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憂心中暗笑,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拿起了面前的筆,對于書法她是不陌生的,因為爺爺喜歡書法。
爺爺是一個十分嚴格的人,對她更是嚴厲要求,教會了她很多的東西,似乎爺爺會的她到最後也都學會了,其中就包括書法。
她從小跟爺爺生活在一起,幾乎天天被爺爺逼著練書法,
所以,即便是這古代平時都是用毛筆寫字的人也未必能有幾個比的過她的。
眾人看到她竟然真的拿起了筆,一個個都更是多了幾分好奇,看來這楚小姐是要準備寫了,只是不知道她能寫出什麼東西來。
既然有了上一次的笑話,便足以可見這個楚小姐的確是個草包,就算後來勤加練習,只怕也已經晚了,練不出什麼來了,更何況從來就沒有听說過這楚小姐什麼時候勤奮過。
楚無憂握著筆,略一思索,然後便落了下去。
眾人一個個翹首張望,都狠不得直接的把脖子給伸過去,看看她寫的是什麼,只可惜這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根本就什麼都不看到。
其它的人都看不到,但是柳玉芙卻是看的十分的清楚,此刻柳玉芙也還沒有動筆,看到楚無憂竟然還真的像模像樣的拿起了筆準備開始寫了。
柳玉芙唇角微扯,一臉的嘲諷,楚無憂你就裝吧,就你那水平還想寫詩,真是自不量力,本來還怕楚無憂不寫呢,如今見她準備動筆,柳玉芙的心中暗暗興奮。
用不了多久,楚無憂就會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到時候可不僅僅是丟的楚無憂自己的臉,連楚將軍的臉都被她給丟盡了。
坐在上面的皇後也是一臉的得意,特別是在看到楚無憂的筆落在紙上時,心中那叫一個興奮了,哼,馬上就有熱鬧看了。
太過興奮的皇後此刻顯然是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得意了,一雙眸子還刻意的掃了楚肖遠一眼,只是對上楚肖遠那凌厲的眸子時,身子不由的一僵。
楚無憂豈能不明白她們的心思,很清楚她們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讓她出丑。
只是想要看她出丑,只怕她們還沒那個本事。
其實一首詩對她而言,那實在是太簡單,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用自己去費力的想,把那些看過的絕句絕詩隨便的默寫一首下來,都夠讓他們震撼的了。
略一思索,就在楚無憂想要開始寫的時候,卻發現柳玉芙一雙眸子一直在斜盯著她這邊,而柳玉芙自己還沒有開始寫。
楚無憂的雙眸微閃,腦中突然有了一個更好玩的主意。
其實她心中很清楚,即便她接下來寫出來的詩再怎麼好,只怕最多也就是不被嘲諷了。
畢竟等會評價的是皇後,若是她寫的太好,皇後只怕會私下里就給糊弄過去了。
畢竟皇後的目的是想要看到她出丑,可不是要她展示風彩。
所以,不如就來換個玩法,當然這個玩法還要柳玉芙自己上鉤才行。
暗暗一笑,楚無憂緩緩的開始寫了起來,字跡雋秀有力,落字更是十分的講究。
本來正等著看楚無憂出丑的柳玉芙看到楚無憂寫出的字時,猛然的驚住,一雙眸子極力的圓睜,難以置信的望著楚無憂,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字什麼時候寫的這麼好的,甚至不比她的差,而且,她竟然揮筆之間便寫了出來。
而且那用詞極為的優美,極為的講究。
皇後跟她的目的都是要讓楚無憂的出丑的。若是楚無憂寫的出來,那不但不能讓楚無憂出丑,只怕還會讓她出風頭了,畢竟現在楚將軍回來了。
就算皇後到時候想到楚無憂的詩句藏下去,只要楚將軍一句話想看的話,也肯定會被翻了出來。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楚無憂出風頭,不管怎麼樣,今天她一定要讓楚無憂丟盡臉面。
想到現在的楚無憂的確跟以前不同了,特別是那次在皇宮中的時候,她不但輕易的便化解了危險,還幫小公主找到了真正的娘親。
而她的字既然都能夠練的這麼好,那麼隨便的寫出一首詩似乎也不是特別的難的事情,就算自己寫不出,總能夠背出一首來呀。
