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珅有點想和沈灼說話,這才想起來那個出差五天時時要和他短信或者通電話的黏!人!小!妖!精!沈大少,這幾天壓根沒理過他。
不就是搬出去麼,他當初強迫他,他也沒生這麼大氣!
……他只是迫于沈灼yin威只能內心意yin著把他這樣揍又那樣揍而已!
王景珅嘆了口氣,扔開手機睡了。
過了兩周啃饅頭喝白開水偶爾還要小弟善意接濟的日子,王景珅覺得寧願天天擠地鐵擠公交抱著兒子馬拉松,也不要委屈自己的口月復之欲,于是當天他難得準時下班,去幼兒園接了兒子,打算去好點的小餐館吃一頓。
王景珅不要臉地認為兒子遺傳了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不現在已經和晚托班的小朋友們相處得不錯了,王恭奇一見他爸立刻跑了過來,身後竟然還跟著兩個搖搖晃晃的小跟屁蟲,都是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女生。
一個小女孩說︰「叔叔好。」
「嗯,真有禮貌,兒子,你有沒有把小餅干分享給好朋友?」
王恭奇用力點頭,「有!」
另個女孩當著王景珅的面拉住王恭奇,對王景珅說︰「王恭奇爸爸好,我是王恭奇的女朋友。」
王景珅︰「……」
第一個小女孩也不甘示弱,立刻拉住王恭奇另只手,「奇奇說,我才是他女朋友呢!」
王景珅︰「…………」
王恭奇掙扎開兩個小女朋友的手,撲到他爸腿上膩歪去了。
王景珅檢討,是不是最近飲食不規律的緣故,夜里和王恭奇吃了一頓,胃就有點作痛。
回到家,王景珅隨便吞了片胃藥,仰八叉躺在床上等死。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打開,「爸爸。」
「嗯?」
王恭奇像小動物一樣,撲到床上,「爸爸,我想沈叔叔了,他為什麼不來看我們?」
王景珅打起精神,撐著床坐起來,「哦,不想你的小女朋友?」
這年頭小朋友們都很早熟,縱然王恭奇平時?*??模?食岫?猜凍魴呱?矗?拔抑幌不棟職幀!包br />
「哦,那沈叔叔呢?」
「……也喜歡。」
「唔。」
「但是爸爸是第一喜歡!」
王景珅挑剔地看他,「你有沒有不喜歡的?」
「有的!張叔叔,他總是抱我,親我,我不喜歡。」
「那臭小子,改明兒老子教訓他。」
「爸爸,」王恭奇爬上床,「我想和沈叔叔打電話。」
王景珅幫他按了號碼,王恭奇認真地捧著手機,一臉期待。
王景申揉了揉胃,又蔫巴巴躺下去。
王恭奇皺著小臉憐巴巴地瞅著他爸,「爸爸,打不通。」
王景珅把他按到身邊,「能沈叔叔在忙。」
王恭奇蹭啊蹭,貼著王景珅,小孩子熱乎乎的,像個天然暖氣,王景珅忍不住把他摟了過來,頂著他的小腦瓜,睜著眼看著臥室斑駁的牆壁呆。
第二天王景珅也沒有撥通電話,王恭奇失望極了,連早餐他最喜歡的小籠包也只吃下三個。
別看是小朋友,鬧起情緒來後果也是很嚴重的,這不,都影響食欲了。
王景珅又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頓時煩了,反正他有鑰匙,就打算去一次。
王恭奇到了平時午睡的時間,困得要命,是又想念他的沈叔叔,于是一邊扒著他爸爸的衣服求捎走,一邊又不斷地揉眼楮,努力撐開他睡意朦朧的雙眼。
直到哄得決定以後努力滿足他兒子精神需求的他爸都要沒耐心了,王恭奇才抵抗不住睡神召喚,抱著他專屬的小被子打呼嚕去了。
到了沈灼的郊區別墅,王景珅不由得感嘆自己不帶兒子的決定是正確的。
……
如果看到這滿屋子不人不鬼的,這小淚泡一準要嚇哭。
王景珅看著穿著洋裝的女人半掛在沈灼身上,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走錯門。」說著帶上門。
王景珅站在門前,仰頭看了會兒郊區晴朗的天空,長長吐出口氣。
其實沒什麼,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內的結局。
王景珅了一會兒呆,神情平靜地順著門前平整的石子路往前走,身後門忽然打開,來人一把扯住王景珅的胳膊,王景珅懶洋洋說︰「都說不好意思,走錯門了……哦,這個是我地上撿到的。」王景珅把鑰匙胡亂塞到沈灼手里,沈灼卻依然拉著他不動。
「沈先生還有什麼事嗎?」王景珅神情一整,又變得風度翩翩起來。如果不是身上廉價的t恤,泛白的牛仔褲,這舉止丟在上流宴會也不違和。
沈灼撇了撇嘴,「找我什麼事?」
「您沒听清楚呢?我說了,走,錯,門。」
「呵呵,脾氣還挺大?」
听著這意味不明又高貴冷艷的笑聲,王景珅逼迫自己想清楚兩人身份和處境,于是低頭笑了笑,「哪能呢。」
沈灼說︰「進去說。」
王景珅這次沒再拗,跟著他進屋子。頓時屋內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有的人疑惑,有的人好奇,有的不以為然……也有驚訝的,比如禾嘉和張子霖。
剛掛在沈灼身上的就是張子霖,這群人顯然在搞萬聖節狂歡,各個穿著怪異,而且穿越古今,跨越中外,從漢服到洋裝甚至和服,應有盡有,而且各個「死相」淒慘。
