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別樣的牧月交談了一會兒,定下一個小約定,兩人就此分離。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淚奔,但他已經將自己能夠做的全部都做完了,應該不算有欠對方。
「貞貞、小南,我們回家。」
一手拉著貞貞,一手拉著小南,木夜的肩頭還趴在九尾狸貓。他們在不夜的長安街行走著,不著急回家地回家。
大周帝國的京城就是長安,論面積有木夜曾生活的夜城兩倍大小,其設施水平並不比大都市落後。
說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個月之中,他還未真正觀賞夜晚之中的長安街,于是拉著貞貞和小南四處游玩了起來。他們的方向還是夜家在風華樓區駐地的方向,只是一邊走一邊玩,家總會到的。
「花燈,好看又便宜的花燈。」
「姬家小吃,美味又實惠,快來、快來••••••」
「••••••」
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但也有一片清幽之地。在一條河的對面是一塊草地,與這邊是截然不同的場景。那里是一群靜靜坐在草地上的人,大多數用雙手托著下巴,安寧又美好。
在他們前方坐著一名面紗女子,手指如幻影,緩慢卻模糊地彈奏一把琴。
「我們過去,那里有一位姐姐的琴道造詣很高啊。」
在木夜的指引之下,貞貞和小南也跟著他過去了,與眾人一眼安靜坐下听琴。不知道有沒有听錯了,他在剛來這的時候,面紗女子的琴音似乎凌亂了一瞬間。
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
難以猜測面紗女子的琴道造詣到了什麼境界,單憑她的技藝至少就達到了琴道大成的地步,實在非凡。
听著,木夜也來了興致,將自己的琴拿了出來。他盤坐著,琴在雙腿上,手在琴弦上,眼楮卻在面紗女子的身上和琴上。他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那面紗女子的琴似乎和他的琴樣式相同。
這個發現讓他想起了止水說過的一句話,望月聖女姜暮雨擁有與他樣式差不多的琴。////難道,這面紗女子就是望月聖女?古怪一笑,京城六大絕色唯一一個沒有見過的竟這樣被他給踫到了,還是在這種場合。
不多想,他靜下心來感受對方琴的意境,也慢慢附和。對方的琴是一潭死水本應沒有波動,有的只有倒影世間萬物,可這時卻有微微漣漪。感覺是他的琴波動了她的琴,明明是他在附和她,沒有主動打亂對方的節奏。
「這年輕人是誰?彈得也這麼好听。」
「我覺得那姑娘要更好听些,很空靈,比夜空還浩瀚。」
「這年輕人也不錯,如夜一般深沉,他的琴像悠遠的嘆息。」木夜和面紗女子的對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無聊人士開始兩相比較,說誰更好些。
面紗女子突然止住了琴,十根修長潔白的手指並排按在琴弦,氣氛冷凝了起來,眾人都感覺到了不能呼吸的壓抑。她抱起琴站了起來,轉身似乎要走了。
「你的琴和我的琴是一個樣式,可我的琴是特制的。你的琴是怎麼來的?不要說意外••••••」
木夜的詢問沒有回答,卻只是一個飛仙的背影。他感覺到這個面紗女子很冷,不同于婉兒的面冷心熱,而是真正的冷。
幾許無奈,他也只能收好自己的琴和貞貞、小南繼續趕路。回到庭院里已經是深夜時分了,里面也有幾盞明亮的燈火。她們回來了,因為守在暗處的銅甲戰士是不會點燈的。是誰呢?白靈或思月。
「思月,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
一身銀白之裙隨晚風飄舞著,思月遺世而**地站立在一塊庭院里的高石之上。他一回庭院,她就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她。
今晚的思月似乎有些特別,卻又不知道特別在哪里。
「進屋吧,我給你們準備了飯菜。」思月飄下,輕輕地遺落在他的身旁。
太過于出塵,木夜感覺此刻的思月很虛幻,不像那個與他毫無顧忌聊天、玩笑的思月了。為了消除這個感覺,他抓住了她的手,確定眼前的人是真的。
進入了屋子,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很勾人的胃口,三人一貓開始大掃蕩。吃飽喝足,勤勞的貞貞主動包攬了洗碗筷的重任,而小南則抱著九尾狸貓進入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過去的一個月里,她每晚都抱著九尾狸貓睡覺,現在不抱著都睡不著。
可憐的九尾狸貓,一代荒獸雄主竟然成了小女孩的抱枕。
「跟我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見所有人走後,思月拉著木夜說道。她將他到了一間布置精美的房間,顏色的搭配有幾分別樣,然後她轉過身,兩人面對著面。
思月向來都是柔弱的,還是第一次她敢靠這麼近,面對著面,手拉著手。怎麼了?先是似君變成了牧月將他驚到了,現在思月一改往日柔弱的狀態,大膽了起來。
「什麼事?」木夜的聲音有些別扭。他似乎意識到什麼了,四顧一看怎麼感覺這房間那麼像新房的布置!?
