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兒破。」
裴妙妙啃著狗尾巴草,親眼見到夜基被帶到國寺剃度後,她只身一人躺在了百花谷的花海間,頭頂紅紅的太陽,面朝藍藍的天。
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畫面看上去說不出來的愜意。
整了夜基一頓,她渾身那個舒爽啊。
不曉得王府里的他們怎麼樣了?夜無眠有沒有找自己找的滿大街呢?想到離陌,她一頭坐起身,拿下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用力折斷。
「不好玩兒,不好玩兒……」她舉起手,大聲嘶吼。
突然有一只活物奔到了她的腳邊,那只活物喘息的粗氣,粉色小舌吐著,胖墩墩的小身子在喘氣過程中一抖一抖的,可愛到爆。
「哼,不要以為你賣萌吐舌,我就認不出你是戶薯寶那只賴皮狗。」裴妙妙輕輕地用腳蹭了蹭它的小肚肚。
戶薯寶超級不要臉,整個身子往她的小腿上靠去。
「彈開,老娘的腿又不是你乘涼的樹蔭。」她假裝凶神惡煞,小腿又動了動。
無奈那只賴皮狗越靠越過來,分量也越來越重。
裴妙妙蹲,想要蹂躪它順滑的毛毛時,這才看清楚萌寶的脖子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切,又來這種無聊的招數,夜無眠,你無所不用其極。
解下戶薯寶脖子上的絲巾,上面畫著一幅畫,男的跪在地上,舉起雙手,臉上流下兩行清淚。女的站在他面前,手上拿著一根藤條,唇角上揚。
切,畫的好像和真的一樣。才不稀罕……
戶薯寶舉起前蹄拍了拍裴妙妙的小腿,似乎有話想說。
肉肉,乃原諒主子爺吧!他好可憐滴說,昨天找你找了很久,嗓子都沙啞了。汪嗚,乃再不肥家,我們就要倒大霉了。
裴妙妙蹲輕拍著戶薯寶的腦袋,「別以為出動你我就會心軟,痴人說夢。」
她話音剛落下,有劍氣迎面而來。
原以為是殺意,原來是夜無眠。他一身白衣在風中飄舞,手中的軟劍將花海中的花挑起。
剎那間花瓣隨著風漫天飛舞,氣氛說不出來的浪漫。
礙事的電燈泡戶薯寶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她強行控制內心的真實心意,不想露出感動的表情。
做這麼一點點小事就被感動,那豈不是很沒用嗎?
離陌說什麼都相信,為什麼她說的話那麼沒分量呢?
當夜無眠收起手中的寶劍,裴妙妙這才看清楚,不遠處的山崖上,被花瓣硬生生瓖嵌出一排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呸,誰和你偕老。
無恥的賣萌,賣帥,還賣內功。裴妙妙不領情,這五十八次的逃婚計劃又告終,他什麼時候起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蟲,什麼都能猜到。
「昨天所有人找了你一天,玩也玩了,鬧也鬧了,現在該回去了。」夜無眠走上前,想去拉裴妙妙的小手。
輕巧閃躲,躲過了他的大掌。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恐怕配不上!」說完後,徑自走到前頭。
誓言這東西未免太昂貴,她不想輕易允諾。
盡管他們之間,經歷過生死,經歷一些考驗,裴妙妙認為,信任的基礎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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