特別是在看到楚無憂那一臉的淡然,一臉的自然,而且還帶著幾分明顯的得意時,柳玉芙的更加的深信楚無憂此刻的確是能夠寫的出來,而且看她那樣子,寫出的詩應該不錯的。
雖然她才剛寫了幾個字,但是卻是字字優美生動。
轉眼見便看到楚無憂已經寫完了一句,那用詞竟是極為的巧妙的。
柳玉芙此刻自然不會想太多,只覺的那詩句的意境還真的不錯。
楚無憂暗暗冷笑,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柳玉芙應該是從小學習詩句,所以,會每個字每個字的去分析語句,一時間自然不可能會讀懂另一層意思。
本來嘛第一句也沒什麼,最關鍵的是最後一句。
所以這好戲可還在後面呢。
更何況此刻柳玉芙的心思也不在詩句,只想如何讓楚無憂出丑了,也根本就沒有去深想。
楚無憂其實就是算準了她這種心理。
柳玉芙的眸子微眯,握著筆的手暗暗一緊,隨即唇角扯出一絲得意的陰笑,就算楚無憂真的寫的出來,她同樣有辦法讓楚無憂出丑。
若是到時候她跟楚無憂交的是一樣的,她就可以說是楚無憂偷抄的她的,在這皇室中的宴會上,特別又是皇上要求的,若是楚無憂抄襲的話,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出丑的問題了,只怕還會被治罪呢。
柳玉芙越想越得意,沒有再去思索自己該寫什麼,而是一直緊盯著楚無憂那邊的情形。看著她的手起手落,自己才開始寫了起來。
她能看到楚無憂的,楚無憂自然也就能夠看到她的。
楚無憂看到她寫在紙上的字時,唇角微微的勾起,魚兒上鉤了,其實她算準了這魚兒肯定會上鉤。
只要魚兒上鉤了,那麼接下來的戲就好演了。
但是,她寫完第一句後便停了下來,似乎刻意的思索了一會,然後才再次的落筆,只是這一次,卻是一個個亂寫的,東寫一個字,西寫一個字,那感覺就是像是她在背詩,想起一個字就補上一個字。
柳玉芙本來就猜想著楚無憂自己寫不出來,可能會背一首,如今看她這樣,便更加的認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本來嘛,楚無憂自己寫的東西,她還不放心,怕自己也跟著出了笑話了。
所以,自然是楚無憂寫一個字,她便跟著寫一個字,因為是東一個字,西一個字,一時間,根本就不能完全的連起來,所以,也根本就無法看懂其中的意思。
只是覺的每一個字都用的非常好。
其它的人就只看到楚無憂在寫著,自然看不到她在寫什麼,也看不出她是怎麼寫的,只是看她只是低著頭寫的極為的認真,一個個的便越來越期待。
那些原本幸災樂禍的準備看熱鬧的此刻也多了幾分錯愕,看她寫的這麼認真,應該不會太差吧。
柳玉芙一直都是用眼楮的余光望著楚無憂的,她們本來就離的近,柳玉芙的目光只是微微的一斜,就能夠看清楚楚無憂寫的東西。
所以,一般的人並沒有注意到異樣。
更何況柳玉芙本來就是大家公然的才女,誰都不會想到柳玉芙去抄楚無憂的。
當然,柳玉芙的動作能夠瞞的過一般人,卻瞞不過此刻場中那些都可以成精的幾個男人。
楚肖遠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欣慰,他的女兒絕對不會比別人差。
風無闕手指微伸,握起了面前的茶杯,慢慢的端到了唇角,但是卻並沒有喝,而自始至終他的眸子都是望著楚無憂的。
不過,在眸子的余光掃到柳玉芙時,那雙明明帶笑的眸子中卻有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寒。
此刻,若不是因為柳玉芙正在抄他的無憂的東西,他還真的連余光都不會飄她一眼。
當然,他很清楚,以他的無憂的聰明,自然早就查覺的,查覺了卻任由著她抄,那麼他的無憂自然是另有目的。
所以,他此刻很有興致的等著好戲,他發現他的無憂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
南宮瑾的眸子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明顯的冷意,看來柳玉芙還是不死心,還想要害她。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四哥,我怎麼感覺到那個柳賤人一直都偷瞄無憂的詩呀?」就連向來大大冽冽的南宮宇也有些發覺了。
