天寶體內的毒藥也很霸道,不過在凌寒這萬毒之體面前,還是莫敢爭鋒,只能乖乖被吸出。
此刻凌寒的身體就是天下最毒的毒藥,只是他還不知罷了。若是劉三知道自己的那半截舌頭竟變成了凌寒月復中的藥引,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凌寒見那青年男子就在眼前,雙手向前一抱,便擁攬住了那年輕男子的腰身。
凌寒猛地發力一緊雙臂,想緊緊抱住那年輕男子的腰。
這本是一記殺招,叫做「玉環神功」,練習之時,天天雙臂抱樹練臂,寒暑不輟,待到功成之時,在肉搏近戰,若是能雙手抱住對方的腰,略一發力,便可將對手的腰椎勒斷。
凌寒並沒有練過,只是隨意發出,其目的也只是為了穩住身形。由于凌寒這奇招來的突然,與那年輕男子距離又近,竟是一把攬住那年輕男子的腰。
凌寒略一發力,竟覺得那男子的腰竟然很軟,就像是塞了許多棉花。凌寒不禁吃了一驚!
「無恥!」那年輕男子竟是高喊了一聲,竟與之前蒼老的聲音有些不像。
只見他頭頸向後一仰,後腦直磕凌寒的面部。凌寒正在吃驚那年輕男子的腰上有異,這一記頭錘卻是躲閃不及,
「啊!」凌寒一聲痛叫,頓覺鼻子一陣酸楚,鼻涕眼淚竟都流出。
凌寒下意識的松開攬住那年輕男子腰身的雙手,想擦一擦臉上的穢物,但那年輕男子雙腳一踩馬鐙,身子像後一靠,竟將自己身後馬背之上的凌寒靠落馬背!
凌寒只覺得胸口被一陣大力猛推一把,便輕飄飄的跌向馬後,一**坐在了地上,臀部摔的生疼。
「哼!」那年輕男子冷哼了一聲,一揚手,一道鞭影直奔凌寒,那鞭梢如同蛇頭般靈動,竟將凌寒的腳踝緊緊的纏住。
「駕!」那年輕男子用力的一拍馬臀,竟飛速的向谷口奔去,也不管身後的那露瓊等人,甚至那少婦他都沒有正眼再看,就拖行著凌寒,一騎絕塵而去!
「不要走!寒哥當心!」露瓊高聲叫道,情急之下,嗓音竟是有些嘶啞。
那年輕男子似乎听到了露瓊這聲嬌喊,又是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馬臀,那馬吃痛,拖著凌寒,轉瞬消失在了谷口,只剩下凌寒在地上拖起的灰塵。
「我們快追!」露瓊急忙翻上白雪,就要追趕,小雲也是上了馬車。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了!」一聲嬌柔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正是那個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婦,此刻竟是一臉的妖魅。「醒醒吧,別演了!」
此時趴在馬背上的赤身露體的吳衣冠竟一躍下馬,哈哈大笑,道︰「這下,看你們怎麼逃!」
「你!竟然在演戲?」露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只是這吳衣冠竟也敢冒險,竟然看出凌寒所發的火源真氣在第二掌的時候就已經衰竭,在凌寒發出第三掌的時候,鼓動渾身的真氣,將那火龍的炙燒之力化解,竟來了個金蟬月兌殼。
看來他這出戲不禁是演給凌寒等人看的,也是演給那年輕男子看的。
「乖乖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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