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爾嵐也不說話,就等著清影開口。
終于,清影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寧爾嵐,狠狠的給她磕了幾個頭,又給林煙煙等人磕頭道︰「王妃,側妃,一切都是奴婢咎由自取的,這件事與王妃無關。剛才奴婢說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將罪責推到王妃的身上。」
清影的臨時變卦讓想要看寧爾嵐好戲的人都驚愣住了。
張姨娘第一個就不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眼前就有事情能夠扳倒寧爾嵐,她怎麼能就這麼錯過了?「是不是你的家人在王妃的手上?哼,果真是好本事!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威脅你。」
「無憑無據,張姨娘又如何知道清影的家人在本妃的手上?」
「那好,既然王妃覺得自己行得正,那就讓人把她的家人帶到王府里來。」
寧爾嵐唇角微勾,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孩子還真是配合。
「心晨,帶上清影和王府的侍衛去找,一定要把人給找回來,以此證明本妃的清白。」她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是,奴婢馬上就去。」
林煙煙看了眼神色不動的寧爾嵐,眼眸閃過一抹微冷的光。須臾過後,她站了起來,柔聲道︰「王妃,婢妾響起院內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行告退,待到事情辦好了之後再過來。」
寧爾嵐轉眼看向她。「側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這個時候辦?不如等到他們把人給找回來了之後再說,如何?」
「這……怕這事情要婢妾親自去才行……」
寧爾嵐恍然。「看來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心悅,你跟側妃一起回去,協助側妃將事情辦好。」
聞言,林煙煙藏在袖中的雙手微緊。呼出一口氣之後才道︰「罷了,其實緩緩也無妨,婢妾還是在這里陪著王妃等候吧。」
「如果側妃真有急事,本妃讓你陪在這里豈不是要誤事了?」
林煙煙已然坐回了椅子上笑道︰「無礙的。」她想要說讓夏霜她們去辦,可又覺寧爾嵐亦不會那麼輕易放走身邊的人,便不再開口。
如果清影的母親和弟弟不在家里,那麼想要在汴京內找到一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王府的侍衛畢竟人數有限,又不能夠聲張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一行都是小心謹慎的尋找著。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心晨等人都還沒有回來。
張姨娘早就不耐了,可為了第一時間看見寧爾嵐倒霉的樣子她還是耐著自己的性子一直忍著。
因著天色已經暗了,為了避嫌馬成和馬然兩兄弟已經被帶了下去,不再呆在嵐閣里。
「王妃,心晨他們回來了。」一直等候在院門外的心悅走進來道。
侍衛留在的前院,心晨和清影走了進來。心晨還好,只是清影一張臉慘白如紙,面色十分的難看,眼楮還有些紅腫。
「回稟王妃,人已經找到了。」心晨跪在地上回稟道。
面對這樣的結果,寧爾嵐顯得並不意外。「如何?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是在靠近城郊的破廟里找到的,不過……不過清影的母親已經病逝。弟弟還完好。」心晨又無奈又氣惱的看了清影一眼,她沒想到清影會背叛王妃。但相處了這麼久,看她這樣子又覺得可憐,只得暗嘆一口氣,看她的造化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本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為什麼要做出污蔑本妃的事情來?還是說這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這麼做的?你只要將那個人說出來,本妃可以饒你不死。」
「王妃,你這可是賊喊抓賊啊,把她的娘弄死了,現在又來假惺惺是什麼意思?明眼人都看出來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還在這里假裝公正嚴明,也不怕笑掉大牙!」張姨娘看著事情的演變越來越月兌離自己的劇情猜想,又哪里肯罷休?
「張姨娘口口聲聲說是本妃做的,這是要一定將這些罪名都扣到本妃的頭上了?」
張姨娘被寧爾嵐的話一噎,一時答不上話來。只得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母親沒了,但弟弟還是完好的……」林煙煙輕柔的聲音緩緩飄出。讓低頭哽咽的清影身體猛的一僵。
「嗚嗚嗚……王妃一切都是奴婢的一個人做的,奴婢憤恨王妃當初根本就沒有用全力來治我娘的病,不然我娘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痛苦。所以奴婢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來讓王妃難堪……一切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沒有任何人指使奴婢,奴婢不求王妃原諒,只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的好好的,往王妃成全……」清影一邊說一邊重重的磕頭,額頭口碑磕出了血口子。
寧爾嵐眸底一沉,眸光微暗。「你一個人做的?就連去找馬成也是你自己想到的?」
「是,是奴婢想到的。但,但當初馬主事的確是拒絕了自己,後來奴婢不甘心想要糾纏,卻不想踫到了馬然,,馬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些馬主事都是不知道的……」
一旁听著的馬姨娘呼出一口氣來。「也就是說這跟馬主事沒有關系了?」
「是,是……」
「有什麼人能夠證明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原本可以責難寧爾嵐的,可到頭來所有的罪名都被一個丫鬟給擔了,她可是干坐了大半日的!又怎麼會是只想要這樣的結果!