他向來都是心直口快,更是嫉惡如仇的,自那天茶館後的事情後,他私下里便一直喊柳玉芙為柳賤人,而楚無憂此刻卻變成了無憂了。
「哼。」南宮瑾冷哼,雖然他也看不出柳玉芙到底是在做什麼,但是卻知道那個女人絕對沒安好心。
「不會是柳賤人自己寫不出來,然後就抄無憂的吧?」南宮宇听到四皇子的冷哼,便確定了自己看到的沒錯,唇角微瞥,一臉的不滿,一臉的不屑。
他也只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但是卻讓南宮瑾暗暗一驚,他自然明白寫首詩對柳玉芙而言並不是難事,沒必要去抄楚無憂的。
但是,若是柳玉芙成心想要害楚無憂,那麼會不會?
想到此處,南宮瑾的眸子更加的冷了幾分,若真是那樣,這件事情他都不會袖手旁觀。
「四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南宮宇看到南宮瑾的臉色突然的變的可怕,心中也不由的一驚,「四哥,不會是被我猜中了吧,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一首詩對那個柳賤人而言也不算難事,她還不至于吧,而且若是跟無憂寫的一樣的,到時候也說不清,啊,四哥不會吧?那個賤人不會這麼陰險吧?」
南宮宇終于回過神來,想到了那種可能。
「若真是那樣的話,我要揭發那個賤女人。」嫉惡如仇的南宮宇豈能忍的了這些。
「看看再說。」南宮瑾冷聲阻止了他,畢竟現在看不到那邊的情形,也不能完全的確定。
更何況,就他對楚無憂的認識,她絕對不會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主,要說欺負,也只有她欺負別人的,沒有別人欺負她的。
睿親王卻是悠閑的品起了自己的茶,不過一雙眸子也沒有離開楚無憂。
眼看著這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有很多小姐都已經放下筆,只等著皇後讓人來收了。
但是,楚無憂這邊卻似乎還沒有寫錯,還在低著頭忙碌著。
楚無憂沒有寫完,大家倒是不奇怪,但是就連被稱為才女的柳大小姐似乎也沒有寫完,也還在忙著。
皇後看到楚無憂那邊還在忙著,心中高興,料定她就是亂寫一通,肯定寫不出什麼的,但是看到柳玉芙也還在寫著,心中便暗暗著急,本來想要催著收上來的,此刻自然也不能催了。
其實,此刻楚無憂寫的極為的悠閑,畢竟那詩首她可是熟的很,只所以沒有寫完,是因為她要卡著時間,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寫完的。
但是柳玉芙卻是又急又亂,畢竟這時間就要到了,若是寫不完,那她的臉面也沒地放呀。
「時間到。」就在此時,看著時間的太監大聲宣布,而楚無憂就在那一聲宣布下,落下了最後一個字。
「恩,那就收上來吧。」皇上看到楚無憂放下筆,緊蹙的眉頭微微松了些許,然後直接的下了命令。
坐在一邊的柳玉芙也緊跟著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不由的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還好寫完了。
但是,此刻卻是沒有時間去檢查了,而且就算檢查出來,也沒有時間去修改了,因為皇上已經下了命令讓宮女來收了,自然就沒有人敢再動了。
她這才有時間低下頭去讀那詩句,字字優美,字字恰當,的確還算不錯的,但是她連起來讀下來,卻隱隱的感覺有些怪。
至于怪在哪兒,她一時間卻還沒想出來,而此刻也沒有時間去想了。
因為,宮女已經的走了過來。
那宮女是從後面收上來的,這樣一來,越往前的就越在上面,走到柳玉芙這邊,自然就只剩下楚無憂與柳玉芙的了。
宮女伸手拿起了柳玉芙面前的紙,柳玉芙的眸子微閃,目光跟著宮女拿走的紙移動,微微有些走神,怎麼感覺那詩句讀起來那麼怪呢。
就在宮女要伸手去拿楚無憂面前的紙時,楚無憂放在桌面下的手突然的推了一下柳玉芙的手肘。
柳玉芙本來就有些心在焉,被楚無憂一推,手便不由的向外一移,便恰恰將楚無憂剛剛放在一邊的茶杯給推倒了,而滿滿一杯的茶全部倒在了楚無憂的桌子時,有一部分撒在了楚無憂剛剛寫的詩句上。
