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召王會讓人到林中尋找衛凌霄,就證明他肯定知道衛凌霄傷的不輕。這是擒賊先擒王的節奏!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可外面尋找的人似乎完全沒有要褪去的意思。如果他們一直這麼在林中尋找的話,那他們就不用回去了!
「夕然,等到黎明的時候你模黑回去,讓關副將放出王爺已經回到軍營中的消息。」寧爾嵐感覺到擁抱著的身體越來越涼,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外面的人必須離開,不然他們一個也不要想離開這里。
夕然功夫好,也沒有受傷,想要躲避外面的人回到軍營中是沒有問題的。
「夕然明白。」
「王爺明明說人就在這林子里面,怎麼會找不到?」
「說不定被他的人給救回去了。」
就在寧爾嵐話音剛落時,外面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夕然和朝都進入了戒備的狀態,只要那些人進來,他們就隨時準備著取他們的性命。
「這大晚上的黑不隆冬的想找一個有意藏身的人哪里那麼容易……」
「行了,王爺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快去找吧……」
腳步聲在山洞前走過了之後便漸行漸遠了。
寧爾嵐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來,如果被發現的話肯定會引來別的人,夕然和朝兩個人怕是沒辦法抵擋那麼多人。
「王爺的寒毒為何會發作?」之前只顧著別的事情,現在冷靜下來,發現這一點很關鍵,差點就要被她忽略了。
朝氣憤的捏了捏拳頭。「王爺吃了王妃的藥一直都是好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王爺在今天早上用了早餐到了快要上戰場的時候就出現意外了。隨行的軍醫沒有人知道王爺身中寒毒,屬下不敢冒然將那些人叫來,就善做主張回城去把王妃帶來了。」
「王爺早餐吃了什麼?」寧爾嵐皺起了眉頭,如果一切都跟往常無異,只是在吃了那早餐之後出現了問題,那就說明那食物有問題。
「王爺平時吃的東西很少,除了吃干糧就是喝水。」
寧爾嵐再一次把住衛凌霄脈門探听,微弱紊亂,在施了針之後氣息稍稍的平穩了一次,但氣體卻像是有什麼在動。
對,是在動,像是一只活物在體內爬動!
她把著脈門的手上輕輕一抖,一股寒意自心底升了上來。心中有一個猜想隱隱而發,或許,或許是她想岔了吧……
尋找衛凌霄的那波人在後半夜的時候又在洞前經過了兩次,之後也沒有再听到響動。
寧爾嵐大概算了算時間,差不多要到黎明了。「夕然,快去吧,記著,要注意安全,什麼都不比性命重要。還有,你過來,我告訴你這些話,你原原本本的告訴關副將,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你就讓他這樣……」行醫多年,她從來都不知道性命對一個人來說是最重要的。這也是為什麼那些人害她,她反擊時不會做得太絕的原因。也許是這雙手救過了太多人,傳說中的職業病的仁慈吧。
夕然點點頭,走到洞門前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人之後才小心的潛了出去。背影很快被黑夜吞噬。
「朝,將王爺的鞋子月兌了,把他的雙腳搓暖。」
「是。」朝將衛凌霄的鞋子月兌下來運用自己的內功緩緩的將他的腳捂暖,也許是腳變暖的原因,衛凌霄的身子也稍稍回溫了一些。
三個人就這麼一直坐到了天亮,亮光透過洞外的植物折射進來。讓寧爾嵐一睜眼就看見了衛凌霄蒼白的的臉色和干裂的雙唇。
此時,在新城之內,昨天可以說是明召王跟衛凌霄對戰以來心情最好的一次。
「王爺,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有還到凌王的影子。」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低聲道。
「廢物!」明召王原來的笑臉瞬間裂開。大掌往桌上一拍冷聲喝道。
夜行衣男子頭更低了,他們昨日的確是找了一個晚上,可別說是個人了,就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他身上的毒發,又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們那麼多人居然找不到!」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抓住了衛凌霄他這仗根本就不用費多大的勁就可以贏了!
