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呀,她剛剛明明沒有看到他站在那兒,而且,以她敏銳的察覺力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要不然,她也不會放縱的歡樂。
錦月也不曾提醒她,顯然是也沒有發覺。
他,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速度,這詭異,就仿若是憑空而生的。
極力的忍下心中的驚滯,她暗暗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是,他此刻這般的出現在她的閣院中,自然不可能是隨意游蕩蕩過來,很顯然是刻意而為。
向來事不關已,絕不理會的他更不可能會無端端的那麼做。
所以,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
那麼,她要怎麼做,才不會被他認為是在假裝又恰在他所發現的異常之內呢,這個火候不太好拿捏。
當然,所有的思索也就是電閃雷鳴的一瞬間。
「這般熱情的投懷送抱是不是逍遙快樂的第一步。」只是,就在她這電閃雷鳴的瞬間交錯後正打算做出反應時,頭頂卻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一次,聲音仍就清冷,只是卻似乎隱隱的帶著幾分異樣。
楚無憂的身子僵滯,這才發現,自己此刻竟然被他抱在懷里,也來及去多想其它了,一個用力快速的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心中暗暗懊惱,切,沒有抱哪來的懷呀,丫的,佔了便宜還賣乖。
「無憂參見四皇子。」定下心神,楚無憂行禮。
南宮瑾原本抱著她現在卻突然落空的手停在半空,還不曾收回,隱隱的似乎帶著幾絲不舍。
一雙眸子只是望著她,不再言語,也不曾讓她起身。
「四皇子怎麼會在這兒?」他不語,她總不能一直這樣跟他僵滯,不管怎樣要先弄清他來這兒的目的。
思索再三,她決定還是直接問出口比較好,因為在這個男人面前玩花樣,那等于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怎麼?本王去哪兒還需要得到別人允許嗎?」眉角微挑,他答的意味深長,那深不可測的眸子中隱隱劃過什麼。
楚無憂微愣,唇角卻隨即淡開一絲輕笑。
楚無憂很清楚,這個男人只怕早就發現了她的異樣,而且只怕發現的還不是一點半點。
上次在院中應該就有所發現了。
而此刻她可是剛剛從睿王府那邊回來,他又那麼好巧不巧的出現在的這兒,顯然是刻意來堵她的。
只怕,這個男人當時也在場,睿王府外發生的事情,他應該看了個清楚。
楚無憂猛然想起先前在睿王府外那聲極細微的喊她的名字的聲音,或許就是他吧。
想到此處,楚無憂便不打算再有任何的掩飾了。
因為,在他已經知道的情況下,任何的掩飾,在他眼中,都如同跳梁小丑,只會徒增笑料。
「王爺去哪兒自然不需要經過他人的允許,只是無憂不知道王爺竟然有這種私闖女子閨閣的愛好,是無憂唐突了。」既然不再需要掩飾,無需再假裝,那麼她反駁起來就絕不含糊了。
丫的,有什麼好得瑟的,王爺了不起呀。
冷冽的眸子微眯,千年不變的冰封中瀲起陣陣讓人心驚膽顫的氣息。
錦月身子瞬間僵滯,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驚的魂飛破散。
天呢,這可是四皇子呀,寧惹奪面閻王都不能惹的四皇子呀,小姐這話,也太,太大膽了吧,這不是明明顯顯的嘲笑四皇子嗎?
錦月雖然心中怕的要死,但是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的盯著南宮瑾的手,生怕四皇子一個怒氣之下,直接的把小姐的脖子給扭斷了。
楚無憂卻是一臉平靜,神色自然。
她是嚇大的嗎?戰亂現場,炮彈紛飛,子彈亂竄,她做起手術來,眉頭都不皺一下,難道還怕他不成。
更何況,她知道既然南宮睿特意的來她的閣院中等她,就不會殺她。
像他那樣的人,要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更不屑自己親自動手。
他既然親自前來,便證明,她還有讓他親自前來的意義。
南宮瑾眸中雖然是冰冷的嚇人,心中卻是微微震動。
平時,極少有人敢靠近他,敢與他對視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說是頂撞他了。
而這個女人卻是這般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嘲笑他?!