頓時,楚無憂剛剛寫的首模糊成了片,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哎呀,柳小姐,你做什麼?」楚無憂心中暗笑,卻故意大聲的驚呼。
柳玉芙回神,看到楚無憂詩句已經打濕了,不由的愣住,她精心安排好了一切,難道就這麼毀了?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似乎還不是這個,而是那茶杯是她剛剛推到的。
「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柳玉芙急急的搖頭,她本來是要打算陷害楚無憂抄襲的,怎麼可能會故意打濕了楚無憂的詩呢?
「怎麼不是你呀,本王在這兒就看到是你故意打翻了茶杯,打濕了無,打濕了楚小姐的詩句的。」早就看不順眼的南宮宇終于忍不住了。
皇後眉頭緊蹙,略帶不滿的望了南宮宇一眼,只是南宮宇卻只當沒有看到。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柳玉芙此刻有些急了,突然想起剛剛楚無憂好像推了她一把,快速的指向楚無憂,怒聲道,「是你,是你剛剛推我的。」
「哼,真是好笑,听你這意思是楚小姐故意推你,然後故意的讓你打濕了她的詩句,你這話想騙誰呀?」南宮宇不等眾人開口,便再次冷聲嘲諷。
「宇兒,這沒你的事情,你堂堂一個皇子怎麼去管女人間的事情。」皇後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意,見暗示的不行便直接開了口。
「皇後娘娘所言差也,這可是皇宮大殿之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要說本王只是一個皇子,就是父皇只怕都不會坐視不管吧。」南宮宇此刻說的話倒是極有道理,也極有說服力。
楚無憂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輕笑,這個男人雖然做事比較沖動,卻倒是十分的可愛的。
上次茶館時,她拒絕了他,他不但不記仇,今天反而幫她。
「不錯,若真是有人故意破壞,朕也不會不管的。」皇上冷冷的聲音突然的傳開,讓皇後微微的驚滯。
「無憂,那說說是個什麼情況?」皇上望向楚無憂時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緩和,聲音亦不再像剛剛那般的冰冷。
「皇上,無憂剛剛寫的詩打濕了。」楚無憂一臉的無奈,不過卻並沒有去指責任何一個人,而只是話語間似乎有著幾分傷心。
「柳玉芙,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的眸子猛的轉向了柳玉芙,眸子中的溫度頓時降了幾度。
「皇上,真的不管玉芙的事情,是楚無憂推玉芙的。」柳玉芙恨的咬牙切齒,沒想到陷害楚無憂不成,反而被楚無憂陷害。
「皇上,只怕是楚小姐沒有寫出詩來,所以才故意用這樣的法子逃避吧,只是,就算楚小姐寫不出來,也不能誣陷芙兒呀。」皇後冷冷一笑,臉上的嘲諷竟是毫不掩飾。
「對,對,就是這樣的,剛剛玉芙就注意到楚小姐什麼都沒有寫,只是胡亂的在紙上涂著,不要說是詩了,就連字都不沒有完整的一個,簡直是慘不忍睹。」柳玉芙听到皇後的話眸子微轉,連連接口道,當真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這楚小姐怎麼這樣呀,自己寫不出來,還陷害柳小姐,寫不出來就早說呀。」下面已經有人開始小聲的議論。
「哎,也是,不用心思努力,卻把心思都用來這上面。」也有人跟著嘆息的,
「皇上,楚小姐的的詩並沒有完全的打濕,下面還有幾句是完好的。」衡書環就坐在柳玉芙的身邊,她的身子微側,便恰恰看到了楚無憂的手略略移開時露出的那幾句詩,不由的鼓起勇氣說道。
她知道皇後是要針對無憂的,也知道若是得罪了皇後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不止是她,就連她的父親以後再宮中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但是,她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楚無憂被冤枉。
