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五十二章 葉落刀舞

作者 ︰ 夜月生

坍塌了,磚頭砌成的圍牆。////

踩著破碎了的轉頭,木夜拉著葉子沖了進去。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拉上葉子,明明帶葉子來會使葉子更加危險。可就是下意識••••••

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了,他要去找妹妹!總有不好的預感讓他心緒不寧,像是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剛踏過圍牆,木夜便看見了令他驚詫的一幕。血跡,地面上一灘灘刺眼的艷紅。原來,平時在門口守門的警衛倒在了地上,大大的啤酒肚朝著天,眼神暗淡而沒有任何光彩。

死了!被槍打死的。

警衛的眉心有一顆花生那般大小的彈孔,但後腦卻有一個乒乓球大血洞,還在流著血液和白色的腦漿。

這個警衛木夜認得,幾次來這里接妹妹的時候,這個警衛總要挺著有幾分滑稽的啤酒肚,悠悠走出來和他搭訕幾句。但他是一個悶葫蘆,往往都是‘對不起、謝謝’之類的話便冷著一張臉不動了。

一個挺和善的人吶,就這樣死去。是為了保護里面的孩子們嗎?

「到鬼界一定要存活啊•••」彎腰將警衛暗淡的眼楮合上,木夜拉著葉子,腳步更加快了幾分。

「哭聲!」他听到了無數的哭聲,那怎麼了?

翻過一堵矮牆,一群蹲在地上的人--有幾個大人,還有上百個小孩。他們都恐懼地哭著,特別是小孩子,眼淚好比自來水一般。到底怎麼了?同樣是拿著鋼槍的迷彩服軍人!

在蹲著的老師和小孩前面,有一個三角眼的胡須大漢將一個小女孩抱在懷里,用他充滿惡臭的大嘴胡亂親著,竟然還用他的尖銳胡須刺著小女孩幼女敕的臉龐。

「混蛋!放開我妹妹!」被三角眼胡須大漢欺負的小女孩就是柔兒,木夜快氣爆了!他的妹妹怎麼是那骯髒的畜生可以觸踫的?!

簡直找死!

暴怒中的木夜松開了葉子的手,將之推到矮牆後,便朝那欺負他妹妹的胡須大漢沖去。

「砰!~~~~~~」一聲槍響,子彈穿過了木夜的肩頭,但並沒有阻擋他的步伐。////閃電般的身影到了胡須大漢的跟前,一拳!穿胸而過,帶起噴泉似的血花。

「啊!~~~~~~」

「嗚嗚嗚~~~~~~•」四周的驚叫聲不斷,小孩子們的哭聲更大了。

「砰、砰、砰••••••」槍聲不絕,他用胡須大漢的身體抵擋子彈,然後從胡須大漢的腰旁抽出了軍刀揮出。銳利的刀鋒飛了出去,一瞬間便帶走了兩人的生命。

「柔兒,乖乖地躺在這里,等哥哥打跑這些壞人。」

「嗯•••嗚嗚••••••」柔兒雖然還在抽泣著,但依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讓柔兒躺在石階後,木夜隨意將胡須大漢的尸體扔掉,隨身的書包里滑出了他心愛的暗紅短刀。

此時的他完全陷入了殺戮的狂潮,一舉一動都帶著邪氣。他的嘴角竟然還噙著享受似的微笑,揮刀的姿態恍若優美的舞蹈。

「砰、砰、砰••••••」

握住短刀的木夜感覺自己瞬間更加強大了,完全不懼怕飛射的子彈了。槍完全打不中他,那些迷彩服的軍人卻徹底慌亂了。

「怎會打不中?!難道是獵鬼人?暮城的獵鬼人不是被黑袍大人們殺滅了嗎?」

這小學里本來就只有二十幾個迷彩服軍人,而木夜不到片刻,便已經用短刀收割了十人的生命。他雖然身染鮮血,卻姿態優雅,宛若優雅的死神。

「怪物!他是怪物,我們先走,等女王大人和十一黑袍大人來收拾他。」一個身材微胖的迷彩服軍人大叫著跑著,還想讓別人和他一起逃跑。

「砰!~~~~~」

逃跑的人被帶頭的長官一槍槍斃了,這個舉動激起了剩余者的勇氣。

「記得我們是軍人!遵守女王大人的命令,不準後退!」而下一刻,木夜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晚安•••」他連短刀帶手刺穿他的心髒,在他的耳邊低語。

生命總是如此脆弱,一不經意間便消逝了。就好比踩死一只螞蟻,道一聲「我沒看見」。但,有用嗎?

