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凌亂了,街上的人都朝我望來,就好像我始亂終棄,我簡直就是現代陳世美,因為我還听到有人嘀咕著︰「瞧,又是一個負心漢,玩夠了就蹬了人家,這男的真不是東西,這女的還非要跟著他,要死要活的,有什麼意思——」
我真的苦悶,盡管這些人我不認識,但是我卻很冤枉,就連黃凱看著我的眼神都不對,我招誰惹誰了,猛地回頭朝穆青看去,臉色卻是陰沉下來︰「穆姑娘,咱們總共就見了這是第三面,我也不管你有什麼事情,但是麻煩你不要來找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不管你有什麼事情,我都愛莫能助,我真的幫不上你——」
話音落下,我打定主意不再理她,也不管街上的人怎麼看,便已經大步朝旅館走去,留下一臉漠然的穆青,我甚至不敢去問她有什麼事情,生怕自己一時心軟會去幫她,因為幫她的代價我付不起。
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我真的低估了穆青的執著,當然那是後面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我想不到,我越是躲著,但是老天爺總是和我開了個玩笑,卻生生的將我們湊到一起,我真的想不到——
回到旅館我心情也不好,只是打發黃凱拿著錢去飯店結賬,自己早早就睡了,這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不過一醒來,黃凱就給了我一個不好的消息,我已經徹底破產了,不但花光了我所有的錢,還欠了七百多,最後錢不夠了,還是旅館的老板給我墊上的,我早上一起來,心情就糟透了。
第二天的時候,所有的各宗門的人都沒有出來,黃表紙朱砂毛筆買了一堆,大家都在拼命地畫符,為了對付三尸扛棺做準備,當然這不包括我,我和師傅說了一聲,就偷偷的溜了出去,而張建臣則早早的開著車來接我,于是我們三人就匆匆的朝關河家里趕去,那是一個年歲很早的小區,遠遠地看上去就有些破舊,只是看這里就能知道關河家里應該並不富裕,當我們到了關河家里的時候更證明了這一點。
一個很小的三居室,卻住著祖孫三代人,而且里面的家具都是九十年代的,就連電視都是很老的哪一種大腦袋的,而且還是21寸的,客廳很小,我們來了之後加上他們一家人就已經滿滿當當的了,唯一現代一點的電器就只有一點飲水機,甚至空調也沒有裝上,房間里雖然開著電扇,但是顯得很悶熱。
關河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但是看上去最少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好幾歲,他的親自也是如此,一家人都顯得操勞過度,不過關河見了人就是很憨厚的笑了,親自則忙著給我們沏茶,茶葉還不錯,但是只有一小罐,看上去好像是新買的。
說真的關河見到我的時候,臉上有些愕然,顯然是對我這麼年輕感覺到很驚疑,說白了就是對我的年輕趕到不相信,但是好歹看在張建臣的臉上並沒有說出來,不過卻還是很激動,最少也是一點希望,只是不停的朝我鞠躬,眼里甚至含著一點淚光︰「大師,您一定要幫幫我兒子,我們全家人都感謝您,我們——」
「行了,關大哥,我和張大哥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幫得上的我一定盡力,要是能給治得好到時候好好請我一頓就行了,要是治不好那是我本事不夠,不過眼下還可以給你去再請教高人,別的話就別說了,張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很好奇的拉著關河的手,這番話說得很有氣勢,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樣子。
張建臣在一旁也感激的看著我,其實知道這人是給他面子,不過現在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只能在心理打定主意一定要盡量的回報我,不然對不起我的恩情,他一直就覺得是他欠我的,偏偏他覺得自己又幫不上我。
沒有多做耽誤,一碗茶沒有喝完,我就嘿了一聲︰「咱們還是先看看孩子吧。」
話音落下,關河領著我推開了一個房間,里面很凌亂,狹小的房間里,一張大床上堆著被子枕頭,上面躺著一個男孩,十一二歲的年紀,但是瘦骨嶙嶙,看上去倒是很白淨,不過邋里邋遢的,頭發很脹又好長時間沒洗了,一身衣服舊了點也就算了,但是卻被撕破了好些地方,那男孩被繩子拴在床頭上,此時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呆呆的望著房頂,對我們的到來顯得漠不關心。
傻子也看得出這孩子有問題,我還沒有說話,一直沒機會說話的黃凱卻是有點憤憤的道︰「怎麼這麼小的孩子你們拴著他干嘛,你們也——」