寧爾嵐冷眼看向張姨娘。「本妃怎麼記得剛才張姨娘說過,本妃的丫鬟說的話都是真的?現在又要證據了?還是說她污蔑本妃的時候你就相信是真的,她說這事無關本妃時,就是假話了?張姨娘處處要跟本妃作對,可知這一下犯上的罪名亦不是你擔得起的?」
「王妃,如此大逆不道的奴才就該重處,省得底下的人有樣學樣,這樣一來王府豈不是要亂套了?」林煙煙臉上難得出現冷漠氣惱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很生氣清影所做之事。
「側妃說的是。來人,將清影帶下去,先重責五十,再關入柴房餓三日之後在扔出府外。」
清影一臉灰敗的癱坐在地上,老嬤嬤上前押著她走時也沒有掙扎,只是抬眼無比愧疚的看了寧爾嵐一眼,雙唇翁了翁,似在說什麼,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王妃為何不直接扔出府外?」
「重傷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會比死更痛苦,背叛本妃還要挑撥本妃跟你們的關系,這點痛苦是便宜她了。本妃累了,你們都回去吧,至于那些夏裙本妃過些時候會給你們補上的。至于今後是否在與馬家合作,且等王爺回來之後再做定論吧。」坐了那麼久寧爾嵐感覺**都要平了,只想要回去好好的躺躺。
听寧爾嵐說可能不會再跟馬家合作,馬姨娘想要求情,可看著面色不善的寧爾嵐,還是選擇乖乖的閉上了嘴。
回到屋中,寧爾嵐輕輕的閉上了雙眸,低低嘆了口氣。寫了張紙條讓心晨晚些時候傳信了萬老七他們讓他們將清影的娘安葬了,也將她的弟弟給安置好了。
「王妃,你今日還沒有用晚膳呢,奴婢這就讓人給你端過來。」看著面露疲色的寧爾嵐,心悅難免心疼,自從小姐變了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小姐露出這樣的神色了。
「我不餓,讓人備好水,我想好好的洗一洗。」
「是。」
寧爾嵐睜開眼,隨意撥弄著桌上的蘭花盆栽。
那日在心晨發現了清影藏在屋中的那些東西時,她就起了戒心了,無緣無故她又怎麼會多了那麼多好東西。她記得當初給清影母親看病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她母親是絕對不能夠踫海鮮和過補的東西的,之所以不說就是知道他們不可能買得起。
當時她便讓心晨看著清影了,沒想到第二日那些東西就不見了,清影還悄悄出府。她院子里的人出府不便,她就讓萬老七培植的人暗中跟著清影,既然能夠偷溜出府第一次,就一定還會有第二次。果不其然,清影在不久後又偷溜出去了,是去馬家的布莊,當時她就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不太敢確定。這段時間她一直給清影向她坦白的機會,可清影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相信清影肯定是受人指使的,王府又怎麼會輕易的讓一個丫鬟溜出去?而脅迫她的除了她的家人外就沒有更好的把柄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她讓人在清影的母親和弟弟的身上下了一些追蹤用的藥粉,不然今日也不能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將人找到。在讓心晨去找人時,她讓她偷偷的帶著一只雀鳥,為他們引路。
「心晨,你們找到清影的家人時,只看見他們二人嗎?」
「當時奴婢進破廟的時候剛好有兩個男子走了出來,當時奴婢沒有在意,在廟中找到人之後才覺出可能是那兩人將人劫持了的。反應過來咬去追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要不是她沒反應過來,也不會讓那兩個人逃月兌了,說不定還能揪出幕後黑手。
寧爾嵐閉上眼眸,腦海中劃過清影被帶下去時微動的唇,那是一個人的名字……幕後之人的名字。
清影受刑後的當晚寧爾嵐毫不意外的接到了她已經死去的消息。背後的人為了以防萬一又怎麼會留下活口?
至于馬然,他只是按清影說的做了衣裙,並不能把什麼罪名按在他的頭上,便讓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