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亭成為京城鄉試副考官的消息,讓許濤高興地緊,也顧不上跟許雲晉慪氣︰「好好好,不愧是我許濤的兒子。」
許雲亭一臉謙遜︰「這都是皇上賜給的,兒子不敢居功。」
「話不能這麼說,既然皇上選了你,證明是你有這個實力,雲亭啊,有的時候太過自謙可不是好事兒。」許濤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隨即臉上又笑開了花,「這次京城鄉試的主考官有兩人,一人是你們翰林院的,一人是我們殿閣內的一名大學士,他們之後便是你,可見皇上對你的厚愛,在會試上,一定要好好作為,莫要被人抓到把柄,亦或是放過那不應放過之人。」
「爹你放心,我都曉得,絕對不會犯這些錯誤的。」
許雲晉停下手中的動作,突然問道︰「大哥,你知道趙府的那個秀才不?」
「趙府?」許雲亭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吏部尚書府里的?那個秀才我倒是有所耳聞,是趙府的大公子吧。」
「恩,就是他。」許雲晉看了許濤一眼,發現許濤也在听自己說話,便繼續往下說道,「這次會試,這個趙府的大公子也會下場。」
許雲亭頷首︰「這是應該的。」
許雲晉嗤笑一聲︰「關鍵是,這個趙府大公子的秀才之名,可不是自己考取的啊。」
許濤皺眉︰「此話怎講?」
「我听說啊,那趙府大公子可沒什麼才能,就這麼個秀才之名還是私通考官買來的呢。」許雲晉看見許濤和許雲亭都皺起的眉頭聳了聳肩,「我就是跟大哥你說一聲小心點,萬一這趙府大公子的腦筋打到你的身上就不好了。」
聞許雲晉此言,許雲亭的臉上帶了抹憂色,許濤冷哼一聲︰「我許家人可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怕他做什麼?要是在考場上有什麼舉動,到時候直接將他抓出來就是。考前就更不怕了,從明天開始,咱們許府便拒絕迎客。」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許雲晉慢吞吞的開口,「爹自然是不怕了,畢竟你現在可是朝廷上正一品的殿閣大學士,更是皇上信任的人,為官又一向清廉正直,吏部尚書可不敢去找你。不過這次是大哥做了鄉試的副考官,大哥位微言輕,便是得了皇上的喜愛也比不過吏部尚書去,若真找到了大哥頭上,大哥根本就沒有辦法推辭。」
許濤直接拍了桌子︰「我不管!總之我許家人絕對不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完轉頭去看許雲亭,「雲亭,爹相信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許雲亭苦笑一聲︰「爹你說的沒錯,我許家人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得到了許雲亭保證的許濤滿意了,又是一頓的叮囑,等到吃完飯了,許濤更是將許雲亭叫到了書房去繼續嘀咕,許雲晉倒是悠哉的陪著許佳氏吃過飯,又跟許雲沁聯絡了下感情,等到飯廳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許雲晉對青珮道︰「你去書房外面等,待我大哥出來了,將大哥帶到我那里去。」
青珮應了,許雲晉便帶著青環回了住處,進了臥房,已有一旁等著的人拿過了藥來,許雲晉喝了藥,沖青環道︰「把信留下,你先下去吧。」
還生著病的許雲晉青環不敢招惹,將懷中的信遞給許雲晉,青環悄聲退下了。許雲晉斜倚在床上,展開青環帶回來的信件,不過幾分鐘之後,許雲晉已經放下了信。
信是何三傳回來的,其中還夾雜著李大少的信件。不出許雲晉的意料,因著白河教的勢力在南邊衰落,南邊可以說經過了一*的清洗,憑借著金錢和不弱的人脈,何三和李大少很快在南邊站穩了腳跟,雖然如今已經有了白河教的人重新回到了南方,妄圖重拾昔日生意,卻也無能為力了,畢竟能夠在新一輪的洗牌中站穩腳跟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畢竟是在新的環境中做生意,許雲晉也沒想一口吃個胖子,只在南邊的寧城開了一間布莊和一間糧鋪,其他更多的是為了明年開通他們自己的南北商路做貢獻。南方的布匹精良,刺繡名貴,只是運輸不易,成本太高,許雲晉早就盯上了這塊兒肥肉,只等著李大少在南方徹底站穩,明年便將南邊的布匹運到京城里出售。另外還有南方的茶葉,更是令許雲晉眼熱的存在。陳茶不錯,新茶也別有味道,文人也好武人也罷,茶葉一向是供不應求的存在,若能將南邊的新茶亦或是上等茶葉運到京城,憑著許雲晉一行人已經在京城打下的基礎,許雲晉不怕不賺錢。
