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將這花戴上吧,按照往年的慣例,只要是去參加詩會的小姐都要戴上一朵花兒的。」
寧爾嵐看著托盤上五顏六色的花朵,從中挑選了一條淺藍色的秋日蘭花,配上她今日的雪色紗裙更顯清新亮麗。
今日府里的小姐都要去參加汕城舉辦的詩會,地點在汕城最大的「仙域閣」听說這是城內最大的茶樓。
樓內有一個偌大的中堂,想來詩會應該是在那里舉行的。
本來她並不願意去,但想著之前已經聯系關甫然,去見見他至少也能夠讓自己的心情愉快些。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等到兩人走到府門時,寧傾煙和寧雙玉還有身體復原的寧德生已經等在了那里。
「三妹妹這架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寧雙玉本對寧爾嵐就滿是怨恨,現在她只要是尋到由頭就想要說道兩句。
寧爾嵐不理她,沒必要跟這種人多費口舌。「讓姐姐久等了,我們出發吧。」
「好。」
仙域閣在汕城第一大街的上,佔地是所以的商鋪中最廣的。
此時來到仙域閣,能夠看到不少少爺小姐的馬車停在門外。
「小姐,我們到了。」
「恩。」心悅幫寧爾嵐戴上面紗,將她扶下了馬車。
寧國安早在幾天前就差人給他們訂下了二樓的廂房。小廝只要上前報上自己的名號便可。
寧爾嵐眉目淡淡的輕掃過仙域閣的環境,這里裝修得很文雅,許是因為近日的詩會,店家還在店中擺了一個圓形的舞台。四處還擺設著形態各異的盆景。
「原來是寧三小姐,真是好久不見。」身後的一道聲音讓寧爾嵐眼角一抽,原來想要裝作沒有听見直接上樓。卻不想那人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姜公子,真是好久不見。」寧爾嵐看著一身青竹蟒袍的姜敬淡聲道。
她之前就該想到,以姜敬這樣的性格,怎麼會不來參加能夠讓他出風頭的詩會?
「沒想到三小姐還能記得在下。」姜敬看著寧爾嵐淡然的神色,不知道為何他就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女子太不將自己放在眼里了。上次對他作出那樣的事情,現在還能夠一臉相安無事的站在他的面前!
「無事小女子便告退了。」
「三小姐今日可準備好了要表演的才藝?姜某很期待。」
「小女子不才,無甚才藝,公子的期待怕是要落空了。」話音一落,她便越過姜敬朝樓上走去。那衣裙在其旋身之間裙角綻開一朵耀眼的雪蓮花,那冷然的眉眼讓身後的姜敬皺起了沒有。但也沒有再上前攔著。
而已經當先一步上了樓的寧雙玉在看著寧爾嵐跟姜敬在說話時,整塊繡帕都要被她絞碎。
「關公子,你來了。這邊請,姜某已經安排了廂房。」姜敬回頭朝仙域閣的大門看去,很快便看見一抹銀白的身影往這邊走了過來,忙堆上笑臉走上前去。
「多謝姜公子了。」關甫然將手中的暖玉一轉,嘴角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來。一雙桃花美目輕輕一眨,直是讓一旁走過的小姐紅臉臉。
樓上的寧爾嵐听出是關甫然的聲音,裝似無意的往樓下看了一眼,心中暗罵,妖孽!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跟姜敬這個人渣走到一起?
那廂房布置得倒是精致,寧爾嵐坐到廂房內的小幾上,屋中只有她跟寧傾煙和寧雙玉三人,寧德生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廂房的門窗都是打開的,這也是方便廂房內的人能夠看到底下舞台上的表演。不過,在房門和窗戶上都裝了輕紗,給人視覺上帶來一種朦朧美。
沒過多久,仙域閣內就坐滿了人。一個司儀模樣的男子走到了舞台上。「各位,今日是汕城一年一度的詩會大賽。這名雖為詩會,可卻不單單是比詩那般簡單。詩會上只要你有過人的才藝,便可上來跟大家展示。」
司儀的話讓下面的人群小聲的議論起來。這往年一般比的就是琴棋書畫,今年這規則可有些不一樣了。
「我們比賽的形式還是跟以前一樣,今天參賽人和觀賽人的手上都有一朵鮮花,每一個參加表演的人身前都會放著一個竹簍,只要你覺得他表演好,便可將花放到竹簍內。花的數量最多者便可贏得今年的‘詩魁’頭餃。表演的順序是抽簽決定的。」
在剛進到仙域閣的時候店家就讓小二給要參加表演的小姐少爺們派發了表演的牌號,拿了牌號的人會寫好自己的名號和牌號交給小二。
剛才寧傾煙和寧雙玉就拿了牌號。至于她,只不過是來透氣看熱鬧的罷了。
寧爾嵐眼神隨意一掃,便發現姜敬和關甫然就坐在他們對面的廂房內。
「下面由拿到一號排的吳小姐給大家展示。」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個身素色的青衣,發鬢上別的兩輟盛開著的蘭玲花,看樣貌估模這應該有十四五歲上下女子走上了台。她將臉上的面紗拆下,臉型線條很柔和整張臉有些圓,五官長得很是小巧,身長體態都頗具江南女子的風情。