「屬下已經派人攔截在回到對方軍營的路上了,只要他還在那林子里屬下的人一定會找到的。」
「哼!」
「王爺,探子來報說凌王已經回到軍營里了。」
「什麼?這不可能!」明召王不敢相信,衛凌霄在沒有人的幫助下居然能夠平安的回到軍營中。
「還探到了什麼?」
「沒有了,只探到在半個時辰前凌王回到了軍營,胸前還受了刀傷。」
「混賬東西,居然讓他給逃回去了!」明召王將一旁的椅子一腳踢飛。臉上的怒氣依舊難消。
「哼,他就算回去了也是身上帶了重傷的。本王就不信他還能上的了戰場。傳本王的命令下去,即刻起兵!」
「王爺,昨日一戰就損耗了我們不少兵力,現在又……」已經調回了援軍的趙將軍有些不贊同的道。
明召王沉眉猶豫了片刻,依舊道︰「即刻起兵,他們現在群龍無首就像是一盤散沙,還不是等著讓本王殺個片甲不留?」
「末將領命。」
還在山洞等待的寧爾嵐並不知道外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盼著夕然能夠快些回來。衛凌霄的情況讓她擔憂。
「凌霄……凌霄你醒醒……凌霄……」
她伸出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希望他能夠清醒過來。她藥箱里帶了一瓶能夠續命的露水,需要給他喂下。
叫了好一陣之後,衛凌霄的眼皮終于動了動,片刻之後才虛弱的睜開。
此時暗淡無光的黑眸在看了看山洞里的情況之後,便轉向寧爾嵐。
「嵐兒,你怎麼會在這里……」雖然是一句完整的話,但聲音卻細如蚊吟。
看見衛凌霄醒過來,寧爾嵐眼中一亮。將裝著露水的瓷瓶放到他的唇邊。「來先將這個喝下去,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衛凌霄眨了眨眼,無聲的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吭聲的朝,黑眸中有絲絲冷冽。但還是張開了嘴將露水喝了進去。
朝眼神閃了閃,將頭低了下來。他知道王爺醒來之後會怪罪他將王妃帶入危險之中。不過他甘願受罰。
「凌霄,我們出去之後不要打仗了好不好,我們回去了,不,我們不回去了,我們直接離開,遠遠的離開這里好不好?」寧爾嵐看著他虛弱的閉上眼,眼眶慢慢的泛紅,她抱緊了他,將臉埋在他在肩膀上低低的說著。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離開,帶上娘親和妹妹,身邊陪著她愛著和愛她的人,這樣就足夠了。
「傻丫頭……我知道,是我讓你受累了……我也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你當初願意嫁給我亦是逼不得已……可是,我怕是要失信了……」衛凌霄伸手將她的小手握緊。
「我真的不願意放你離開了,再等等好不好?再給我一些時間……等到事情過了之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有傷體的沉悶。就像是一把重錘一次一次的敲擊著寧爾嵐的心底。
寧爾嵐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孩子氣的傻話,如果真的能夠那麼容易擺月兌一切的離開,她早就走了。世事永遠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恩,好,我們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再離開。我陪著你……不離不棄……」
「好……」
朝守在洞門邊上,耳利的听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沒過多久,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是夕然。
「主子,王爺,那些人已經離開了。尋找王爺的暗衛已經守在了四周,可以離開了。」夕然手上還拿著一件大大的黑色披風。
寧爾嵐站了起來,坐了一個晚上,她的腿已經麻痹得沒有知覺了。但還是強撐著把黑色的披風披到了衛凌霄的身上,讓朝跟夕然一人扶著一邊將他駕了起來往洞外走去。
「現在軍營那邊如何了?」暗衛抬來了一提軟轎子把衛凌霄扶了上去。他受了傷不宜走動太多,扶著他走遠沒有用轎子抬著那麼快。
「明召王在兩個時辰前再一次發兵。關副將偽裝成王爺的樣子在軍中坐鎮,將士們並不知道王爺不在軍中的事情。」夕然將在軍營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衛凌霄聞言,側首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寧爾嵐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嵐兒做得很對。明召王是知道我受傷不輕的事情,認為此時軍中必定混亂。所以才會急急的出兵。」
明召王是一個有膽氣有謀略的人,但他卻常常敗在心氣傲和性子急這兩點上。「這今日戰下來那邊已經損失了不少兵力,明召王這是想要速戰速決。他怕也心急了。」
「所以說,他如果看到你安然的在隊伍中坐鎮,一定會被氣得半死。」
衛凌霄勾唇冷笑,深黑色的眼眸迸射出幽寒的精光。「嵐兒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