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的空地上,蘇小小和青青的笑聲如一串銀鈴丁冬響,半入河風半入雲,香霧中余音裊裊,不絕如縷,讓人光是听就知道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火把快要燃盡,蘇小小和青青已經被侍衛們抹成了大黑臉,圍坐在一起笑著听蘇小小講故事。
「妲己最後被殺頭的時候,連砍她頭的劊子手都舍不得,願意替她赴死……」她講的是《封神榜》里面的故事,繪聲繪色,一眾士兵听得眼楮都不眨一下。
烤羊之後,大家吃吃喝喝,打成一片,蘇小小本就對軍人有莫名崇拜,曾經不止一次開玩笑說她要是不那麼愛吃,就報考軍校了。
「夏掌櫃請您繼續說,最後商朝怎麼樣了,難道就被一個女**禍了嗎?真是的,要是我屬子手,砍她十刀都算少的,不可能下不去手。」王釗說到。
「得了吧!王爺都沒有發話呢!哪有你說話的資格。」高大的馬文站起身來,向端坐在火堆上方的蓁胥拱了拱手。
蓁胥一直在飲酒,臉有些微紅,不知到是火堆的火映照的,還是酒精上臉,溫文爾雅的蓁胥笑看向馬文。
「到時候他也下不了手。」說完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馬文撞了撞比他矮一頭的王釗,「怎麼樣,王爺說了你下不了手,你肯定下不了手。」揶揄的話讓王釗不干了,伸長脖子氣鼓鼓的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上下級觀念的軍人,就是秋後的螞蚱,王爺說我下不了手,我肯定下不了手。」
坐在地上圍著火堆的蘇小小不由高看了一眼長得五大三粗的王釗,這馬屁拍得還挺文藝,而且听著有點耳熟。
「如果是王爺,王爺下得了手嗎?」蘇小小饒有興趣的問到,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江山和美人,總在天平的兩端。
微醺的蓁胥看上去更是帥氣逼人,晃悠一下站直了身子,一襲白衣在只有營火微光的黑夜中更是有上天攬月的翩然身姿。
「天知道。」舉起酒杯朝著天空一揚,算是回答。
「不需要。」言簡意賅,居然在幾人目瞪口呆中打橫里抱起了蘇小小,沖著蓁胥躬身一禮︰「王爺,那我就帶掌櫃的下去了,你們盡興。」
蓁胥微微笑著,算是同意,剩下幾人也有喝得暈乎乎的,只是奇怪裴青青什麼時候說話老成起來,並那麼多,差不多該散了,金蟾高掛,縈繞著雲霧,夜深了。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啦啦啦啦啦……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蘇小小嫌不夠盡興,居然在青青懷里大聲唱起歌來。
蓁胥看著青青抱著蘇小小,穩如磐石的步伐,心中有些失落,站起的身子復又坐回座位上,直到蘇小小的背影和她的歌聲越來越遠。
「你不要得意忘形了,你覺得蓁胥特別好相處,就完全不提防了嗎?他是王爺,殺人不過頭點地,他背後的人脈牽連,還有在蘭源鎮他的勢力你知道嗎?」完全不符合青青身份的話從青青那張的嘴里說出來的時候,蘇小小的酒醒了大半。
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一個女子抱著,這場景這氛圍,雞皮子疙瘩都起來了。
「你跟誰說話呢!你不是青青,夏歌笑,你無聊不無聊,多大點事兒,你就附身在青青身上,耗損修為,趕緊把我放下來。」蘇小小片刻都不想在他懷里呆著,掙月兌了在地上圓潤的滾了一圈。
「以後咱能不這樣麼?太恐怖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不是我媽的女人抱過呢!」蘇小小站起來對已經翩然站立的夏歌笑說著。
裴青青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只是似乎比蘇小小喝得還醉,走路腳打腳,說話都不利索了︰「掌,掌櫃櫃的,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我要上茅房。」說著腦袋就要往地上載,蘇小小連忙扶住她,她一人得喝了一壇子米酒,不想上茅房才怪!
蘇小小瞪了一眼夏歌笑,又看了一眼喝趴了的青青,頓時有樂極生悲的無助感,下次再也不敢笑得太大聲,把住在快樂隔壁的悲催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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