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太後帶著翁公公和若干奴才前往國寺上香祈福。
「太後,奴才就侯在殿外。」翁公公輕聲開口。
她擺擺手,示意其出去,不要在佛殿打擾了清淨。
跪在蒲團上,她雙眼緊閉,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皇嫂,別來無恙啊!」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攪了太後的參拜,而那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就是那個不該出現的人。
眼前的人眉宇間有幾分與皇帝兄弟倆稍稍酷似,表面看上去笑得一副和善相,實際上則是懷有鬼胎。
「夜基,你居然還有臉出現。」太後大聲怒喝。
眼前的夜基不是別人,而是千歲爺。當年因為做錯了一件事,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先帝念在同根血脈,只是將其軟禁了起來。
整整十六年,這漫長的十六年來沒人去探望過他,更沒有人為他雪中送炭,噓寒問暖。
直至至今,夜基被關押的時限已到,所以回到了京城。
「臉,哈哈哈……皇嫂真是愛開玩笑,一別十六年,想不到性格也變得好多了。」他笑著回敬太後,「以前的你可是大魚大肉,如今的你卻學別人吃齋念佛講慈悲,蘇雪柔,想不到你也是個佛口蛇心的虛偽小人。」
為避免被奴才听見不該听的,太後急忙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閉嘴!」她咬牙怒然。
夜基走向另一邊的殿堂,能避開總多奴才的耳目。
太後也跟著走了進去,「當年先帝駕崩,你在暗中做了多少損陰德的事,哀家不想多說。」
打量著眼前的故人,夜基似乎沒有多大的感觸。
「皇兄駕崩的事,你敢說與你無關。蘇雪柔別人不知道你偽善的嘴臉,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說話的語速變得輕緩,眼神里透著陰狠的光芒。
陳年舊事,早在夜基來的時候就預料到會被翻出來調查。他的回來,必定會在朝堂上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你若是咄咄逼人,到時候休怪哀家不客氣。」太後上前一步,逼近千歲爺面前。
很好,她的狠毒比起當年來絲毫未曾減弱,到底是狼子野心,否則豈能有今天這般安寧。
「你每晚睡得好,難為本王想到過去卻徹夜不能眠。」夜基從懷中掏出一件信物,「這是誰的,你還記得嗎?」
他手中的是一塊粉黃色的絲帕,上面繡著蘭花,蕙質蘭心四個字繡得整整齊齊。
「怎麼,你居然還留著那個賤人的遺物。」太後雙眼里幾乎要冒出火光來。
夜基笑的開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雪柔,到時候皇室的秘密被解開,別以為滿朝文武還會擁戴你這位太後。」
當年的事仿若發生在昨日,一切歷歷在目。
一入侯門深似海,進宮當了皇帝的女人,也一樣失去了自由,喪失了選擇的權利。後宮佳麗三千,想要月兌穎而出,必要經過一番血一樣的較量。活下來的就能一呼百應,享盡恩寵。死去的,就是無名無份的孤魂野鬼,黃泉路上孤獨魂。
「皇嫂,若是你肯助我一臂之力,那麼這件遺物,本王自然會銷毀。」夜基說話間,已動手撕了絲帕。
然後丟在了地上,目光對上太後的雙眼,笑著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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