虧張子霖頂著這麼驚人的妝容也敢往沈灼身上蹭。相比起來沈灼反而是最正常的,上身白襯衫,軍裝褲和軍靴,全身干干淨淨的,卻也散軍人特別的颯爽和干練。
張子霖張了張嘴,看了看王景珅又看看沈灼。
面對沈灼,一群富少自動自讓開道,看到王景珅,卻不由得湊上去像圍觀熊貓似的圍觀他。
沈灼的情人,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怪異,但能讓沈灼追出門,就要另當別論了。
王景珅禮貌地笑笑,「抱歉,借過。」
穿著黃色漢服額頭上頂著一張符臉色青紫的僵尸男是ivan,看了王景珅半天,驚呼道︰「啊,是你,修車男。」
王景珅回頭,微微一笑,「哦,是你,僵尸男。」
「……學人說話是不對的。」
王景珅對沈灼說︰「听听,學人說話是不對的。」
沈灼︰「嗯?」
沈灼拉著他坐到身邊,皺眉上上下下打量他,又當眾將他摟到懷里。
王景珅覺得有些別扭,忍不住掙扎了一下,沈灼說︰「確實瘦了。」
王景珅不動了,裝死中。
沈灼捏著他下巴把他的臉扳過來,「臉色也不好。」
王景珅抿了抿嘴唇,施舍地吐出三個字,「想太多。」
眾人暗暗吃驚,沈灼身家不凡,縱使在他們這群眼高于頂的富家子弟中,也有絕對的話語權。
ivan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遞上一杯酒,「阿灼和阿珅,名字就很配啊,哈哈哈。」
……
ivan的笑話夠冷,一連串哈哈哈過後,所有人都看著他,他自覺沒趣,王景珅撇了撇嘴,沈灼大概習慣了,一條胳膊堂而皇之摟在王景珅腰上。
王景珅說︰「我餓了。」
禾嘉說︰「茶幾和那邊餐桌上都是吃的,你想吃什麼?」
隱約想起來王景珅是誰的人都目光怪異地看著禾嘉這個「前女友」。
禾嘉倒是坦蕩,她今天穿著華麗的宮裝,眼角卻畫了一滴血淚,雖然淒慘了點,倒也不失美感,禾嘉說︰「景珅,都是自己人了,還客氣?阿灼,要不你幫他拿?」
沈灼轉頭問︰「想吃什麼?」
由于他們萬聖節狂歡太古今中西應有盡有,所以茶幾和餐桌上的食物也五花八門,類目繁多。
王景珅看著卻沒多少胃口,轉過頭睜大眼楮,微微側著頭,顯得十分無辜又無害地說︰「我想吃雞蛋羹。」
沈灼︰「……」算是明白王恭奇平時小動物般憐巴巴惹人愛的小模樣是遺傳誰的了……
沈灼說︰「好。」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沈灼一走,王景珅百無聊賴,ivan拍了拍手,照明應聲而關,落地窗厚重的窗簾事先已經拉上,寬敞的客廳陷入一片黑暗,牆壁上天花板上裝飾的夜光飾品顯出奇異瑰麗的花紋。
人群中一陣歡呼,家庭影院播放著鬼魅飄忽的音,不知道從誰這兒流傳出夜光面具,一轉眼人人頂著奇形怪狀的面具,鬼吼鬼叫著。
在王景珅看來,整個群魔亂舞。
王景珅呆不下去了,黑暗中甚至有人撲到他身上,王景珅當然不會被這點小陣勢嚇到,只是覺得自己老了,已經玩不過這些年輕人,不如去照看自己的食物實在。
廚房里和外面顯然兩個世界,沈灼穿著帥氣的軍裝,卻一臉認真地掌勺。
「……」
沈灼回頭看他一眼,「怎麼過來了?」
王景珅一聲不吭走上前。
沈灼︰「??」
王景珅樹瀨熊一般,吧唧一下,掛在沈灼身上。
沈灼莫名地心一軟。原本王景珅執意搬出他家,他是挺動怒的。他自以為對王景珅已經足夠寬容,交往以來所有人中對他也是最用心的,雖然一開始也沒有和他長期同居的打算,但真的要分居,尤其提出的還是王景珅,沈灼就有點覺得王景珅是養不熟的,對這段關系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只是這點嫌隙,在王景珅忽然貼在他背後,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時,又好像有點消融。
沈灼把雞蛋羹端到托盤上,王景珅跟在他身後,兩人剛出廚房,還沒適應外面的黑暗,忽然一個吸血鬼、一個黑寡婦造型的人撲了出來,張牙舞爪地對他們鬼吼,饒是鎮定如沈灼,也差點失手把滾燙的雞蛋羹掀到面前一男一女臉上。
兩人見沈灼面色不好,頓時就收斂了,沈灼沉聲說︰「把燈打開。」
ivan猶不死心,僵直地伸出手,喉嚨里出「 」,如同破風箱的聲音。
王景珅瞧他這麼敬業,也被逗笑了。
ivan在沈灼的yin威下終于停止了胡鬧,客廳恢復明亮,原本在黑暗中無所顧忌的鬼魅們由于被照得「顯形」,也稍許安分了些。
王景珅在沙上默默地吃雞蛋羹。
沈灼在旁邊看著他。
王景珅吃相很認真,一手捏著碗口,一手拿著木湯匙,一勺接一勺挖著,也不看其他地方。
沈灼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有小動物護食一般……軟萌萌的感覺。
王景珅終于從雞蛋羹中抬起頭,一眼就對上沈灼火熱的目光,猶豫了一下,還是挖了一勺,遞到他嘴邊。
沈灼︰「……」
王景珅︰「??」啥意思?不是想吃嗎?
沈灼吃了一口,然後揉了揉他腦袋。
王景珅心里省略號,這種模狗的手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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