楚無憂微愣,心中暗驚,萬萬沒有想到衡書環竟然這般的幫她,她這麼一來,可是把皇後給得罪了呀。
其實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宮女早就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但是她卻選擇了沉默。
其實楚無憂原本也是想著讓宮女向皇上稟報這一點的,因為,剛剛是皇上下的命令,這個宮女來收詩句,所以這個宮女應該是皇上身邊的。
但是很顯然,她想錯了,只要是在這個皇宮中,所有的宮女都不可能得罪皇後。
所以,她正打算自己去挑明了這一點。
卻沒有想到衡書環在此時開了口。
衡太醫也是不由的一驚,心知女兒這一開口代表著什麼,但是望向女兒時,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責備,他的女兒並沒有做錯。
衡夫人的臉上卻是隱隱的多了幾分欣慰,她的女兒膽小,內向,平時都不敢跟人說話,但是為了正義,為了朋友,卻可以這般的勇敢,她這個做娘親怎麼能不替她高興。
「哦,快,快拿來給朕看看。」皇上一听此話,雙眸微睜,隱隱的多了幾分光彩,這衡小姐當年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才氣不輸給柳玉芙,只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後,極少再出門,所以眾人都幾乎把她給淡忘了。
既然此刻她開了口,說明楚無憂寫的詩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宮女听皇上如此說,自然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連連的拿起楚無憂寫的詩句。
柳玉芙看到宮女拿起的紙上被剛剛的茶水涂花的一片下面竟然還有整整齊齊的四句詩,不由的愣住,那四句詩楚無憂是什麼時候寫的,她怎麼沒有看到呀。
也就是說,上面的,她抄的那一部分完全的涂花了,但是下面的卻是一點都沒有影響。
宮女拿著楚無憂寫的詩句,慢慢的走到了皇上的面前,頭極力的垂著,不敢去望向皇後。
「給朕拿過來。」皇上顯然是有些等的不耐煩了,看她走的緩慢,冷聲吩咐著。
皇上身邊的太監連連走了過去,將紙張拿過來,遞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的眸子快速的望了過去,微微一愣,隨即神情間明顯的多了幾分驚訝。
一雙眸子慢慢的從那紙張上移開,望向楚無憂,臉上明顯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無憂,這是你寫的?」
「是。」楚無憂輕聲應著,王勃大人別見怪呀,借你的詩用一下。
眾人听到皇上這一問,一個個更是好奇,這楚小姐到底是寫的什麼,竟然讓皇上都有這樣的表情,看那樣子,這詩句應該是不錯的吧。
「好,真好,真是太好了,沒有想到我天慕王朝竟然有此才女。」皇上听到她的回答,竟然毫不掩飾的大聲夸獎起來,「單單是這剩下的四句,就讓人震撼呀,無憂,你等下把前面的那四句補起來給朕看看。」
「是。」楚無憂的聲音仍就輕淡,不見半點的驕傲。
那可是千古名句,自然是好的,這個朝代是歷史上沒有的,而她知道的那些歷史這個朝代中也沒有記載,所以這些詩句相信這兒的人都沒有見過。
「皇上,真的有那麼好嗎?竟然讓皇上如此的稱贊。」皇後卻是一臉的不屑,她覺的可能是皇上故意那麼說的。
「小李子,你來把這剩下的四句詩給大家念一下,讓大家來評論一下,在朕看來,不要說是一個女人,只怕是優秀的男子都未必能夠寫的出這樣的詩句。」皇上豈能不明白皇後的心思。
「是。」太監接了過來,恭敬拿起,一字一字慢慢的念道︰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岐路,兒女共沾巾
太監的聲音落下,那些大臣,特別是文臣以及公子們一個個也都不由的驚住,這樣的詩句的確是不簡單呀,比起那些名人名詩一點都不遜色。
而且還是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寫出來的。
就是他們,也未必能夠做的到呀?
