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道︰「當你握緊拳頭的時候,這大千世界就在你的身外,而你伸開手的時候,這大千世界就在你的手中。」
凌寒還是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心外無物」,當你握緊拳頭時,感覺你像是抓到了,其實你的心是封閉的,感知不到這大千世界;而當你張開手的時候,感覺你像是放開了,其實你的心是打開的,而大千世界就在展現在你的眼前。」那老者道。
凌寒似乎有些明白,道︰「這就是「有生于無」的意思麼?」
那老者微笑道︰「看來你有些開竅了!有無之說即為玄,所以玄陣之初即是有無!你能領悟這這個道理,便領悟了玄陣的真諦!」
凌寒的腦海飛速的旋轉著,這樣的深的道理他還是頭一次听說。
「你且說說,接下來你讀到了什麼?」那老者問道。
「玄陣者,大可蓋九天以滅世,謂之絕;小可窺細微以生塵,謂之蠱。」凌寒簡直不敢相信這竟是在自己的口中說出,而恰恰在腦海里就浮現了這一句話。
那老者一揮手,二人便離開了凌寒的臥室,來到了一處昏天暗地的所在。
「這是何處?這麼混沌?」凌寒問道。
「這便是洪荒初始,世人皆以為世界之初本該如此,其實則不然,這其實只是一可毀天滅地的玄陣!」那老者道。
「那這玄陣是何人所布,竟有如此大的能力?」凌寒問道。
「這陣法便是天帝所布!」那老者道。
「天帝?這世上真的會有天帝?」凌寒驚愕的長大了嘴巴。
「天帝只是存在與你的腦海里,你想天帝是個舉手遮天的神,他便是個舉手遮天的神,你想天帝是個肉眼凡胎的人,他便是個肉眼凡胎的人。其實天帝只是一個字,道!」那老者道。
忽然,凌寒感覺到腳下的混沌開始戰抖,頭頂的混沌也開始升騰,耳邊忽然傳來而來一聲巨吼,猶如山崩地裂,石破天驚。
面前出現了一個巨人,手持著一柄巨斧如瘋魔一般四處揮舞。在那巨斧的劈鑿下,清氣漸漸上升,濁氣漸漸下沉,變成了天與地,而那巨人不斷的升高,直到天成了現在的天,地成了現在的地。
而那巨人卻轟然倒下。
巨人那永垂不朽的元神化作那存于與萬物之中的道;巨人那生生不息的元氣化作那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清氣;巨人那的無窮無盡的元精化作那世間萬物;齒骨為金石,血液為江河,筋脈為通衢,肌膚為田土,那嘶吼之聲化作九天之雷霆,圓瞪之雙眼化作高懸之日月。
凌寒仿佛做了一場夢一般,待一切歸于平靜,凌寒依然瞪大了雙眼,似乎仍不敢相信這滄海桑田的變化,竟如白雲蒼狗。
「這就是蓋天滅世的玄陣!只是所有的玄陣都有它的生成之法,也有它的破陣之法,即便是這蓋天滅世的玄陣也可以被破掉!」那老者道。
「是否是因為它生于道,而止于道?」凌寒問道。
「小子,你的悟性真的很高!明白這個道理你就可以布下萬陣,也可以破除萬陣!」老者笑道。
眼前的場景猶如白駒過隙一般在變幻,逐漸有了人煙,凌寒發現自己又停留在了一戶竹樓前。只見一個身著異服的頭纏黑布的男子打開了一個壇子,隨後在身邊的袋子里捉出了一條小蛇,放入了那個壇子。
凌寒靠近了那個壇子一看,只見里面都是些蜈蚣,蠍子,蜘蛛等毒蟲,在壇子里撕咬著,翻滾著。最後,一條朱紅的蜈蚣將其他的毒物全部咬死,靜靜的待在了壇底。那男子將那蜈蚣用石杵碾死,曬干之後,磨成粉末,藏于指甲之中。次日,那男子請眾人喝酒,席間將那藏有毒粉的指甲偷偷的探進了一個男人的酒杯之中。席後數日,那男人忽然倒地身亡,家人請人查驗,方知中了蠱毒。
凌寒看到心驚肉跳,忽然想起,馬神醫院中那個第一個壇子,天寶說看到里面有小蟲打架,大抵也是在做蠱毒。即便凌寒知道馬神醫不會隨便的害人,但還是覺得,五味一把火將那毒蟲都燒死,是干了一件好事。
「這便是玄陣之細微,也是防不勝防!你且繼續背誦!」那老者道。
「世人所用玄陣之法,亦可分為戰陣,斗陣,法陣。所謂戰陣,即兩軍對壘,所用破敵之法;所謂斗陣,即門派相爭,所用群攻之法;所謂法陣,即江湖相斗,所用仇殺之法。」凌寒又繼續背出那後續的內容。