「閉嘴,我先看看情況。」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家伙,黃凱總是那麼多廢話,而且還不看場合,沒事誰會把自己的孩子拴起來。
黃凱好像也看出情形不對,或者終于用那顆還有點用的腦袋想到了些什麼,閉上嘴果然沒有說話,我才吸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楮,猛地催動神念,天眼張開,化作一道光芒沒入小孩的體內,小孩的氣血有些枯竭,這不是好現象,不過還能調養過來,這不是我關心的重點,小孩的體內果然有陰魂殘留的陰氣,但是卻並不見陰魂。
我慢慢地朝小孩的頭部探去,天眼沒入識海之中,卻是不由得一驚,小孩的識海之中灰蒙蒙的一片,並沒有應該有的鮮活的顏色,整個死氣沉沉的,就好像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瞭望者一望無際的荒原,看不到一點其他的顏色,如果讓我說的話,這就像是將死之人的識海,除了死寂和空虛什麼也沒有。
朝遠處看去,小孩子的元神應該在識海的最中央,師傅說過,人的三魂七魄雖然分開,但是魂印所稱的元神卻在是海的中央,只是意識形態不一樣,各自顯化的模樣也不同,我便催動天眼朝著識海的中央而去,雖然感覺上好像過了很久,其實我知道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識海是人的意識海,在這里時間並不能證明一切,也許一眨眼便是一輩子過去了,但是也許在這里困了很久,外面不過是一眨眼而已。
不知多久,終于到了一處顏色更深的地方,中央有一團黑蒙蒙的東西,那就是人的元神所在,但是這元神顯然很不對勁,黑蒙蒙的一團天眼都不能透進去,略微遲疑了一下,我便催動天眼朝里面探去,感覺到測你高層的阻力,就好像在勇一根針去刺破雞蛋殼,費了好大的勁,終于算是進去了,但是里面卻並不讓人高興,一片黑暗虛無之中,只有一個小人盤膝坐著,但是小人身上卻不斷地翻滾著黑氣,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人已經不完全是人形的存在,一般來說,元神是人的一個折射,和主人的模樣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個小孩的元神卻是一半人臉一半是黃鼬的臉,甚至**那里還多了一只尾巴,半邊身子毛茸茸的,另一邊只是顧著**的小孩。
或者是感覺到我的到來,元神猛地睜開眼楮,朝我望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于是整個世界動了起來,那一刻我驚呆了,元神一半在朝我呲牙咧嘴,一半在朝我伸出手哭著喊著求救,小孩還有意識,這一點的確很讓人高興,但是無奈的是,黃鼬已經和小孩幾乎融為一體了。
但是這不是全部,就在下一刻,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忽然間化作了莽荒古原,一道雷霆從虛空中砸下,猛地擊中了我的天眼,我只感覺到轟然一震,我逼得疼痛襲來,那種撕裂帶著酸麻,猛然間將我強行住處了小孩的識海,我真是來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啊’的一聲慘叫,我從天眼的狀態下猛地恢復過來,睜開眼楮呼呼的喘著粗氣,頭還有些撕裂的痛,腦海里還是小孩半人半獸的樣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一該是黃大仙在搶奪魂魄,也就是修到之人常說的奪舍,所謂奪舍,就是人或靈物包括妖魔鬼怪,在失去**之後,對一些能夠接納他們元神的人活著動武進行奪取識海,融合元神的事情,奪舍奪舍奪取住舍。
「兄弟,怎麼樣了?」張建臣關切的話音在我身後響起,我正要說話,那知道此時本來一直沒有反應的小孩忽然掙扎起來,嘴里發出赫赫的聲音,猛地掙動雙手的聖旨,雙眼通紅的望著我,咬牙切齒的,還對我拳打腳踢,當然並沒有打到我,但是小孩掙扎的厲害,以至于兩個手腕上都勒的隱見血跡,可想而知究竟用了多大力氣,有時候朝我咬來,上牙踫下牙都會發出‘咯咯’的聲響。
關河兩口子和他的父母趕忙上來將小孩按住,然後用一個毛巾將小孩的嘴巴塞住,只是四個成年人按著小孩還有些吃力,甚至差點被掀開,也不知道小孩那里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但是所有的心神還是在我身上,有點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的感覺,我心中一沉,隨手取出一張自己畫的平安符,當然這是成功的,猛地涌動九字真言咒,等陣字訣施展開來,猛地雙手一拍,平安符便化做一團火焰,被窩隨手大驚小孩的體內,小孩這才安靜下來,只是茫然的呼呼的喘著粗氣躺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