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濃馬上下床給重華請安,那名宮女更是慌張,生怕重華遷怒于她,戰戰兢兢的下跪請安。
「臣妾,奴婢給重華公主請安。」
重華背著手走了進去,打量了一番里面的裝飾,果然,觸目所及,都是皇後宮里的東西,母後這是在補償她?既然是皇後宮中的東西,重華自然不會嫌棄,坐上了主位才恩了一聲,下面的兩人才起身。
不待重華發問,宮女自己就說話了「啟稟公主,奴婢奉皇後娘娘的命令給李貴人送些東西來。」見重華一直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只好壯著膽子說「皇後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回稟李貴人的情況呢。」
眉毛擰著,眼楮閉著,甚至身子都有些小幅度的顫抖,自己有這麼可怕?重華無聲的笑了笑,不過她還不能走,說了句不急,就讓人在旁邊等著。
重華走到了李秋濃面前打量著她,滿臉的糾結,現在李秋濃的形象有點讓人發笑,因為鞭痕是從左邊額頭一直到右下臉,倒是剛好避過了眼楮,本來姣好的容貌被白色的繃帶貫穿,莫名的增加了好多喜感。
「李貴人你傷勢怎麼樣了?」重華看了李秋濃好久,才不情願的問了出來。
李秋濃本來想笑,結果又扯到傷口,皺了會眉才說「有勞公主的掛念了,一切都好。」看著重華的眼楮,一點憎恨都沒有,甚至還如同以前在皇後宮里時候的神情一般,像是通過重華在看自己的孩子,想念,祥和。
重華瞪大眼看著李秋濃,不停的閃過愧疚和不安,最後深呼吸了一口氣,閉著眼跟李秋濃說了句「對不起。」
李秋濃當然不會認為這是重華本人願意跟她道歉,早上的時候還那般的不情願呢,這會過來,估計是被那三位給訓了一頓,估計是看到自己的慘樣,起了心軟,但是又拉不下面子。當即軟聲回到「公主折煞臣妾了,本來就是臣妾的不是,讓公主受了驚嚇,哪能受公主的禮呢!」
見李秋濃這樣上道,重華這才滿意的揚了揚嘴角,像是小聲嘀咕但李秋濃又恰好能听到的聲音說「本來就不是我的錯,祖母居然還叫我來道歉。」說完背著手又走了回去坐著。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難道就一直在這朝霞殿不出門了?母後可是會想你的。」重華喝了一口茶才沒話找話的說,你快點求我阿,只要你開口了,我一定讓唐黎回來。
李秋濃動了動嘴唇,面上一片淒苦,勉強說著「臣妾這副樣子,還是遵從太後的話,不要出去嚇人的好。」
重華看著李秋濃沒有說話,她這淒苦倒不像是裝的,也沒過多久,李秋濃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快步走到了重華面前然後跪下「臣妾有一事相求,請公主務必成全!」
重華勉強壓抑住了內心的興奮,走下去把李秋濃給扶了起來笑著說「本來就是我的不對,是我造成的,是我該彌補你,說吧,什麼事?」
「求公主一定成全!」李秋濃充滿希望的看著重華,直到重華點頭保證力所能及的一定答應,她這才松了神情。
李秋濃低著頭像是回憶一般,過了好一會才苦澀的開口「公主也知道,臣妾也有個孩子,只是剛出生就被抱走了,臣妾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然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著急解釋「臣妾沒有怪罪皇上皇後的意思,只是,每每看著皇後娘娘和公主太子一起玩耍的時候,臣妾總是想他的很,就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見見他。」李秋濃臉上一片落寞。
「所以,你是想讓他回宮?」重華看著李秋濃,輕輕的問道。
李秋濃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她馬上就掩蓋了下去,然後對著重華搖搖頭說「這命令是皇上說的,臣妾怎麼會讓公主去忤逆皇上呢?那可真的是大罪過了。」李秋濃看著重華,一副公主你人這麼好,怎麼可能讓你去做為難的事情的神情呢。
「那你的意思是?」重華皺著眉頭反問,不讓唐黎回來,那李秋濃是想出宮?放虎歸山的事情重華絕對不可能做的。
李秋濃低著頭不讓重華看到她的神情,聲音很低的說著「臣妾自知容貌已毀,自然不會再有機會伺候皇上左右。」又抬頭環顧了周圍說「這朝霞殿,再漂亮,在舒適,對臣妾來說,也跟冷宮無異。」
「這宮里的人太多了,臣妾也靜不下心來。」
「太後已經吩咐過,不會有人來打擾你。」重華看著李秋濃挑了挑眉說。心里一片嘲弄,不過就是以退為進而已,裝的跟真想去似的。
李秋濃看了一眼重華搖了搖頭,「公主不明白,再冷清,那都是宮里,心都是躁動的,根本不能平靜下來,還不如放了臣妾去皇家寺廟,一來臣妾會日日給公主皇後祈福,二來佛香幽靜,也能去掉臣妾心里的躁動,平靜的度過余生。」說完看向了窗外,臉上甚至浮現了向往和解月兌的神情。
你李秋濃要是真的舍的下這宮里的富貴和權勢,我把頭擰下來給你踢著玩!
實在看不下去李秋濃做作的神情,重華微微低著頭說「其實,你的傷也不是完全沒救。」
李秋濃一下子就回過頭來看著重華,眼里閃出的光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重華看了她一眼才皺著眉說「這藥是祖母給的,說是雖然不能完全治愈,至少,臉上不會凹凸不平,只是,顏色會跟你原本的膚色有些不一樣而已。」
李秋濃原來已經徹底絕望,現在有了希望,膚色不一樣沒事,胭脂蓋蓋就行,立馬下跪給重華磕頭「多謝公主,多謝太後慈悲。」
「你先別急著謝,這藥,效果是有,不過過程有些難熬,怕你熬不住。」重華並沒有明說會有那些癥狀。
李秋濃下跪的瞬間就有點清醒了,倒不是怕重華算計,她以為她把重華吃的死死的,怕的是別人,更何況這東西是太後給的,她不信的是太後。「難熬也沒事,請太醫來看看就行,再怎麼難熬臣妾都受得了!」
重華點了點頭無所謂的說了句也好,太後要真想害你,請了太醫來看也沒用。更何況這藥本來就沒有什麼問題,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太醫過來查看一番後,點頭說這藥效果確實非凡,不過會劇烈疼痛和奇癢,也是怕李秋濃受不住,李秋濃沒思考一會就咬牙要上藥,她還有傷在肩膀,太醫自然去旁邊回避,重華就在旁邊看著。
藥一敷上去李秋濃就開始全身發抖,等所有的傷處都敷好藥之後,李秋濃已經面無血色了,連身上的里衣都濕透了,不過她倒是一聲都沒叫出來,重華也不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呢。果然,沒過一會,李秋濃就不停的想抓自己的臉,每次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抓著旁邊的被褥,手背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重華冷眼看了一陣,覺得她已經快到極限了,因為她每次伸手都距離她的臉越來越近了,嘴唇也因為太過用力被咬出了血,被褥都被她抓破了。重華便吩咐宮人把她手腳都綁了起來,還拿帕子把她嘴巴也堵住了。
剛開始是忍住不叫,現在是堵著嘴巴叫不出來,只能發出模糊的氣音,看著李秋濃像條死魚一樣不停的想掙月兌,甚至還想直接反過去用臉去蹭床鋪來解月兌一點點。重華心里閃過一陣快意,這才是開頭呢,慢慢熬吧,好好活著,瞪大眼楮看著本宮是怎麼一步一步把你兒子給捏碎的。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