她表演的是唱曲,她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黏雅,讓人听了感覺很舒服。但許是這些少爺小姐們都听慣了這樣的曲子大家興致也不見得有多高。
一曲終了,大家還是給予熱烈的掌聲。
其實,在寧爾嵐看來這也應當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女子在表演是可以摘下自己的面紗也不會受人非議。
寧傾煙和寧雙玉兩人的眼楮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台下的表演。許是覺得那吳小姐不如自己,寧雙玉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這就本事就敢來詩會上獻丑,真是不知好歹。」寧雙玉輕哼出聲。
一旁的寧傾煙低垂下眼臉,將小幾上的茶杯拿起來悠悠的飲了口茶,剛好將嘴角勾勒出的不屑掩蓋。
吳小姐一曲唱完,又有一位穿著棕色儒衫的公子哥走上台。只見他揮舞著手上的扇子開始吟詩作畫起來。一首詩畢,一副很是寫意的山水畫便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但可能是靠前表演的原因,最先上台的幾個人籃子里的花都不算多。大家都會覺得也許後面的比賽會更精彩。
「如兒,還不快去將我的琴拿來?」看著台下表演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寧雙玉看了看手上的牌號後對貼身丫鬟吩咐道。
如兒領命,便走下樓去,沒多久便將一架不管是成色還是用料都是上層的古琴拿了進來。
寧雙玉接過古琴,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為了今天的比賽她不知道準備了多久,今天一定不會讓任何人蓋過她的風頭!
「姜兄,這看著就快要到你了。」關甫然臉上一直帶著讓人著迷的笑意,看了眼台下的表演,又瞟了眼姜敬手上的牌號後開口道。
「呵呵,姜某真是在關兄面前獻丑了。」姜敬嘴上雖說是獻丑了,但眼中的自信卻出賣了他。
等到樓下台上的小姐走了下去後,姜敬撩袍走了下去。
姜敬本也算是生得俊逸,樓下的人見著他這般意氣風發的模樣,不少女子一時看楞了神。
「姜某今日獻丑了。」姜敬讓人拿出筆墨紙硯,握住狼嚎,大手一揮,龍飛鳳舞的大字便在雪白的宣紙上定格。
寧爾嵐往台下看去。雖然這姜敬是個人渣沒錯,但他的字倒是不錯的。
姜敬大筆一收,一篇剛勁有力卻又透著一股柔情的短篇文章落成。小二將字拿起給台下的人展示,文章的內容大致是說今天的詩會的。倒是應景寫意。
「好,好字啊。」在眾人的一片喝好聲中,姜敬回到了二樓廂房,小二也將他裝了花的竹簍拿了上來,一個大大的竹簍了裝了不少鮮花。
「果然是姜兄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關兄過獎了。姜某知關兄文采出眾,何不在今日讓在下開開眼界?」
「我肚子里那點墨水哪里能夠跟姜兄相比,還是不要去獻丑了。」知道關甫然無心出面,姜敬也不再勉強。
寧雙玉一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姜敬消失的方向,握著琴的手,更緊了。不知是不是太過緊張身子顯得有些僵硬,額上還隱隱的出了些冷汗。
「二妹妹,你還在發什麼愣呢?這可快要到你了。」寧傾煙看了煙寧雙玉,輕聲提醒道。
寧雙玉終于回神,抱著自己的琴往台下走去。
樓下,琴聲響起,寧爾嵐百無聊賴的低頭下起了棋來。寧雙玉的琴技好則好誒,但琴聲卻缺少了一股靈動之氣。就像一只只有軀殼的靈獸,中看不中用。
但她還是贏得了不少人的青睞,從那籃子里的花朵數便可看出來。
寧雙玉一臉得意的走上樓。挑釁的看了眼悠然斜靠在小幾上斗棋的寧爾嵐,和端坐在位置上吃著心點的寧傾煙。
就在寧爾嵐左,右手拼殺得激烈的時候,耳邊正有一陣悅耳的琴音傳來,本來古琴的琴音是偏向于低沉的,可這首曲子渾厚中多了一份靈動之感。
好優美的曲子,那是一種令人痴迷和向往的意境。
曲子的前半段較為著重的變現出一種通靈的神韻,而到了後面的彈奏出了溪水與高山相輝映的美感,期間有幾個清澈透明的音色。全曲氣勢磅礡卻又表現出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風情。
一曲終了,眾人還久久的回不過神來,直到那琴音繞梁而過穿透心神大家其恍然驚醒,忙向四處看去,想要找到那彈琴之人。可剛才大家都只顧著听琴了,根本就沒有想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彈的琴,這現在才想要在尋找,可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然站在台上!
到底是誰在彈響那直擊內心深處的靈魂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