至于其他的,許雲晉還準備將無名齋開到南方去,還有北方的大米,比南方的大米要好吃不少,想來南方的富商官員等人一點也不會介意花上更多的錢吃上更好吃的米飯。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許雲晉,許雲晉將手中的信壓到被下︰「進來。」
青珮推開了門,許雲亭先進了來,青珮進來後關上了門。
許雲亭一接近許雲晉,便聞到了許雲晉周遭的藥味,登時眉頭便皺了起來︰「你怎麼了?」
許雲晉也沒想著要瞞許雲亭,大多數時候,許雲亭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有些低燒,不礙事。」
許雲亭本想說什麼,轉念一想許雲晉一定不會听自己的,便只好作罷,而是問道︰「你找我?」
許雲晉並未答話,而是看了站在一旁的青珮一眼,青珮會意的從屋子的櫃子處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許雲亭,許雲亭疑惑的望向許雲晉,許雲晉笑道︰「打開看看。」
許雲亭打開信封,一目十行的看著里面的內容,只听許雲晉道︰「雖說吏部尚書不一定來找你,不過有備無患不是。這里面的內容動搖不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不過會給他找點小麻煩,如果他夠聰明,我想一定不會逼你做什麼事情的。你拿著它,若他真來找你,便給他瞧上一瞧。」
許雲亭重新將紙張裝到信封里,揣到了自己的懷中,臉上顯出意味深長的模樣來︰「看來之前我還是小瞧了你。」
許雲晉眉毛一揚︰「夸獎夸獎。」
兩人相視而笑,不再言語。
許雲晉的低燒拖了兩三日才好,不過所幸沒超過段于晨給的日期限制,若不然段于晨真的來給許雲晉看病恐怕就沒許雲晉什麼好果子吃了。病好了許雲晉也沒踏出許府,第一次沒出事兒不代表第二次不會出事兒,許雲晉覺得自己還是小心為上的好,便老老實實的呆在了許府,然而幾日過後還是無事發生,許雲晉心中的疑惑倒是越來越深,只想說過段時日一有時間,定是要去真覺寺見見真覺寺的方丈的。
這日晌午,日頭尚好,許雲晉也懶的動身,只將臥房的門窗打開,自己懶散的坐在窗下,手里拿著一本話本,也沒深看,只拿著無聊的翻翻,困頓了就將話本遮在臉上打個盹兒。
「二少,外面有人求見。」
許雲晉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有些漫不經心︰「誰?」
前來報信的青珮遲疑了片刻︰「他說他叫徐颯,是他主子讓他來的。若二少你問起他主子是誰,便說是姓‘石’。」
許雲晉這回不困了,整個人頓時挺直了腰板,厲喝一聲︰「讓他進來。」
「是。」
等那名叫徐颯的人進來,許雲晉定楮一看,很快便認出了這人是誰,可不就是前幾天自己醒來讓自己吃過早飯再走的那個小廝嘛。
「是你?」
「是,是我。」徐颯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對著許雲晉點頭哈腰的。這徐颯長的是明眸皓齒,是個讓人一眼便生好感的人,只可惜許雲晉一想起徐颯的主子是誰,便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讓青珮將他狠狠地打上一頓扔出去。
「你來有什麼事兒?」許雲晉眉頭皺得緊緊的,對他,或者是對他主子的厭惡毫不掩飾,青珮站在角落里低頭,似乎對這邊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所知。
「是這樣,昨兒個我們主子得了件玉佩,想起二少您來,覺得合適的緊,便差我給您送來。」說完,徐颯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雙手抓著錦盒遞給許雲晉。
許雲晉死死的盯著徐颯手中的錦盒,忽的樂了︰「很適合我?想起我來?」繼而語氣一轉,「打開我看看。」
徐颯以為許雲晉這是接受了,忙不迭的將玉佩從錦盒里拿出來遞給許雲晉。
許雲晉接過徐颯手中的玉佩,許是石君極見過許雲晉佩戴的玉玦都是白色的,認為許雲晉喜歡白色玉佩,此刻送來的也是上等的和田美玉,看品質頗為不俗,若是識貨的人,便知道這等東西非是皇室不可得,不過許雲晉一向都是不識貨的,瞧那玉佩知道不是一般貨,畢竟一個皇室的人送的東西能差到哪里去?
許雲晉眯著眼楮對著陽光看玉佩,嘴角還帶著笑,徐颯瞥見這表情以為許雲晉滿意的緊,能不滿意嗎?徐颯在心底嘀咕,這玉佩可是今年上供給皇上佩戴的,結果被皇上一瞧見這玉佩便打發自己給許二少送來了。
「不錯,不錯。」許雲晉點頭,斜了徐颯一眼,「是不是很貴重?」
「是是是,那當然……」
「啪……」
徐颯︰「……(☉o☉)?」
「把碎片撿起來回去復命。」許雲晉怒極反笑,「我許雲晉還不缺玉佩,勞煩你家主子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