好,很好,膽兒的確夠大。
這件事,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此刻的她仍就如平時一般的濃妝艷抹,不,比起平時,可以說更加的慘不忍睹,發絲零亂,極為狼狽,畢竟,她剛回府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但是,不知為何,他卻不覺的丑,而她唇角的那絲笑,甚至讓他感覺有些晃眼楮。
他的眸子微掃,轉向剛剛她落在地上的休書上,突然彎身,撿了起來,眉角微揚,唇角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這休書還真是不錯。」
聲音不大,語氣似乎也極為的平常,但是那話語听在楚無憂的耳中,卻讓她暗暗心驚。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做什麼?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休書。
「楚無憂,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陷害可靈。」突然一聲憤怒的吼聲暴起。
薛可靈回府,花轎之中當眾被人佔了清白,雖然薛可靈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不過,畢竟剛剛在睿王府外,京城中好多的百姓都看著呢。
而楚無憂明明喝下鶴頂紅卻沒事,還出現在了現場。
薛夫人腦中自然也就慢慢的轉過彎來,在得知楚無憂已經回府後,便氣勢洶洶的來問罪了。
哼,楚無憂冷哼,她還沒有跟她們算帳呢,她們倒先找上門來了,還真的以為她是以前那個任她們欺騙,任她們欺負的楚無憂呢。
雙眸微閃,卻突然發現南宮瑾如同剛剛出現時一樣鬼般的消失了。
果真不是人,她唇角微扯,一語雙關。
「小姐,四皇子已經離開了。」錦月是習武之人,听力極好,她既然這麼說,便說明,南宮睿至少離開了很遠的距離了。
「楚無憂,你給我滾出來,別躲起來裝烏龜,你給我、、」薛夫人顯然是惱羞成怒,此刻是一腦子的氣沒處發。
楚無憂靜站在院中,冷冷的望著她。
正罵的起見的薛夫人望見她,不由的僵滯,此刻的楚無憂就那麼靜靜的立在那兒,但是身上卻散出一種讓人喘不上氣的危險冰寒。
此刻的楚無憂猶如從天而降的天魔,仿若只要她願意,就可以瞬間的吞噬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一時間,薛夫人驚的沒有了聲音,仿若一下子掉進了千年冰窟中,從頭到腳瞬間的冰滯。
一臉憤恨的薛可靈也是瞬間嚇的毛骨悚然。
「躲?」楚無憂紅唇輕啟,輕緩的聲音慢慢傳出,「這天下,能讓我楚無憂躲的人恐怕沒幾個。」
語氣雖然輕緩,但是那股狂妄的霸氣卻讓人驚滯,而偏偏又讓人感覺這樣的霸氣就應該是屬于她的。
話語微頓,唇角的冷笑中多了幾分嘲諷,「而你,就是一個屁。」
不能怪她爆粗口,因為她覺的,既便是這粗口,用來形容薛夫人她們,那都是對粗口的一種侮辱。
而此刻她已經拿到了休書,已經自由了,也不必再去過多的偽裝,更不可能會再讓他們有欺負她的機會。
錦月的唇角又開始抽呀抽,小姐這罵人水平真的是太絕的。
而明明是不太雅觀的詞,從小姐口中吐出,她竟然覺的很自然,而且很解氣。
薛夫人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氣的快要吐血,但是看到現在的楚無憂便不由的從心中害怕,竟是半句都不敢反駁。
「薛夫人與薛可靈下毒謀害本小姐,甚至還想代替本小姐嫁入睿王府,錦月,將她們送去衙門,嚴刑處置。」冰冷的話語再次的響起,毫不留情,不帶絲毫的手軟。
這些年,這兩個人處處慘害楚無憂,不止一次的要置楚無憂與死地,她豈能饒她們。
「楚無憂,你敢?」薛夫人听到她的話,嚇的全身發抖,她不要去衙門,去了那地方,還能有命活著嗎?
更何況楚無憂還說要嚴刑處置。
「不敢?長這麼大,還從來就沒有我楚無憂不敢做的事。」輕輕一笑,楚無憂的聲音仍就輕淡,卻狂妄霸氣的讓人暗暗咬牙。
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朝代,只要是不違背良心的,只要是不違反法律的,就沒有她不敢做的。
一句話,驚的薛夫人與薛可靈全身發顫。
「錦月?」楚無憂懶的再看她們的惡心嘴臉,更不想跟她們浪費時間。
這樣的人,簡直是天理難容。
「是。」錦月會意,一手一個,極為輕松的便將兩人拖了出去,這嫉惡如仇的丫頭實在是可愛的很。
「不要,不要,救命呀。」薛夫人與薛可靈驚慌大喊,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不敢相信,那個蠢笨的一無是處的楚無憂怎麼會變的這般可怕。
遠處,一雙眸子緊緊的望向這邊,沒有了平時那千年冰寒的固封,只有帶著意味深長的輕笑。
他此刻已經不在將軍府,而是在將軍府側面的一個閣樓上,與她們之間的距離,她們那邊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察覺。
當然一般人站在這兒,也絕不可能看到,听到那邊的情形,但是他不同,他天生耳力,眼力都極好,又是習武之人,自然看的清楚,也听的清楚。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有這般驚人的魄力,厲害,果真厲害,剛剛那氣勢連他都驚滯了。
她就像一只小貓,安靜時,鋒芒隱藏,看似柔順溫和。
一旦有人惹到她,那絕對的瞬間變身,那鋒芒危險任誰都擋不住。
不,不是小貓,或者應該說是只豹子。
一雙略略帶笑的眸子落在手中的休書上,唇角慢慢的鉤起,邪魅中驚人的瀲灩。
小貓兒,接下來事情一定會越來越有趣的。
無憂閣院中,錦月離開後,楚無憂的眉角微微蹙起,那個男人離開時,把她的那封休書也拿走了。
他為何拿走她的休書?他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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