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後母沒有一天給她好臉色看。
她心里很情楚乞丐在趕廟公,其實不用伊趕,她根本不想和那個女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于是她皮箱款款走人,接著就出車禍。
到現在,她對車禍那一段還是不復記憶,好像它從不曾發生過。
雖然她頭傷得很重,又差點成為植物人,但有句成語說「塞翁失馬,焉和非福」,若不是這場車禍,她怎麼會遇上她生命中的白馬王子呢?
好不容易跳月兌出回憶,衣雅玟走出浴缸,全身**的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新冒出來的滿頭短發簇立,像煞雞毛,她自己看了都想哈哈大笑,奇怪,戚名頤看到她,怎麼都沒笑?
他可能是怕傷到她的自尊,才沒在她面前笑,而是躲在棉被里偷偷地笑過。
她揚起眉打量著自己。
額頭上的淤傷漸漸從紫黑變成灰色,發亮的黑眼圈從淡紫褪成一種奇羅的綠。
她看過這種顏色的眼影,老想不通後母為什麼喜歡讓自己變成那樣,這仿佛在說——昨晚我被人揍了一拳。
「不要再顧影自憐了,還不快去做飯。」她對著鏡中人說。
穿上衣服後,衣雅玟到廚房看冰箱里有些什麼。
戚名頤一定很少在家吃飯,因為冰箱里幾乎沒有可以做菜的東西,僅剩一顆洋蔥,另外還有一些番茄、豬肉口味的咖喱料理包,和一條冰凍的魚,因此衣雅玟心想,至少還可以做一道紅燒魚,
接下來,衣雅玟洗手做羹湯。
她很喜歡下廚,展現她的手藝和自信。
媽媽當笑她讀書寫字不行,做飯倒是可以拿第一名,爸爸曾說將來要出錢給她開餐廳……錢,爸爸的錢,全都被後母給輸光光了……
不要想這些了,衣雅玟用一支勺子在濃湯里攪著。呃……淡了一點,需要再加點什麼。
她切了塊女乃油,丟一半到湯里。「或許再加一點橄攬油。」她自言自語道。
大約七點鐘,她剛把抽油煙機關掉,便听見大門外傳來停車的聲音。
戚名頤邊走進客廳,邊月兌下外套和領帶,順便松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我不知道你做飯了,我帶了麥當勞回來。」他看
著餐桌說。
衣雅玟從廚房跳出來。「我花工夫做出來的晚餐,你不可以說不吃,麥當勞可以當作明天的早餐。」
他們一起坐在飯廳里吃晚餐閑聊時,衣雅玟覺得很愉快。
「我冰箱這麼少菜,你竟然還可以弄出三菜一湯!」
她凝視著他,希望時光一直停留在這如詩如幻的一刻。
「如果冰箱菜再多一點的話,我會做出滿漢全席喔。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吃,這是我這幾年來吃到最好吃的一餐。」他歷任女友的廚藝都不及格。
媽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衣雅玟覺得自己非常有希望。
「你從哪兒學來的烹飪技術?」他無心問了一句。
啊呀!白痴,她說錯話了,這樣一講,意思不就是等于知道她自己的好惡。
戚名頤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你想起來了!」
「不!嗯……沒有,也許是想起了……但……」她緊張得差點咬到舌頭。
他盯著她的臉。「你想起某件事了。」
為了躲開他的視犀衣雅玟走向流理台,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沒……只是我有一種感覺,」她撐著臉說,「覺得我自己不太喜歡律師。」
他把十指交叉在一起,微微噘起嘴。「你不是第一個向我抱怨律師的人。」
「哦,我要說明一件事,我不討厭你這位律師。」這意思很明顯,不討厭就是喜歡,大笨蛋,听出來沒?
他聳聳肩。「你寫好沒?」
「好了,可以交卷了。」她把便條紙交給他。
戚名頤將便條紙收進西裝褲口袋里,然後拎起被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和手提箱,走向門口。
衣雅玟打開冰箱,用牛女乃沖了碗麥片,接著就抓
起影劇版。
她端著碗,邊看邊心不在焉地把麥片舀進嘴里。
吃完早餐後,她覺得時間很多,不用急著清理廚
房,她決定先參觀戚宅。
她走進書房,書房不若屋子的其他房間那麼整
齊,花梨木桌上滿堆積如山的紙張。他昨晚似乎工
作到很晚。
她迅速瀏覽了一下書架,放眼所見的書籍全和法律有關,而且大部分是外國人的判例書。
難道他也打越洋官司嗎?
倒是有一櫃的書籍引起了她的興趣,其中還包括了精神分析、生理學、宗教和語言學的專書。
他好上進喔!!什麼書都看。
在書架上有個地球儀,用青銅釣竿吊著。她轉了一下地球儀。
世界這麼大,人口這麼多,她卻撞上他的車子。這不就是緣分嗎?
一張安妮皇後桌上立了幾個擦得晶亮的銀框.全是舊照。
她帶著趣味的眼光一一巡視照片里的人。
這兩位大概是戚名頤的爸爸和媽媽,他好像是獨生子,因為並沒看到有其他小孩子的照片。
這張戚名頤私立小學的畢業照好有趣,從他臉上表情看來,他並不太高興自己被束縛在僵硬的西裝和死板的領結里。
她也留意到即使他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就已經有了那麼一雙堅定的成人眼楮。它們沒有笑意。只是回望著她,仿佛在說,他已經看過、听過、了解兩倍于他年紀的人生。
她接著到他的臥室,但是門上鎖了,她無法一窺其中之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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