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給你解決了,銀子什麼時候能給我弄來?」萬老七看著寧爾嵐發問。
「不會讓你等太久。」到時該回來的人,也都要回來了。
「好,老子就信你一回。」
「放心,你絕對不會後悔,因為你信對了人。」
得到了承諾,萬老七一眾騎著馬揚長而去了。
而寧府的馬車夫和護衛被剛才那群人綁在樹樁上。心悅去將他們的繩子解開。
「三小姐五小姐饒命啊,小的無能讓兩位小姐受驚了。」
寧爾嵐居高臨下的看著不斷磕頭的幾人。「剛才的事情你們最好永遠的忘記,不然一個護主不周的罪名,賠了你們的命怕都是不夠的。」
如果剛才發生的事情傳到了外人或者寧國安的耳朵里,不管她是不是被那伙人欺負羞辱了,她的名聲都會降到谷底。
她相信,以林姨娘那樣的為人,一定會拿這件事情來大作文章。她是不在乎那些世俗的評論,可彩馨還只是一個孩子,她不能夠讓她受到那般的羞辱。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就算打死小的,小的都不會說出去的。」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經是萬幸了,哪里還敢到外面去亂嚼舌根。
「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快上路吧。」看了看已經漸漸偏西的太陽,如果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她可不要在外面露宿。
馬車上,心悅小心的為寧爾嵐包扎著傷口。好在刀傷並不深,如果好好的治療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小姐,奴婢沒用,沒能夠保護小姐的安全。」看著傷口,心悅深覺愧疚。
「不過是流了些血,無礙的。」
話雖是這麼說,可心悅為她上藥時她差點要喊出聲來。說不痛,那是假的!
後面的路算是比較順,到也沒有再發生什麼事,他們一路安全的到了文山寺。
「小姐,到了。」
許是寧老夫人每年都會來,所以他們的馬車剛到寺門前,就有小和尚走上前。
「阿彌陀佛,請問是寧施主嗎?」小和尚看著也就也就十歲出頭的模樣,圓圓的眼楮和圓圓的腦袋倒是顯得憨厚可愛。
「我是寧府的三小姐。今年祖母有事不能親自到寺里上香,所以由我替代祖母。勞煩了。」
「方丈已經為各位施主準備好了居所,請各位施主跟我來。」
寧爾嵐她們跟著小和尚,一路往寺廟內走去。
文山寺不算太大,但寺廟內卻很干淨整潔,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入鼻尖。上一世她的老師信佛,所以她也跟著看過一些佛經,倒是能讓心緒慢慢的歸于平靜。
她們的房間被安排在寺內西北方向,從這里只要往前走上百來步就能夠看到山下的景色。壞境很不錯。
「一會兒會有人將齋飯送來,施主們請先歇息。待到明日一早施主便可到寺中燒第一注香。」
「多謝小師傅。」
奔波了差不多一整天,寧爾嵐的確覺得有些疲憊了。安置好寧彩馨後,讓心悅打了些熱水來,擦了便身子後就躺著休息了。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楮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寧爾嵐坐起身來,感覺手上傳來一陣痛,剛才她觸動到了自己的傷口。
「小姐,你醒了,剛才小師傅送齋飯來奴婢給寧在小爐子上熱著呢。」
「恩,拿進來吧。我也有些餓了。五小姐呢?」知道自己受傷,寧彩馨一直覺得很愧疚,在馬車上時一直粘著自己不願意離開。今天也累了一日,不知道那孩子睡了沒有。
「五小姐剛才又來看了小姐你,見著你還睡著就回房歇息了。」
「明日要早起,早些歇息也好。」
寺里的齋菜看著很清淡,但味道卻不錯。真是讓她感到意外。這世間深藏不露的人實在不少。
「我睡了不少時間,現在也不覺著困,我們到院中走走吧。」
今晚的月亮很圓,就算不打燈籠也能夠看清楚外面的景色。
皎潔的月光輕輕的灑落在寧靜的院中。她記得小和尚說過,往前走不出百步就能夠看見山下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月光下,在些自然景觀有多美。
這麼想著,寧爾嵐腳步也不自覺的往那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微風吹拂過臉頰,就像一雙柔軟的手在輕撫。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四四一十六……哎……很是一個寂寞寂寞的夜晚吶。」
剛穿過一個拱門,寧爾嵐便听見拱門的另一邊傳來一道清亮帶著磁性的男音。
腳步不由得頓住,在袖中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攥緊!
如果她沒有听錯的話,剛才那個人嘴里念叨的是現代的乘法口訣!
也許是這個朝代就有了呢?
不,不會,她這段時間看了不少書,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那麼說……會不會……
寧爾嵐將眼中的驚訝快速的掩飾。
很快,便听見那邊又出來了另一道聲音。「少爺,你整日里到底是在念叨些什麼?小的怎麼都听不明白啊?」
「哼,你這臭小子懂什麼!你家少爺我惆悵知不知道!」
「知道,小的知道,您說,您這叫,叫什麼寂寞空虛冷!」
寂寞空虛冷!這不是那個家伙以前一直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嗎?