雖然只是後面的四句,卻也不影響意思的理解。最關鍵的時,那詩句中有一種一般女子沒有豪氣。
「好一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好,真是太好了。」易太傅首先忍不住稱贊起來,「楚小姐不僅僅是才氣出眾,這份氣魄,這份豪氣也是讓人佩服呀。」
「恩,的確是很好呀。」其它的文臣也跟著點頭,此刻不僅僅是為了討好皇上,而是真心的贊賞。
楚肖遠雖然知道楚無憂現在有那樣的本事,但是卻還是為之驚訝,這是他的女兒呀。
風無闕臉上的笑更加的醉人,眉角,眼角,唇角一起的彎起,他的女人那自然是最棒的。
南宮瑾的唇角也微微的淡開一絲輕笑,早就料到那個女人沒那麼好欺負了。
「沒有想到楚小姐寫的詩這麼好呀,可是剛剛好像還有人說楚無憂根本什麼都不會寫,只是在紙上亂涂一通呢?」南宮宇向來都是得了理就不饒人的,特別是那種他厭惡的人,所以,此刻自然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柳玉芙。
那怕柳玉芙是皇後的親佷女,是丞相的女兒。
柳玉芙本來就驚的目瞪口呆,她明明一直都在注意著楚無憂,只看到她一字一字把上面的詩填滿了,並沒有看到她在下面另外寫了一首呀。
而且,下面的這首詩很顯然根本就跟上面的她抄的那一部分連不上呀。
楚無憂是什麼時候又另外寫的?
皇後冷冷的望向南宮宇,那眸子中明顯的帶著幾分警告,雖然平時南宮宇就喜歡多話,想到什麼就是什麼,卻也不會這般的不長眼色,她暗示明示都用過了,他不但絲毫都不知道收斂,還越是來勁了。
只是,這次南宮宇明明對上皇後的眸子,清楚的看到皇後眸子中的警告,卻仍就再次說道,「柳小姐,你不覺的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不錯,柳小姐還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楚肖遠的臉色也是瞬間的陰沉了下來,望向柳玉芙時亦是毫不掩飾的冰冷。
竟然敢當眾污蔑她的女兒,哼,他楚肖遠今天可在這兒呢。
柳玉芙本來就有些心慌,如今再對上楚肖遠那足以殺人的目光,一時間驚的不能動彈,只感覺如同一下子掉進了一個千年不化的冰窟中,瞬間的從頭冰到腳。
唇微微的動了幾下,竟是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沒話可說了吧?在這大殿之上,你竟然敢玩這種把戲,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呢?」南宮宇更是不依不饒,畢竟若不是還剩了那麼幾句,現在無憂就有理都說不清了。
「本宮覺的,玉芙可能是沒有看清楚,畢竟她也是在寫著自己的詩,最多也就是那麼快速的一掃,又怎麼能夠看的清楚呢。」皇後暗暗呼了一口氣,勉強的堆起一絲輕笑,為柳玉芙開月兌。
「恩,那倒也是極有可能的。」明妃就如同是皇後的跟屁蟲,連連附和。
「若是沒有看清楚,那就不要說話,為何偏偏要說楚小姐亂涂一通,什麼都沒有寫出來,幸好上天有眼還留下了四句,要不然,豈不就白白的被人污蔑了。」南宮宇今天就是跟皇後抗上了,連皇後的話也直接的反駁了。
皇後氣結,一時間臉色都有些變了,望向南宮宇時,更是滿滿的怒意,「芙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因為那麼一掃,看的太快,不太清楚,所以覺的亂呀。」
「對,對,我剛剛沒有看的不是很清楚,就那麼快速的掃了一眼,所以覺的有些亂。」柳玉芙連連接著皇後的話說道。
「哼,只怕你就是故意的,就是看到楚小姐的詩寫的好,所以,便故意的打翻的茶水,打濕了楚小姐寫的詩,然後便污蔑楚小姐,說她什麼都不會寫,卻沒有想到還剩下了幾句。」南宮宇听到柳玉芙的辯解更加的來氣。