有些瘋癲的木夜隨意地發泄著自己的怒火,折磨這迷彩服軍人們已經極其脆弱的神經。強大的力量!隨意決定別人生死的快感!他都有些沉迷于此,享受的微笑便是見證。可這會多久••••••

「嗯!~~~小夜••••••」是葉子的呼喚,木夜轉頭了,看見的是葉子即將倒下的身影。

這是怎麼了?明明是躲在矮牆後的,怎麼會中槍呢?可現在緩緩倒下的葉子是如此真實,那瞬間的眼神讓他看出了留戀不舍,還有一絲讓他不懂的歉意。到底是怎麼了!

葉子總是輕飄飄的,不管翠綠或枯黃,只要飄落便意味著終結了。他的腦袋猛地一怔,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葉子倒在了地上,心口的衣服一片血跡。

妹妹柔兒不知道何時已經跑了出來,到葉子的面前嗚嗚哭著。她用小手抹著葉子胸口的血液,而她的手染紅了,血卻越來越多了。

「嗚嗚~~~~~~~~~,哥~~~」柔兒哭著,無助地望著木夜。

木夜沒有了那妖異的平靜,臉色猛然猙獰了起來。他看到了最後的一名迷彩服軍人,揮刀而去大吼道︰「去死!」

比流光還要快的刀鋒破入了最後一名迷彩軍人的後背,將他帶飛了幾米遠。

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木夜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妹妹柔兒和已被子彈穿過心髒的葉子。

「哥•••」

柔兒輕輕呼喚著,而木夜沒有回答。他只是俯抱起了枯黃了的葉子,無比溫柔。

枯葉是易碎的,所以一定要溫柔呢•••

葉子就這般靜靜地遺落在了茫茫紅塵之中,是否有遺憾呢?還帶著翠綠的顏色,卻驀然飄落、枯黃,留下的為何不是遺憾?

「紅塵中的葉子終究是飄落了,卻沒想到會在我的前頭。會到鬼界嗎?等等我吧。」木夜只知道葉子倒下了,然後一切都昏暗了。可一個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即將出現,又將帶給他何等變故。

「哥~~~~~~」柔兒依舊輕輕地呼喚著,一點點安撫木夜的情緒。

「柔兒乖,哥,沒事,你葉子姐只是從樹枝上飄落了,來年依舊會在枝頭抽芽成長。」

「那還是葉子姐嗎?」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吶•••」

在這個世界之中最忌諱在七天內焚毀死者,因為七天內的死者,靈魂還可能沒有轉化為鬼魂而離開自己的軀體。如果將之焚燒,靈魂沒有了依靠,這樣便會很容易讓之毀滅。

木夜現在很清醒,這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似乎在葉子倒下的那一瞬間破除了某種迷障。他是不可能讓葉子的軀體再出現什麼意外的,于是帶上柔兒,背著葉子離開了這里。最後,他將葉子的軀體藏到了一處隱秘之地,之後,又將柔兒送回家中,細細叮囑了一些安全事宜。

一把暗紅的短刀在手中滴著血跡,似乎達到了飽和或者對一般的血不感興趣了。沒有顧慮了的木夜發狂了,葉子的死亡對他沖擊很大,因為柔兒在身邊,所以一直忍耐著,克制著心中暴漲的殺意。

而現在呢?柔兒安全了,他的腦海只有一個字︰殺!面對這那些手持槍支的迷彩服軍人,不管是誰都一律屠殺!

砰!砰!砰!槍聲不斷,但木夜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子彈之射中了他的殘影。往往在那些人將槍口轉向這邊時,他就已經到達那邊,而下一刻便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在不斷的殺戮之中,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強了,甚至強大到令他自己都驚恐的地步!這種力量是他能夠擁有的嗎?對!他不僅擁有,還將之運用地淋灕盡致,仿佛天生的狂舞者!

強大,理所當然!

暗紅的刀光璀璨成煙火,升華到極致又瞬間化為永夜之寂,隨之便帶起一朵朵美艷的血花!他的刀有一種極致的美感,即使是要被他斬殺的人都忍不住痴迷。

不知道多久,他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人,突然一道黑色的電弧第一次讓他微微停頓了。那是前方陰影處站立這一位陰冷的黑袍男子伸手爆發出了黑色電弧,雖然被他狂躁一刀斬碎,但也讓他喪失先前的狀態。

微微閉眼,木夜便再次找回感覺,手中暗紅短刀一上揚準備再次斬殺。突然前方的黑袍男子出聲了,那是比他還嘶啞的聲音,更是多了幾分僵硬。

「我認得你,當年看著我們被殘忍斬殺還平靜地看著的小男孩。還記得你眼神,平靜透出深入骨髓的冷漠,天生的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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