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闕隨著她的力道,略略低頭,看到她一臉的嬌態,滿臉的情素,心中蕩漾,更加的期待,甚至神情間多了幾分緊張,屏息凝神,靜听著她的話語。
只是,等了片刻,卻只听到一個我字,再听不到後面的話,不由的微愣,雙眸輕抬,望向她,這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此刻的她,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里,安靜的如同一個孩子,再沒有了平時的冰冷,更沒有了那時時的戒備。
風無闕暗暗搖頭,心中有些失望,卻也更多了幾分甜蜜,她如此安然的躺在他的懷中睡著,足以證明她的心中是信任他的。
他的雙眸微轉,見她的一只手臂,微微斜在一邊,他的手輕移,想要將她的手臂移過來,只是,卻突然發現她衣袖上的血痕。
雙眸猛然的一沉,一只手快速的掀起了她的衣袖,看到衣袖之下的情形時,一雙眸子中遽然的漫過風雨來臨般的風暴。
竟然傷成這樣?
他知道這針是她的,也不能猜到這針是她自己扎下去的,但是若不是中了毒,她也不會這般的傷害自己。
他的手輕抬,手掌對準了她手臂上刺入銀針的地方,動用內功,猛然的一吸,那十幾根銀針竟然一下子便齊齊的冒了出來,只是有幾針反刺進了他的手掌中。
但是,他卻眉角都沒有皺一下。
劉太醫驚的後退了幾步,一時間似乎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眼楮,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般的為人醫治的,同時的將那十幾根針一下子吸了出來。
這樣一來,傷者自然是不會痛苦了,但是醫者卻很容易受傷。
其它的人,也都是一臉的驚愕,因著風無闕此刻這樣的舉動而震撼,卻也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風無闕是真正的喜歡著楚無憂。
為了她,寧願傷了自己。
他為了她,連自己都傷,那麼傷害楚無憂的人,他又豈能放過。
楚無希看到此刻風無闕對楚無憂的溫柔呵護,心中妒忌的要死,一雙眸子中的仇恨再次漫開。
風無闕將楚無憂手臂上的針吸出後,拿出了一瓶藥,輕輕的擦在了她的傷口處,那傷口的血竟然立刻便止住了,真不虧是天下神醫呀。
他這才將她的衣袖放過,攬著她的手愈加的收緊,而一雙眸子卻是突然的轉動,望向大廳中的其它的人。
「風公子,這件事情、、、」皇上首先從驚愕中回神,想著如何的解釋才不至于激怒了他,可以把這件事情化解。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找剛剛傷害她的人。」風無闕卻是冷冷的打斷了皇上的話,那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皇上此刻就算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他心中早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且也早已經有了決定。
風無闕此話一出,太後的身子微微僵滯,臉上也多了幾分害怕。
她听說,這風無闕平時雖然看似極為的溫和,但是若是得罪了他,那後果絕對是不敢想像的。
比起南宮睿只怕更要狠上幾分。
而恰恰在此時,風無闕的眸子猛然的轉向了她,驚的太後差一點驚呼出聲。
「風公子,哀家並不知道你去將軍府提親的事情,還在為無憂的婚事操心,所以這才讓她進宮的。」到了這個時候,太後還想要隱瞞,她以為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
她以為風無闕會跟在場的這些人一樣,明明知道還要顧忌著她嗎?
風無闕唇角微抿,不曾說話,只不過,眸子深處更多了幾分冷意。
「不過,剛剛劉太醫為無憂檢查過,說無憂、、、無憂懷了身孕了,這事,風公子知道嗎?」太後見風無闕不語,以為他是在听她的解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再次小心的試探道。
雖然她知道風無闕醫術高明,但是中了那毒後,的確會造成懷孕的假像,太醫都檢查不出,風無闕未必就能夠看的出。
若是讓風無闕知道了楚無憂懷了身孕,肯定會生氣,說不定還會當場毀了婚,那就精彩了。
只是,話剛說完,突然的便對上了風無闕射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看似平常,並沒有太多的冷冽,但是卻是硬生生的讓她打了一個冷顫,一時間整個身子從頭冰到了腳,更有著一種毛骨悚然的驚駭。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這般平常的目光,會讓人產生這樣的恐懼。
「給她下毒,造成她懷有身孕的假像,然後讓她傷成這樣,這筆帳我該怎麼算?」風無闕唇角微動,那話語便再次的傳了開來,此刻他的聲音仍就輕緩,但是卻是字字如針,直射入骨。
那幾個一直搞不清楚的夫人們听到此刻風無闕的話紛紛的愣住,原來這楚小姐並不是真正的懷了身孕,而是中了毒,造成了懷孕的假像,只是,楚小姐怎麼會中了那樣的毒呢?
那毒是誰下的?
看風公子這樣子,相信很快就能夠知道這毒是誰下的了。
太後心中更是驚怕,沒有想到,風無闕竟然一眼就看的出,剛剛他都不曾為楚無憂撥脈。
「風公子,這件事情,朕會給風公子一個交待,現在無憂中了毒,不如風公子先帶無憂回去休息。」皇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雖然心中清楚是太後的錯,是太後精心安排了這一切費盡心機的來害無憂。
但是,不管怎麼樣,太後都是他的生母,他總不能見太後有危險而不管。
有些責任只能他擔著。
太後驚滯,一雙眸子快速的望向皇上,驚愕中隱過幾分感動,她沒有想到皇上會在這種危機的時候為她擔下一切。
「無憂現在已經沒事,只要睡一會就會好了,這一點不用皇上擔心。」風無闕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敢傷他的女人,那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不管她是誰?