先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柳玉芙不斷的去看無憂寫的東西的。
但是剛剛四哥提醒他,不要把那件事情說出來,四哥說,說不定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
所以,他這會才沒有揭發柳玉芙。
「好了,都別吵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就是一首詩嗎?」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後突然再次的發了話,聲音中隱隱的帶著幾分怒意。
「是,太後教訓的是。」皇後連連接口,她此刻自然是狠不得快點把此事給壓下去。
「楚小姐寫的這詩的確不錯,既然剛剛皇後說了,寫的好的便賞,自然不能失言,要好好的鑒賞楚小姐才是。」太後這話听起來倒還算公正,當然這樣的情形下,也只有這樣,才能夠壓下此刻的混亂。
「對,太後說的極是。」皇後連連點頭,此刻看起來倒是極為的乖巧,「只是,太後覺的要賞些什麼好呢?而且,太後覺的是只賞楚小姐一個,還是再選幾位小姐一起賞?」
「既然是娛樂活動,那就再多選幾個一起賞,至于賞什麼東西,皇後就隨意吧、、、」太後此刻是一臉的嚴厲,那太後的架子可是擺的十足。
皇後那意思還是想要為柳玉芙扳回一些顏面,而且她也不想楚無憂一個獨出風頭。
「是,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再選幾個一起賞。」皇後心中暗喜,柳玉芙的才能她是很清楚的,玉芙寫的詩她也看過幾首,都是十分的不錯的。
「皇後賞皇後的,朕倒是想另外賞賜無憂,剛好阮國那邊送了兩匹絲綢來還不錯,不如就賞了她吧。」皇上的唇角明顯的多了幾分笑,這麼多年,他一直覺的愧對楚肖遠,這一次終于算是放下了心。
他這話說的輕巧,那些絲綢何止不錯,那可都是十分難得的極品,听說那可是一種彩色的蠶絲織成的,那種蠶絲極為的特別,是從萬丈的高山上收集而來的,織成絲綢,最多一年也就能織一匹。
也就是說,阮國這一次送來的可是阮國兩年才能夠織出來的東西。
而皇上一開口便直接的送給了楚無憂。
以前皇上也賞過楚無憂很多的東西,但是這一次意義不同。
以前皇上送楚無憂東西都是因為楚肖遠,但是這一次卻就是僅僅的因為她的才華,是她自己贏的。
「皇上?」皇後驚滯,那絲綢她跟皇上提過,說要拿來做件上好的衣服,但是卻被皇上拒絕了,如今皇上竟然全部賞給了楚無憂。
「就這麼定了,皇後再另外選幾個吧。」皇上的臉色微沉,冰冷的聲音中是讓人不敢違抗的威嚴。
他很清楚皇後不想讓楚無憂獨佔風彩,而他偏偏就是要讓楚無憂顯的與眾不同。
皇上此刻只所以讓皇後再選幾個,是因為,他剛剛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剛剛那個去收各位小姐寫的詩句的宮女就站在他的下方,此刻,她的手中還拿著那些紙張,而柳玉芙的恰恰就在最上面。
他剛剛隨意的掃了一眼,突然覺的那詩句單看詞句不錯,但是如果連起來念,那意思好像有點怪。
所以,他便細細的看了幾句,果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意思。
聰明如他,自然一下子便將所有的事情串了起來,明白了一切。
所以,他此刻很樂意配合著楚無憂把這個游戲玩下去。
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皇後與丞相暗下里幫著太子勾結一些大臣蠢蠢欲動,他只所以忍著未動,就是要等楚肖遠回來。
此刻,楚肖遠已經回來,他自然也就不用再忍了。
