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莫離隨著應無求離開,很明顯以感覺到,他從那女媧廟里出來,整個人就蒙著一層暴戾,面容冷峻,眸光森寒,渾身散著沉沉的冷氣,讓人不敢靠近。
三人從山上下來時,開鑿現場積水很多,山洞里的積水都沒過腳踝了,開鑿的人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只剩下三三兩兩在收拾著。
听到有經驗的工人擔憂的嘆氣道︰「哎,這場大雨下的,怕是又要是出現滑坡了……」
應無求至始至終一言不,听到工人這樣說,陡然停下了腳步,抬眸掃了過去。
那目光過于凌厲和冰冷,嚇得那工人一個哆嗦,連忙朝他跪下行禮。
「這梅谷關道的開鑿,本王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差池!等積水退了再繼續動工!」應無求沉聲說完,便甩袖快步離去,絲毫不顧及長戎和莫離二人。
「長戎,你趕緊去追主上,我等會就來。」莫離說完就走到這些未離開的工人身邊,詢問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特別是剛剛說到的‘滑坡’,莫離格外仔細的問了一些,並叮囑這些工人要留心,注意安全,以防萬一。
原本三人是打算在這開鑿現場住個兩三日,結果應無求甩手先走,等她追趕著回到綿山邊界安頓之處的客棧已經天色全黑。
她匆匆用完晚膳,又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整個人卻始終都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來,撐著精力找了一圈卻都沒現應無求和長戎的身影,詢問之下知道應無求梳洗了一番,去了綿山縣中心。
莫離找到應無求是在一家名為‘醉兮’的酒樓里。
這家酒樓的人很多,一圈圈的圍了好幾層,莫離擠進去的時候,才現是有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在說書。
她去的時候,剛好說到了精彩部分,老人把驚木一拍,驚愕道︰「……眾人竟然現這莫離竟然是名女子!」
此時有不少看客笑了起來,起哄道︰「老頭,你瞎說什麼,莫離怎麼能是女子!我有親戚在八桂,種番薯的時候是親眼見過莫離的,明明是男子!」
「就是就是啊!莫離明明是男子!」
老頭拍了好幾下手里的驚木,壓下了起哄,繼續道︰「後來,這件事情結束,平南王處理了王府不少人,怕是為了隱瞞住莫離是女子身份,更甚至為了她將王府里的女人都驅散了!」
「這話都是真的,的確有人看到有不少妙曼的女子被從王府打走了!」台下有人出聲附和著。
莫離本來听到這說書的在說自己就一股很奇怪的感覺,現在越听越覺得是在胡言亂語,想要出言打斷,卻又听到那老人繼續說道︰「平南王如此情深意重,莫離當然深為感動,于是這才種植出了番薯,為平南王分憂!」
「她確實是在為平南王分憂。」一道厚重低冷的聲音朗朗響起。
莫離聞聲望了過去,只見應無求坐在紅木桌前,慢慢的斟酒,面色依舊冰冷,讓人不敢靠近,再加上長戎又抱著寶劍站在他身側,于是應無求四周就被隔出了一段空隙來。
此時他一開口,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應無求面不改色,飲了一口酒,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的弧度,又說道︰「平南王是主,她是僕,僕替主解憂,理所應當。卻被爾等杜撰成了男女愛情,簡直笑。」
不知是應無求渾身的氣勢迫住了眾人,還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一時間鴉雀無聲。
莫離忽而勾了勾唇,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心里說不出是何種滋味,明明就像應無求說得那樣,她卻覺得很難受,好像心口被蜜蜂蟄了一樣,又疼又癢。
接著,她慢慢的走到他身邊,聲音壓得很低,拱手道︰「主上……」
應無求看都沒看她一眼,又倒了一杯酒,朝著那說書的老頭道︰「怎麼停了,繼續說下去。」
于是,老頭又繼續說了下來,氣氛卻始終凝固壓抑,老頭說書也斷斷續續的,思路不如之前那般連貫。
莫離站在一邊靜靜的听著這些杜撰的事情,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一直到最後,應無求起身離開,她才連忙跟上,而長戎則牽著三匹馬跟在後面。
莫離覺得自己要解釋些什麼才行,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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