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夏院中人群漸漸散去,應無求守著方柔兒睡著,也起身離開。
他剛走,假裝睡著的讓柔兒便醒了過來,長長的睫毛還掛著幾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蒼白秀美的容顏一片猙獰,嘴角染著一抹詭譎的笑。
妙珍見她醒來,一個哆嗦,連忙將婢女都趕出內室,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她床頭,,頻頻磕頭,低聲哭起來,「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夫人饒命啊!」
方柔兒此時看起來很不正常,嘴邊掛著讓人心寒的笑,一雙眸子泛著冷光,映在她慘白的臉上,披散著頭,宛若來自地獄的索命女鬼,讓人心悸。
妙珍被她這副模樣嚇得不輕,整個人都充滿了恐懼和害怕,哆嗦著身子,如秋天落葉般。
事情的根本不該展成這副模樣,妙珍是真的害怕極了,這方柔兒鐵定饒不了她。
原本方柔兒懷疑莫離懷孕,便讓妙珍找機會給莫離下藥,讓她小產。
正在妙珍愁于怎麼著機會的時候,遇到了花容拿著番薯過來廚房炖著吃,于是她就想到了辦法。
那附子汁明明是放在花容的番薯里,不知道為何,卻成了方柔兒吃下,直到她小產,妙珍才知大事不妙。
還有中途出來指認的老孟,雖然不知道是誰安排出來的,但確是朝著她們有利的方向展,于是便順著桿子爬了下去。
房間里,一片安靜,只有燭花燃燒的聲音,出輕微的響動。
方柔兒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白色的內衫,蒼白的臉,慘白的唇,凌亂的頭,冰冷而凌厲的眼神,嘴角的詭譎笑容,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像個女鬼!
「的確是你這賤婢的錯。」方柔兒沙啞的開口,哭了太久,傷了嗓子,聲音便格外的滲人。
妙珍稍稍抬頭看了一眼,連忙將頭睡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害怕得顫抖,連跪著都感覺跪不穩,方柔兒那陰測測的冰冷目光看得她牙齒直打顫,一股陰寒從從頭皮竄到四肢百骸……
方柔兒緩緩走過來,腳步虛浮,身子搖晃,她眼光凌厲冰冷,緩緩地低子,掐著妙珍的下頜,強行抬起她的頭,讓她與自己對視。
「妙珍,你我同出女兒樓……」方柔兒低聲說著,表情猙獰扭曲,眼光狠毒而陰辣。
妙珍抖得更加厲害,她不信這個時候方柔兒是來跟她敘舊,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不敢出聲。
「做了女兒樓的姑娘,都會喝下一碗絕子湯,以絕後患。在我決定接客的那天,女兒樓的老鴇,就讓人按著我,灌了一大碗絕子湯,從此,我便失去了做娘親的資格。」方柔兒低聲說著,聲音听不出半點喜怒,妙珍卻听懂了她要表達的意思,甚至聞到了死神陰冷的氣息,忍不住哭喊著求饒起來。
「這個孩子的降臨,出乎我的意料,是大夫告訴我,這個孩子活不久,最多四個月就會胎死月復中,所以啊,妙珍,讓他小產是必然的,只是還沒到時候,我還沒有享受夠做娘親,你卻讓他提前離開了!」方柔兒邊說,邊慢慢的撫著妙珍的側臉,最後一句話,陡然狠下語氣,狠狠的掐住了妙珍的脖子!
妙珍瞳眸暴睜,一瞬間透不過氣來,好似能听到自己渾身血液流動的聲音,臨近死亡的陰冷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求生的本能,讓她不顧一起的掙扎起來︰「夫、夫人、饒、饒命啊……」
方柔兒此時已經到了癲狂邊緣,想到以前在女兒樓被逼著灌下的絕子湯,又想到自己這個孩子……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浮上來,激起她最深沉的恨,她怨恨老天爺的不公!為什麼這麼殘忍地對待她!
「夫人、饒、饒命啊……咳咳……」妙珍游走在死亡邊緣,感覺自己眼前黑起來,鼓起最後的力氣,朝著方柔兒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腳。
方柔兒剛剛小產,妙珍那一腳,踢得她松開手,捂著肚子倒在一邊痛苦的低哼起來。
妙珍一得到自由,就連滾帶爬遠離她,伏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一個申吟,一個咳嗽,主僕兩人都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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