「是。」皇後看到皇上的態度,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只能低聲應著。
想到還要再選幾首詩出來,便示意那宮女過來。
「眾所皆知柳小姐才華出眾,柳小姐寫的一定不會差。」只是皇上卻突然的伸手,將柳玉芙的拿了出來。
雖然以皇後對柳玉芙的才華的認定未必就會去細看柳玉芙的,不見的就能夠看出其中的異樣,但是為了以防萬一,皇上還是決定先拿出來。
他不介意幫楚無憂一把,推波助瀾。
「恩。那倒是,芙兒的才能大家都是清楚的。」皇後不疑有詐,心中暗喜,還以為皇上是怕她面子上太難看,故意的為她挽回顏面的。
「恩,那是自然。」皇上還一本正經的附和著,對著皇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唇角明顯的帶著幾分輕笑。
其實皇上此刻是真的想笑,但是不是因為皇後,而是因為那首詩,拿到手里,細細一看,還真不一般的精彩呀,真虧了無憂那丫頭想的出來。
所以,嚴格的說起來,皇上此刻正極力的憋著笑呢。
皇後對上皇上的笑頓時心花怒放,自然就更不可能去懷疑別的,剛剛臉上的怒意也完全的消失,亦換上了滿滿的笑,「那臣妾就再選出另外一名來。」
柳玉芙此刻被選中卻並沒有皇後那般的興奮,她心中總是有著幾分不安,總是感覺到她剛剛好像算露了什麼。
畢竟那詩不是她自己寫的,而是抄的楚無憂的。
而偏偏楚無憂在最後要上交的時候把上面的那一部分給打濕了,只留下後面的,而後面的卻是她先前沒有注意到的。
所以,她越來越感覺到這件事情有些詭異。
但是,想到不過就是一首詩,最多就是寫的不太多,也不可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更何況,那每字每詞都還是不錯的。
楚無憂的唇角微微鉤起,她就是料定了皇後肯定不會讓她獨佔風彩,定然會將柳玉芙的也拿出來。
而且,她也料到皇後根本就不可能會去細看,畢竟,皇後太相信柳玉芙的才能了。
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插上一腳,看皇上那神情,那舉動,似乎是故意的。
也就是說皇上極有可能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卻故意的挖了坑讓皇後去跳。
「皇上,臣妾已經選好了,這是衡小姐的詩,的確寫的不錯。」皇後此刻心情大好,更想著在眾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大度,所以故意選出了衡書環的。
「恩。」皇上微微點頭,似乎十分的滿意,然後將剛剛自己拿過來的柳玉芙的詩句遞給了身邊的小太監,「這正是丞相之女柳小姐寫的,你來念一下,記住了,要慢慢的念,一字一字給朕念清楚了。」
皇上十分刻意的吩咐著,眾人卻都有些不解,不過就是念一首詩嗎?皇上為何要這般的吩咐呢?
而且在場的誰都知道這柳玉芙是丞相之女,皇上又必須在此刻這般刻意的強調吧?
風無闕望著楚無憂暗暗的搖頭,看來真的要有人倒霉了,只是這一次,他都有些猜不出,他的無憂是用了什麼法子,一首詩上能夠做什麼手腳呢?
南宮瑾的唇角亦是微微的上揚,看來果然是如他所料呀,當然,他亦是跟風無闕一樣,雖然猜到了是楚無憂的計劃,卻並不能看懂其中的秘密。
「四哥,你說的好玩的東西就是這個嗎?」南宮宇看到南宮瑾的神情,眸子一亮,多了幾分異樣的光彩,更有著滿滿的期待,到底是什麼,到底會是什麼呢?
就連五越太子都看出了端倪,眸子中多了幾分異樣的興味,這個楚小姐真是有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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