寧爾嵐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靜止了!前世,她在孤兒院里有一個好朋友,當時她考上了醫科大學那家伙就讀警校去了。但賑災的時候他也作為志願軍前去援救,當時還跟她坐在同一輛車上!她還記得他們同時滾進了一個狹長的峽谷里,她就是在那里喪命的。
「小姐,你怎麼了?」感覺寧爾嵐有些奇怪,心悅好奇的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這里的景色太美,一時看痴了。」心悅的聲音讓她冷靜下來,那些只是她想的,事實如何還要證實過才知道!
「美人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跟在下賞賞今夜的月色?」發現拱門的方向有人,那人發出了邀請。
寧爾嵐也不矯情,今日進入寺廟的時候她就發現停放馬車的地方放置了一輛馬車,當時她就想著這寺廟里應該還有別的人來燒香。
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個男人了。
「這位公子當真是好興致,今夜的景色確實很美。不禁讓小女子想起了一句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寧爾嵐背著月光慢慢的走進,很快便看清了站在月光下的男子。
男子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月光下泛著銀光的長發用一個白玉發冠高高的束起。身上穿著一件水紋樣式的長衫,外還套著一件淡藍的外衫,腰間的月白色腰帶瓖嵌這一顆瑩潤的暖玉,在月光下散發著暖光。
只見他眉眼清秀,在左眼眼皮上有一顆明顯的妖痣,向上翻飛的桃花眼一言一語間帶著一股妖氣,鼻子高挺,雙唇微豐,臉部弧度稜角分明,但卻是一張標準的瓜子臉!
妖孽!
這是寧爾嵐對男子的第一評價。不過即使是長得如此妖孽,她還是能夠第一眼就認出對方是個男人。這張臉掩蓋不住他身上無形中散發而出的陽剛之氣。
那男子,也就是關甫然在听到寧爾嵐嘴里吐出的詩句時,身子明顯頓了頓。
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興味。
「好詩,不知道這詩句為何人所出?」關甫然挑眉看著一身白色紗衣的寧爾嵐,她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那雙外露的眼楮卻極好看,柔媚卻又不失英氣。
一身白衣的她站在月光下就如同仙女降世,美輪美奐。
「李白。」寧爾嵐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關甫然這回眼楮更亮了。「第一針把人家扎到大小便失禁!」
聞言,寧爾嵐嘴角一抽,狠狠的一抽。但胸口里的那顆小心髒卻快要跳出來。
「那你要不要試試?」
兩個人讓心悅和跟在關甫然身邊的齊來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不知道兩個今天剛見面的陌生人在叨咕些什麼?
「關東煮!」
「真的是你!」
兩人皆是眼前一亮,如果不是有旁人在的話,她都恨不得給關甫然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想到穿越了還能遇到自己前世的發小!
「小姐,你可是認識這位公子?」
發覺自己失態,寧爾嵐讓自己鎮定下來。「心悅,我覺著有些涼了,你去幫我把我的外衣拿來。」
「可是,小姐……」
「無礙的,你快去吧。」
心悅不放心的看了看她才轉身去了。
關甫然也尋了個理由打發了齊來。終于只剩下兩人了。
「關甫然,沒想到居然還能夠遇到你!」
「我也是,爾嵐,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掉進了那個峽谷所以才穿越的?」關甫然顯然也很高興,就像一個人出遠門,卻意外的遇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
「也許吧,對了,你穿越到了什麼人身上?真真是妖孽。」寧爾嵐看向關甫然這張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的臉感慨道。
「輔國將軍的嫡親次子。」關甫然挑挑眉,無所謂的道。
「怎麼?穿越成大將軍的兒子你有什麼不高興的?」看關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很郁悶。
「哎,一言難盡。你不會穿越到汕城首富的女兒身上了吧?」
「你怎麼知道?」
「我問了方丈。」
「你不應該在皇城,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還不是因為那些後院的女人,哎,我只是一只被殃及的池魚。不說這些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會想著待在這里一輩子吧?」
寧爾嵐不以為然的道︰「如果你有辦法回去,我會很樂意跟你一起走,可問題是回去的希望太渺茫,估計我們的尸體都被野獸吃了吧。」
「皇城太險惡,像你待在這里也是不錯的……你是不知道,皇城現在……」還不等關甫然將話說完,心悅便拿著衣服往這邊走來。關甫然快速的收了聲,跟寧爾嵐拉開一段距離假意看著身邊的景物。
「小姐,時辰也不早了,還是回屋子休息吧。」
「恩,明日一早還要起來燒香,之後還要趕回府中。的確要早些睡。這位公子,小女子告退了。」寧爾嵐雖然還想要留下來跟關甫然多聊一會兒,但她知道,如果做得太過心悅就會不理解。雖然心悅是信得過的人,但有些事情卻是爛在肚子里都不能說的。
她只是在隱晦的告訴關甫然,明天自己的行蹤。
「望小姐能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