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看著她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寧爾嵐輕嗤一聲,她也不是一定想要知道,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
戰事一連好幾天,衛凌霄都沒有再回到陽城。只是不斷的有傷員被送回來。
寧爾嵐因為要救治傷員也來不及去想太多。
直到十天後朝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時她正好在給一個傷者做著截肢手術,簡陋的手術室本就不能讓人隨意進入,朝只能等在外面。
「朝,怎麼了?你怎麼趕回來了?是不是……」寧爾嵐連續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此時感到很是筋疲力竭,在看見朝的時候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王妃,王爺的寒毒發作了。」
「什麼?他不是吃了藥丸控制嗎?」寧爾嵐覺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衛凌霄這兩個月來一直都被控制得很好,怎麼會突然發作?
「屬下不知道……還請王妃跟屬下走一趟。」朝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快,快帶我過去。」寧爾嵐趕忙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將可能需要到的藥材拿上。那邊沈暢似乎知道了什麼,在她要離開時趕了過來。
「沈大夫,你來的正好,王爺那邊出了些事情,這邊的傷患就拜托你了。」寧爾嵐長話短說的將情況闡明了一遍。
「好,那王爺那邊王妃就多擔待了。」
寧爾嵐帶著藥箱跟朝一路走得都是小路,就是防止被人發現。
他們趕到衛凌霄所在的駐地時,兩方的人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戰爭。
「你說什麼?王爺親自上陣?」寧爾嵐看著躺在榻上的魯將軍,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魯將軍手上和腳上都纏著紗布,上面還有明顯的血跡,顯然受傷還沒有多久。「咳咳咳……王爺,不讓我上陣,就親自帶兵帶兵上陣。」
衛凌霄他們這一行一共有三個可帶兵的有經驗的副將,跟過來的魯將軍又受傷了。
在兩個時辰前,明召王再一次親自帶兵攻了過來,那些新提撥的小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只能衛凌霄親自上陣。
寧爾嵐臉色變得慘白嚇人,她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衛凌霄寒毒發作時是什麼樣子她是知道的,他那個情況又怎麼能夠帶兵打仗?
「朝,夕然你們,快,快去將王爺找回來!」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好恨,恨衛凌霄為什麼不是一個普通人,恨昭武帝為什麼讓他來平亂!
什麼百姓安危,國家大業又關她什麼事?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希望自己的男人平安的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她想要跟著一起去,可刀劍無眼,她去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朝是衛凌霄的近衛到還好,可夕然卻是要留在寧爾嵐身邊保護她的。
「夕然,你功夫好,你跟朝一起去,我在軍營里不會有事的,我等著你們把王爺帶回來。」
夕然猶豫再三,看著寧爾嵐那不容置喙的眼神時還是答應了。
兩人駕馬往混亂的戰場去了。
寧爾嵐站在軍營外翹首企盼著。可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天已經慢慢的黑了……她仍舊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
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踱步。
天際響起收兵的鳴響,寧爾嵐拿著杯子的手一抖,熱茶都灑了出來。
參戰的士兵已經回來了,不少都是或扛著扶著傷員的。
終于,她在眾多身影中看到了夕然,忍不住快步上前。
「夕然,怎麼樣了?人呢?王爺人呢?」周圍的人太多,寧爾嵐自不敢聲張,只能上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有看見王爺。」夕然臉上是一片黑沉。
「什麼?」怎麼會看不見?那人能夠到哪里去?
「朝已經去找了,在戰場的有邊有一片山林,朝發現在那邊有打斗的痕跡。」
「那軍中是何人指揮?」
「听說是關副將過來了。」有關何宇在,軍中就不會亂了。可衛凌霄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朝找到了會給屬下發信號的。」看著臉色難看的寧爾嵐,夕然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這麼一說。
寧爾嵐沉默不語,心亂如麻,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想到衛凌霄可能遇到的境況她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她又不敢出去尋找,怕會跟朝錯過了。
現在,能夠做的就只能等!