而眼前的場景又分別出現了千軍萬馬列著陣型相互廝殺;數十門派弟子布著劍陣群攻御敵;還有一個玄衣道士,手持陣旗,以神識操控,困住尋仇之人。
凌寒默默的領會著,待他點頭,那老者便讓他繼續背誦。
「玄陣之類又可分為困陣,幻陣,殺陣,亦或困幻殺交互而用。所謂困陣,即禁其行而勞之;所謂幻陣,即亂其心而損之;所謂殺陣,即毀其體而斃之;而三者皆用,其威無窮而敵無命矣!」凌寒誦道。
而凌寒的眼前又出現了試煉中自己所經歷那「風花雪月幻陣」的場景,風,月陣即為困陣,花陣即為幻陣,雪陣即為殺陣,而整個「風花雪月幻陣」,就是那三者皆用的陣法。凌寒想到最終只有自己登上了向晚亭,也是莫大的機緣。
「布陣之物大抵可為三者,即陣眼,陣力,陣旗也。陣眼者,戰陣為將,斗陣為首,法陣為人;陣力者,戰陣為卒,斗陣為輔,法陣為識;陣旗者,戰陣為形,斗陣為意,法陣為器。」
凌寒的眼前又浮現了戰場上在百萬軍中縱橫馳騁指揮若定的將軍,跟隨著將軍令行禁止勇往直前的兵士,還有那刀槍蔽日如火如荼的行軍陣型。
大軍過後,便是那門派相爭,凌寒眼前又浮現出「天罡北斗陣」中,天權位中的殺氣凜然的修為最高者,位處天樞,天璇,天璣,玉衡,開陽,及瑤光天樞的輔助者,還有那七人腳下雖然變幻但始終保持的北斗勺形之意。
最後出現的竟是布下殺陣的玄衣道士,以神識驅動帶有烈日咒符的陣旗,發出了萬道金光,將仇敵瞬間燒成齏粉。
就這樣,隨著凌寒不斷的誦出《玄陣之初》的內容,那老者就變幻出相應的場景供凌寒目睹,竟將那繁瑣的語言都變成易懂的畫面,讓凌寒在短短的時間里,竟將這本最初級但卻最重要的玄陣奇書融會貫通。
凌寒看完最後一幅萬陣歸宗的畫面後,長出了一口氣,跪倒在地,道:「前輩耳提面命,小子受益匪淺!還請受小子一拜!」
那白衣老者笑道︰「這都是你的機緣,並不用謝我!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不可違天道而行!」
凌寒道︰「小子謹記!」說罷,又連連叩首,待再一抬頭,那老者竟無影無蹤,而自己還是端坐在臥榻之上,只是手中的那本《玄陣之初》已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赫然寫道「萬陣歸宗」。
凌寒又急急的把書打到了第二頁,只是並沒有那張空白頁,而是正文︰「玄陣者,大可蓋九天以滅世,謂之絕;小可窺細微以生塵,謂之蠱。」
凌寒不禁大奇,莫非方才只是南柯一夢,但為何這書中的內容,自己竟完全領悟!
而天寶與白朗還在那里玩耍,凌寒急忙起身,一模那露瓊在飯前送來的參湯,竟還有些余溫。
「真是奇哉怪也!」凌寒也不知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兄弟,你自己方才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天寶瞪著小眼楮問道。
「哦?天寶,我都說些什麼?」凌寒急忙問道。
「這個這個我可記不清了!你可以問問白朗!」天寶臉一紅,指著白朗道。「白朗,你記住了,是吧!」
那白朗竟然點了點頭,眼中竟閃著驕傲的光芒。
「白朗,我都說些什麼了?」凌寒滿臉期待的看著白朗。
「玄!」白朗道。
「之!」白朗道。
「又!」白朗道。
「玄!」白朗道。
白朗大聲的說了四個字,竟用了一刻鐘,听得凌寒一臉的無奈道︰「好了,白朗,你還是和天寶玩去吧!」
「會!」白朗竟一臉委屈的樣子。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凌世佷,最近可好?」一個聲音在門外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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