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死死的看著跑出來的那個男子,眉眼已經和幾年前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記憶中的那個人,眉目很是清秀,總會偷偷省下零嘴給自己吃,而現在這個呢,居然給自己一種偷雞模狗的感覺,甚至都不敢抬頭看自己和眾人。
幾年的時間,居然變了那麼多,現在一竹終于相信,自己所想所念的,不過是記憶中的那個良生哥哥,而不是現在這個人,早就回不到當初了。
重華一直都關注著一竹,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一抹釋然,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竹這人很堅強也很倔強,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就算表面沒有顯露出來,心里也不會改變,幸好她想通了,為了這個一個人真的不值得。
「許一竹,老娘跟你拼了!」有人悄悄的把那秋娘的繩子給解開了,看著已經完全被火吞噬的房屋,眼楮都紅了,連連撞開了幾個人對直向一竹沖了過來,一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秋娘自然不能近的了一竹的身,還沒靠近就被侍衛一腳踹了出去。
踹的就是最開始一直跟著一竹的那位,早就憋屈了,自然不能留情,狠狠一腳過去,直接把人給踹飛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都有血跡了。秋娘見撒潑也沒用了,看著已經完全不能救的房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命怎麼那麼苦哇!這辛辛苦苦修的房子就這麼給人燒了阿!我們孤兒寡母的,就這麼被人欺負了!良生他爹你在天有靈看看啊!你當初訂的好親家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
「青天大老爺阿,這還讓不讓我們這個老百姓過日子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在地上不停地撲騰,眼淚鼻涕橫流的,身上也全是塵土,看著真的有些淒慘,反觀重華這邊,一個比一個冷靜,都是一副冷臉,完全不為所動,自古以來,都是同情弱者,就算剛才已經說明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她現在這個做派,倒是讓很多人都同情起她了。
鄉民畢竟是鄉民,沒有多大的見識也沒那個膽子,能這秋娘平時處事就不好,雖然很多人面露憐之色,但是也沒那個勇氣敢上來質問重華眾人,最多就是報官,能已經有人去了。
不過重華還是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看著從後面過來的程墨白,只是笑看著,沒有其他的情緒,只有心安。墨白就是這種人,驚天動地的愛情不適合他,他是細水長流那種人,或許他不會甜言蜜語,但是他能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告訴你,他會一直陪著你。
剛才重華一怒之下之下下令把這給燒了,程墨白不會質疑重華的任何決定,只要是重華想做的墨白都會無條件支持,哪怕是人命的事,他只會幫著處理後續,剛才程墨白就帶著人在周圍看了一圈的火勢。
這秋娘是罪有應得,本來就不是她家的,白白佔了人家的房子,到現在還一點都沒有悔改的意思。燒了就燒了,但是不能燒到別人的房子,不能殃及無辜。好在這村落的房子都是一家一戶隔的比較遠,沒有影響到別的人家。
對程墨白重華永遠都不會說謝謝,只是笑看著程墨白走進,程墨白也沒有說話,只是站到了重華旁邊,借著袖子的遮掩,悄悄的勾住了重華的小拇指,面上倒是一本正經之色,重華笑看了程墨白一眼,現在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良生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一竹的臉,低著頭要去扶秋娘起來「娘,別鬧了,我們爭不過的。」看這架勢就知道是非富即貴,就算是報官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況且這事本來就是自家不佔理。
秋娘自然也知道今天這事也只能這樣了,她真的不甘心,這房子燒了,里面的家伙物件都是新買新打的,這都是給兒子準備的新婚用具,錢都花的差不多了,現在就被這麼一燒,哪里還有多的錢去置辦新的!