在午夜過了之後,夕然突然從外面走進了帳篷。「主子,屬下收到朝發來的信號了。」
「朝往軍營趕回來了?找到王爺了?」
「朝的信號是示意屬下過去,可能遇到了麻煩。」
「或許是王爺身上的傷不宜移動,我跟你一起去。」吃晚飯的時候她去見了關何宇,從他那里知道衛凌霄是跟明召王對打的時候進了林子里的。衛凌霄應戰之前就讓他不用管別的事情,將兵指揮好就行了。
要不是寧爾嵐去說,關何宇還真不知道衛凌霄還沒有回來。
關何宇想要差人去找,可寧爾嵐卻說了利弊讓他按兵不動,說是朝會讓人去尋找的。
關何宇看著寧爾嵐拿出來的令牌,之前的些許懷疑都打消了,也未多想,就答應了。
夕然帶這寧爾嵐往那片林子走去,一路上模糊的可以看到朝留下來的記號。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期間遇到兩批人在山中尋找,如果沒錯的話,那些人應該都是明召王派來的。
兩人一直尋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外,夕然向空中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不多會兒,一個人影從山洞里走了出來。看那身影,是朝沒錯了。
三個人躬身走進了山洞,這山洞不大,可以供二十個人一起站在里面,再多就嫌擠。剛一進去寧爾嵐就靈敏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從背在身上的藥箱里拿出一個瓷瓶交給夕然。「把這個灑到洞門外去,可以消除血腥味。」
夕然接過瓷瓶走了出去。
寧爾嵐在看走在前面的朝,發現他的腳步有些奇怪。
「朝,你的腳受傷的?」對朝這種從小就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一般的傷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感覺,能夠讓她看出異樣,證明這傷絕對不輕。
「屬下沒事,只是一些輕傷,王妃快看看王爺吧,王爺……狀況不太好。」
寧爾嵐收斂心神,讓自己保持冷靜,走到山洞里面,看見一個人躺在一塊鋪了干草的地上。山洞里很暗,只有朝拿在手上的小火把可供照明。
「凌霄……」雖然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在看見躺在地方的衛凌霄時,寧爾嵐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在手中,讓她覺得呼吸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衛凌霄安靜的躺在地上,似乎不知道任何人的靠近,身上的戰衣已經被朝給月兌了下來,里面青色的長袍被血染紅了一片,顏色已經變得暗沉。
「王爺胸前受了明召王的一刀,好在王爺功夫深厚沒有被傷及根本,屬下趕來的時王爺再強撐著不讓自己昏死過去。現在明召王的人在外尋找,屬下尋找王爺時跟那些人對上,那些人功夫都不低。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將王爺先安置在山洞內。」他知道,如果衛凌霄是清醒的話是絕對不會允許讓讓夕然帶寧爾嵐過來的,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跟了多年的王爺出事。
事後王爺要罰他也不會吭一聲的。
「你做得很對。」如果朝將衛凌霄強行帶回軍營不僅會造成更多的傷害,還會被外面尋找的人盯上。倒是可就不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寧爾嵐先給衛凌霄把脈,發現他的脈象又亂又弱,且體內的寒毒就像是火山一樣在體內爆發出來。
她先將他身上的外傷給清理了,胸前那一刀差不多有她的手臂那麼長,不過好在他避開了要害,傷口也不算是太深,不然不說別的,光是流血都能流死。
處理完外傷之後她現用泡過藥水的銀針鎮定住他的心脈。慢慢的將他體內的寒毒壓制住,具體的還要回去配藥治療。她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穩住他的情況。
伸手握住他測落在身旁的大掌,觸手一片寒涼。這就是寒毒發作的征兆。體溫這麼低,現在又是冬日的晚上,這麼下去會被冷死的!
早知道出來的時候應該帶兩件披風的。
她小心的將他扶了起來,將身上的披風月兌了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朝,你從藥箱中拿出一瓶紅色的藥粉涂在你腳上的傷口上。」
守在一旁的朝微楞,但還是照做了。
夕然在洞外灑了藥粉之後就守在洞門處。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山洞里不能夠燃火堆。就連火把在處理完傷口之後也被熄滅了。整個山洞一片黑暗。寧爾嵐坐到衛凌霄的身後,從後面避開他的傷口將他擁進懷中。希望自己身上的溫度能夠傳遞給他。
他這一次寒毒發作的有些奇怪,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痛苦,但卻導致內氣空虛,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冰凍的空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夠防御明召王的攻擊,不可謂不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