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店鋪外頭,人踩在一張矮凳上,一手拿個筷子和碗碟。一邊敲擊一邊跟著節奏伸縮脖子走拍子。
「藥藥藥!切克鬧!紅燒肘子來一套!一個肘子一包料!藥藥藥!切克鬧!放點湯汁些許甜!趁熱吃了似神仙!我說肘子,你說要!肘子!「要」肘子!「要」切克鬧切克鬧,紅艷噴香好味道!」
坐在樓上隔岸觀火的夜無眠正喝著上等的鐵觀音,裴妙妙那首匪夷所思的肘子歌,導致一口茶水兜頭兜面噴在了冷鷙的臉上。
「噗……」形象全無,儀態盡失。
這堂堂的王爺,也有失控的一刻,讓他失控的那個禍首,竟是個不起眼的買紅燒肉的裴妙妙,這下玩笑開大了,夜無眠稍稍抬眼,只見冷鷙那張冰山臉上全是茶水,一滴一滴沿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顎正往下淌,瞥見貼身侍衛抽搐的嘴角,畫面立刻變得不忍人直視,某人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轉頭淡定望向對面繼續看好戲。
裴記鹵味鋪外熱潮未消,人群躁動,氣氛被裴妙妙炒的如火如荼。
只見那些排隊買肘子的人個個伸縮脖子,沉浸在她那肘子歌的余味當中。黑壓壓一片望去,像成千上萬的小烏龜,脖子一伸一縮,節奏配合的天衣無縫。就連裴精光,李荷,玲瓏都跟著起哄。
「來來來,新鮮剛出爐,熱騰騰的紅燒肘子哎!」裴妙妙還不忘記扯開大嗓門高聲吆喝。
吆喝聲抑揚頓挫,聲線悠長,這一條街似乎留有回音,混合著油膩飽滿的肉香味兒一路傳千里。
冷鷙用衣袖擦掉臉上的茶水,「王爺,是時候進宮了。」嗓音依舊平整毫無溫度。
夜無眠正玩在興頭上,貼身侍衛的催促他能夠理解,剛才那口茶水,確實有損一個劍客的威嚴。算了,誰叫他理虧呢!他也只能在這種地方報復下,勉強得到小小的快感。
帶著一種意猶未盡的心態起身離開坐席,徑自走在了前面。
「你過去給裴肘子帶句話,今晚上本王在王府接待她。」夜無眠想了想,好戲也該是時候出場了。
她逃婚失敗最大的原因不是帶了肘子,而是有一個克星。至于那是什麼,謎底就在今晚揭曉。
「是,屬下遵命。」冷鷙听見肘子兩個字就恨得牙癢癢。
今天那口茶水,全拜肘子所賜,這筆賬,他遲早會討回來。
裴記鹵味的紅燒肘子,不消一個時辰一搶而空。裴精光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背後了,一手 里啪啦的撥打著算盤子。
「妙妙啊,你真是爹的財神爺。」今天賺翻了。
裴精光做夢也沒想到,女兒居然還有此等與眾不同的生意頭腦。簡直是看走眼了,說來也奇怪,自從她醒來後,性情大變,以前聞都不聞的肉,打那天開始完全是走火入魔般的狂愛啊。
裴妙妙一張嘴吃的油光發亮,嘴巴周圍的一圈沾滿了紅香滑膩的肉汁,嘴里含著肉,用含糊不清的口齒說。
「拉是,窩素誰呦!」
想我堂堂頂尖特工吃貨殺手,做生意簡直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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