一想到這里在地上滾的更厲害了,良生也無法,根本就不能把人給弄起來,只是在原地站著。低垂著腦袋,還是不敢看一竹。一竹現在對這個男人是徹底失望了,本來還想看他娶的誰,看他過的好不好,現在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笑著跟重華福身「小姐我們回去吧,快到午膳的時間了呢,如果因為奴婢的這點小事就耽誤了小姐用膳,那奴婢真的就死一百次都沒用了。」整個人的情緒都已經變了,前幾天的心不在焉完全都沒了,看來是真的想開了。
重華看在眼里也高興,真的很喜歡一竹,她是一個好姑娘,不該為了這種人心傷,點了點頭,轉身就回了馬車,一竹和劉嬤嬤連忙跟上了。
那秋娘看著重華一行人就要離去,哪里能放人走?這官差老爺都還沒來的,她們就這麼走了,這賠償找誰賠去!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過來攔住重華,程墨白也已上了馬,一個眼神,自然就有人過去攔著,還把嘴巴給她堵住了,不要吵嚷著重華。
看著重華已經坐上了馬車,程墨白冷了臉色看著秋娘,直接從荷包里拿到一錠銀子。秋娘死死的看著程墨白手里的銀子,也不掙扎了,就這麼看著那錠銀子。程墨白直接把銀子丟到了秋娘腳邊。侍衛也松了手,秋娘連忙把銀子撿了起來死死的握在手里。
程墨白手里握著韁繩沒有任何情緒道「這銀子是賠給你的,不過不是房子,只是里面的物件的。這地這房子都是許家的,你們非法佔據,就算報官了你也得不到好。就算許家現在已經不回來住了,這房子這地都還是他們的。」
秋娘不敢看程墨白,只是死死的抓著手里的銀子。程墨白繼續道「這銀子,只有一半是你的,另外一半,這房子原來是什麼樣子你就給我恢復成什麼樣子,我會派人來檢查的,如果你沒有照辦,你知道後果。」
也不需要秋娘的回答,程墨白一提韁繩就帶路離去了,其他侍衛也紛紛上馬離去。直到人都走沒了,秋娘才軟了手腳,一下子就癱軟了,幸好良生手腳快,連忙給扶住了,那公子好嚇人的眼神,明明沒有什麼情緒,但是總覺得他看自己像在看死人一般。
程墨白又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馬車里的重華三人也听的清清楚楚,笑著看向了一竹「這下放心了吧,也不知道你怎麼回事,這麼一個人家,你居然還會感到抱歉。」重華看的出來,雖然一竹對那個男子想通了,但是還是微微擰著眉頭有一絲歉意在里面。
程墨白把事情處理的很好,一竹這下是全身心都放松了,羨慕的看了重華一眼,沒有回答重華的話,反而丟了一句「程公子或許不是最棒的,但他確實是最適合長公主您的,今天若是劉公子在此,或許還在添油加醋呢。」
一旁的劉嬤嬤也很贊同這個說法。長公主的性子向來都是如此,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想什麼就做什麼連皇上太後都攔不住。長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用去在意別人的看法,也沒人敢在她面前說三道四。
只是身為奴才,自然是希望主子好的,長公主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他們或許是有口難言,但是心里肯定不知道編排了多少次了。程公子的性子就最合長公主了,不會質疑不會阻攔,但是會把流言的傷害降到最低。
這說的是一竹的問題,怎麼扯到程墨白最合適自己上面來了,重華眨巴眨巴眼楮,自然也知道程墨白和自己是最合適的。不過也不願意也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說自己的感情問題,哪怕親近如太後都說不出口,更別提一竹和劉嬤嬤了。
心里自然是非常高興的,證明自己沒有選錯,不管前世今生,不過經歷了些什麼,骨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變的,程墨白依舊是程墨白。也不願意放過一竹繼續問道「你還沒說呢,那樣的一家人,你怎麼還會心軟呢?」\
言語里自然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一竹也不在意,她自然知道重華這是關系自己才會說這樣的話,若換成了別人,絕對不會說這話的。
笑了笑道「長公主不知道,當初我娘生病了,不僅把家里所有的銀錢都用完了,說句砸鍋賣鐵也不為過了,這周圍的親戚能借的也都借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是秋姨,不對,準確來說是王叔做主把錢借給了我們,在明知道我們還不起的情況下。」
「王叔和奴婢爹是拜了把子的好兄弟,惜好人不長命,我們離家一年就听到王叔因病去世了。」
「王叔人真的很好,奴婢小時候還經常在他脖子上騎大馬呢,真的是看著奴婢長大的。雖然秋姨這事做的是非常過分,但是奴婢不能因為她就把王叔對奴婢的好全都抹去了。」
抿了抿嘴看著重華有些不好意思「若是程公子沒有給他們銀錢的話,奴婢也會悄悄讓人送過來的,就能是還了王叔當初對奴婢的好了。」頓了頓又保證「奴婢真的對良生沒有一點心思了,只是覺得對不起王叔而已。」
听到這里重華和劉嬤嬤也不再說話,秋娘確實做的很不厚道,但是她嫁了一個好人。
眼瞅著就快到午飯的點了,程墨白也不再慢悠悠的,而是加緊回了客棧,不能讓重華餓肚子。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到了客棧,重華也猜到了明月肯定已經到了,也在心里猜測會和劉向南生什麼矛盾,結果回了客棧現劉向南李長舟和明月正笑著用膳?
而且三人還彼此有談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至交好友呢,劉向南又想干什麼壞事,這是重華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是李長舟也來加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回家太晚,終于把這章給弄出來了,幸好,還趕的上末班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