「我說過,我只找傷害無憂的人,不需要其它人的交待。」傷她的人,他會直接的懲罰,而不是因為皇上的一句話,或者皇上的什麼交待,便輕易的放過。
此刻的楚無憂顯然睡的很沉,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本來她就中了毒,若不是一直強撐著早就暈倒了。
此刻終于放松下來睡著了,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被吵醒,更何況,此刻風無闕讓她完全的依在他的身邊,盡量的為她創造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風公子想怎麼樣?」皇上沒有想到風無闕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听他這意思里是執意要對付太後,只是他到底想要怎麼做?
「我剛剛答應過無憂,欺負她的人,我會讓她在這個世上消失。」風無闕的眸子微沉,此刻的話語明顯的多了幾分冷意,更有著一種讓人驚心的殺意。
「風公子、、」皇上驚的倒抽了一口氣,若是他在皇宮中殺了太後,這件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一國太後,就這麼死了,天慕王朝能不追究嗎?
但若是追究,那就是跟風無闕為敵。
雖然天下沒有幾人清楚風無闕的身份,也沒人真正的清楚他的勢力,但是相信天下任何一個人都不想得罪了風無闕,與風無闕為敵。
「不過,我剛剛突然覺的,就這麼殺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只是風無闕的話語卻突然的轉了,這話听到太後的耳中,驚的她魂飛魄散。
風無闕這意思是要讓她生不如死嗎?
「風公子,這兒可是天慕王朝的皇宮,你以為是你的醫館嗎?」一張臉陰冷的似乎可以滴下雨來的南宮睿突然開了口,那聲音冰冷刺骨,更有著幾分驚心的決裂。
別人怕他風無闕,他卻不怕,當然此刻並非完全不怕,只是心不甘,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風無闕在他的面前這般親密的抱著楚無憂。
「在什麼地方,對我而言,都是一樣,我要做的事情也絕不會有絲毫的改變。」風無闕卻是微微一笑,一臉的風淡雲輕,絲毫都沒有把南宮睿放在眼里。
當然,他若是知道剛剛南宮睿那般的對待楚無憂,此刻只怕就不僅僅是這麼一句風淡雲輕的話了。
「你以為我天慕王朝沒人了嗎?」南宮睿的唇角微扯,冰冷中更是嗜血的殘忍,他今天絕不會放風無闕離開。
與公,風無闕一直是他的勁敵,而與私,風無闕此刻搶了他的女人。
風無闕卻只是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竟然望都沒有去望南宮睿一眼,只是轉向太後的方向,眸子微沉,突然多了幾分危險。
他說過,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管是誰,對他而言都是一樣,沒有人能夠阻止了他。
他生來就是極端護短之人,他的女人被人欺負,他怎麼著都不可能放過那人。
「既然有人喜歡多管閑事,那麼就永遠臥于塌上吧。」風無闕此話顯然就是對太後所說的,這話听起來輕淡,但是卻是讓眾人紛紛的倒抽了一口氣。
永遠臥于塌上,他這意思是想讓太後癱軟在床,只有意識卻不能自理。
那還不如直接的殺了太後了。
而他說話間,手快速的抬起,剛剛從楚無憂身上取出的銀針便直直的向著太後射去。
南宮睿冷笑,身子一閃,快速的攔了過去,南宮瑾亦快速的向前,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風無闕在這壽清宮里傷了太後呀。
幾個侍衛也快速的沖了過去,保護太後。
太後驚的的花容失色,連連的後退,想要躲起來,卻發現,後面根本沒有退路,因為門口不在這個方向,僵滯輕顫的身子只能緊緊的貼在了牆角。
隨著風無闕的手起手落,那十幾根針快速的射出,快的分辨不出,只見點點針光微閃。
南宮睿與南宮瑾的武功自然也是非同一般,那針雖然又快又狠,但是兩個人還是紛紛的攔下了幾根,再有一些,被侍衛攔下,當然也有兩個侍衛被那銀針刺中。
但是,就在此時,並未見風無闕再有任何的動作,突然再次的有著幾點銀光閃過,直射向太後。
眾人還沒有回過神,就連南宮睿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便只听一聲慘叫聲猛然的在大廳中驚起,眾人驚眸望去,便看到剛剛緊緊的貼在牆角的太後竟然完全的癱軟在了地上。
只見她全身似乎完全的冰僵了一般,一動都不能動,手不能動,腳不能動,只有一雙眸子還在微微的轉動著。
看來,風無闕的目的已經達到。
那麼多人,竟然都沒有攔的住風無闕。
「太後、、」皇上大聲驚呼,連連向前,「太醫,快來看看。」
雖然心中明白會是什麼結果,但是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太醫可以醫的。
衡太醫連連向前,片刻後便微微搖頭,「臣無能為力。」
他是朝中最厲害的太醫,連他都說沒辦法,那肯定是醫不得了。
想來也是,風無闕動的手,他人又如何能醫的,除非風無闕肯出手。
但是此刻要風無闕救太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風無闕刺殺太後,來人,將風無闕拿下,無論生死。」南宮睿的眸子猛然的眯起,一臉冰冷的下了命令,那意思里就是想要置風無闕與死地。
他倒要看看今天風無闕怎麼離開這皇宮?
就算風無闕再厲害,他此刻還抱著楚無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