「啊~~~」這一問,思月有了變化,驚叫了一聲。她拉著他的手放開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絕美的臉頰也羞紅了起來。
很不妙啊,木夜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突然一句話就徹底讓之不淡定了。
「我們生孩子吧。」
這是什麼回事?‘我們生孩子吧’,木夜驚呆了,差點咬到了舌頭。眼前的女子還是那個害羞柔弱的思月嗎?怎麼可能說出這麼彪悍的話!
不可能!一定是听錯了!木夜一次次告訴自己要平靜,隨即展露一片燦爛的笑容,然後笑了出來。
「看不錯來呀,思月也會開玩笑,還真很好笑。哈哈~~~~~」他彎腰故作夸張地大笑著,試圖將剛才的事情一筆帶過,這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他還是低估了思月的決心,一個喜歡了躲避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事,那人比一般人還要執著,比一般人還要死板固執。
「白姨和我商量了你的事情,我娘親也同意了。就讓我留下你的血脈吧,讓我們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思月沒有後退,反而前進了。她也彎下腰,兩人頭與頭的距離只有三公分,不管木夜如何大笑,依舊訴說。
這樣了,他還能笑嗎?無可奈何地直起了身體,心里不禁有些責怪白靈說了不該說的話。但也僅僅是責怪而已,一個做母親的即將失去自己的孩子,想要留下一個孫子也算不得過分。可他不能啊,先不說情感因素,就說自己要離去,留下孤兒寡母又算什麼回事?
最後,木夜只得裝糊涂道︰「你說的什麼,我不懂。」
「我要生下你的孩子。」思月的回答簡單而明了,讓他幾乎無話可說。
看著思月沒有絲毫躲避的眼神,木夜突然有些挫敗。他雖然對這女人沒有想法,但不否定他對她有好感。像她這樣一個天之嬌女一口一個‘我要生下你的孩子’,這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行啊?可以說在她的心里已經非他不嫁了。
木夜只得委婉道︰「女帝怎麼會同意這事情?難道不知道我這幾天詛咒之體又要爆發了,幾乎必死無疑?她作為你的娘親是不允許你這麼做的。」
听他這麼說,思月沒有生氣,反倒高興了起來。她絕美的容顏之上浮現了笑容,「娘親說你的天賦蓋世,和你生下的孩子也必定非凡,允許我和你留下血脈。何況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留下一個孩子,也是娘親血脈的延續。孩子會被娘親好好照顧,白姨也會照看。」
「如果又是詛咒之體呢?」思月的回答讓木夜有些像撞牆了,蓋世女帝竟然允許自己的唯一女兒和他這個短命鬼發生關系,看樣子還是很樂意。
「詛咒之體從遠古到現今有幾個,我們的孩子不可能是詛咒之體。」
思月以為木夜是在顧忌這個,拉著他的手,讓他寬心。可他能寬心嗎?軟的不行,看來他也就只得來硬的了。
「對不起,我不能。」木夜掙月兌思月牽著他的手,聲音僵硬地說道。沒有等思月的反應,他就用精神力將她擊昏了,然後將之抱在床上。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木夜想不到自己會有作為無情的流水的那天。為了回去,他只能辜負這個美麗溫柔的女子了。
「小雪,出來吧。」
潔白巫女裝的小雪出現在木夜的身邊,兩只大大的眼楮好奇地打量思月,還用小指頭戳了戳思月美麗的臉蛋。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他以外的人了,所以對陌生的女子很好奇。
「別玩了,能夠治好她嗎?」木夜抓住小雪搗蛋的小手,小心地問道。
「主人,放心,小雪做得到。是心脈的問題,很簡單吶•••」
小雪的小手放在了思月的左心房上,幾道白芒鑽了進去,猶如生靈一般穿梭來回。漸漸的,思月整個身軀都被白芒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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