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這時內屋中傳來了一陣蒼老的咳嗽聲,「小皮猴,是你回來了嗎?咳咳……」
「爺爺,是我,您好點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啊?」小皮猴跑到里屋,用非常關心地語氣說道。
「爺爺不想吃那些難吃的藥,以後別在爺爺的身上浪費錢了好不好?給自己買點好吃的,讓爺爺看著你長成壯壯的小伙子。」
「不!不行!爺爺,您一定要按時吃藥,您不喜歡這種藥那我明天就給您換一副更好的藥好嗎?如果您不按時吃藥我會傷心的。我現在有錢了,如果爺爺您不願意治療,那我從此以後也不吃飯了。」小皮猴一撅嘴,佯作生氣地說。
「好好好~咳咳……爺爺吃藥還不行嗎?可是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爺爺先喝藥,喝完了我再告訴您。」
老人笑著模了模小皮猴的腦袋,接過小皮猴遞過來的藥碗,皺了皺眉,最後一飲而盡。
「爺爺真乖!」小皮猴開心地笑了,「明天我就給爺爺買味道好喝一點的藥。」
「小皮猴,現在你該告訴爺爺你的錢是哪來的了吧?」
「是一個好心人給的。他想問您一些事情,作為報酬他給了我一點錢。」
「哦?那他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
「怎麼能讓客人站在外面,怠慢了客人多不好,快把人請進來。」
「呵呵,左恩大叔不必客氣。」杰斯笑著走了進來,「听說左恩大叔是飛雪城的萬事通,特意前來打听一些消息。」
「小皮猴,你先出去吧,我跟這位少爺說說話。」
小皮猴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你有一個好孫子!」杰斯笑著說道。
「這大概算是我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吧!」左恩的口氣中帶著明顯的自嘲。
「哦?小皮猴不是你的親生孫子?」
左恩點了點頭,「他是我在路邊撿回來的。說來慚愧,我做了一輩子賊,自認為無拘無束,了無牽掛,誰知道偏偏看到他時動了惻隱之心。我想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左恩大叔還是心善啊,否則你們之間的緣分也結不下。」
左恩卻是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心善就不會做賊了,偷盜總是不好的。不過我左恩從來不會去偷窮人的錢財,這是我的原則。」
「左恩大叔也是迫于生計,縱然身為偷盜之人卻堅守自己的原則,說來也算是一名俠盜了。」
「俠這個字我可擔當不起,只是一點私心作祟罷了。畢竟賊不能做一輩子,到了老了也想有個依靠,養兒防老便是我那時的心中所想。」
「這也是人之常情,左恩大叔不必多想,無論如何救人一命都是大善大德。」
「少爺能這麼想,我真是感激不盡。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在外混遲早是要還的,我恰恰驗證了這句話。自從收養了小皮猴之後,我必須偷更多的東西以維持生計了。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有一次我被人抓住了,狠狠地打了一頓。那一次我傷的很重,養了很久的傷,等到傷好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身手已經大不如前了。沒過幾年我已經入不敷出,後來我就搬到了黑水街,我只是一個小偷,打不過這里的人,只好躲進了又髒又臭的下水道,再後來我就得了這個病。」說到這里左恩有事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幸好有小皮猴,否則我早就死了。咳咳……」
「福禍相依,丟了吃飯的本事卻得到一個孝順的孫子,這或許就是神對你的懲罰與獎勵吧。」
「少爺如此年紀能有這等大徹大悟,世間少有啊!老頭我能不能冒昧的請求少爺一件事?」
「左恩大叔不妨先說說看,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倒是願意考慮。」
「請將小皮猴帶走!」
「他同意麼?」杰斯的嘴角微微一揚,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看出他的這個極淺的笑容。
「不管他願不願意,我不希望他在這種被人唾棄的地方長大。他還小啊!為了給我治病他就去偷,每次看到他身上的傷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似的。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樣做一輩子賊!我不想拖累他,所以請一定帶他離開!」
「不!爺爺,我不走!」小皮猴突然沖了進來,「我的命是爺爺撿回來的,我死也不走!我要照顧您,給您治病!」小皮猴哭著跪到了左恩的床前。
「滾!」左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罵道,隨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離開!?」
「不!」小皮猴止住了哭聲,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如果爺爺死了,我會去陪您。」
「你……」左恩瞪大了眼楮,眼淚從他蒼老的臉頰上滑落了下來。「哎~」
「杰斯,他們好可憐,我們幫幫他們好不好?」珍妮被眼前的一幕所感動,在杰斯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想幫他們?」
「嗯,能有一個親人在身邊真好,我不想看到別人跟我一樣看著自己的親人離去。杰斯幫幫他們好麼?」珍妮懇求地說,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求杰斯。
「嗯。」杰斯點了點頭。「左恩大叔知不知道一個叫多那&泰羅的人?」
「少爺要找的人是他?」
「是的,他是我叔叔。」
「原來是泰羅家族的少爺,果然是有底蘊的家族出來的少爺啊!」
「左恩大叔過獎了,泰羅家族可是大不如前了。」
「呵呵,老頭我活了這麼大半輩子,見的事也不算少,沒有哪個家族能長盛不衰。但是無論如何沒落,多年以來的積累和傳承是無法磨滅的,總會有重振家風的時候。今日一見少爺,老頭我能斷定泰羅家族復興之日已經不遠了。本來老頭也不願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只是看少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志日後定成大器,才忍不住提出如此冒昧的請求。少爺也不用為難,沒有辦法跟著少爺只能說是這孩子福分不到,我們這種小人物絕對不敢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杰斯笑了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給出直接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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