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玲瓏玉簫相贈予寒冰一夜成溫火
「就當我……十八歲吧!」柳吟風老成地說道,「丫頭,你的曲子吹得不錯哦!」
莫菲兒見他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心里不覺好笑。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可是已經二十四歲高齡了,加上到這里的三年,心理上已經是二十七八歲的老姑娘了,卻被他叫作丫頭,怎麼也有點兒別扭。便打趣道,「怡情小曲罷了,倒是讓柳大俠見笑了。」
「柳大俠?我以為,我們以樂會知音,早已沒那麼生疏了。想來,倒是吟風自作多情了!」柳吟風如此說著,並用十分憂傷的眼神看著莫菲兒。
莫菲兒總是拒絕不了,他這樣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說,「那我便不叫你作‘柳大俠’就是了。吟風的曲子比我吹得可好多了,不知可否再來一曲?」她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慌忙低下了頭。
柳吟風挑眉一笑,對于她的轉變十分滿意,淡淡說道,「有何不可!」于是一曲婉轉悠揚之樂便又響起。
莫菲兒輕輕俯,在他身旁坐下。月光下,身著淡紫色衣衫的女子,眉目如畫,身姿曼妙。她靈動閃亮的眼楮,神情專注地看著一旁謫仙般的少年。白衣少年雙手執簫,頭輕輕搖晃,一邊吹奏,一邊偶轉過頭,雙眼迷離地捕捉女子明亮的雙目。每當這時,四目含笑,溫馨婉約。四周都很安靜,兩人如此相處,竟顯得寧靜而唯美。
此刻,若有人能將它畫下來,會是一副多麼動人的畫面。
直至四更天,莫菲兒終于禁不起困意,歪著腦袋睡著了。而她倒下去的頭,正好擱在了柳吟風的肩頭。柳吟風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停住了簫聲,換成一副溫和的笑顏,雙眼盡是柔和的目光。
早上,天方亮,莫菲兒從睡夢中醒來。感覺這一覺睡得特別舒適,她坐起身來看看四周。發現,她是合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的。她記得,昨天听到簫聲,出去看到柳吟風。然後,听他吹簫,與他同奏,互相切磋……再後來,應該是她禁不住困意,在屋頂上睡著了。那她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難道是,難道是柳吟風帶她回來的?結果不用否認,肯定是。
這時,她看到臥室中間的圓木桌上放著一管簫,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她便火速起身,走過去,拿起紙條,「丫頭,你我相識一場,此玲瓏玉簫,便贈于你。我尚有要事,後會有期。珍重!吟風字。」
莫菲兒輕輕拿起桌上的玉簫,雙手摩挲著,細細端詳,後將其放入心口,面露微笑,仿佛十分喜愛這件禮物。
亓官迦婈上樓來,入眼的便是莫菲兒懷抱玉簫,桃腮帶笑的表情。她瞪大眼楮,檀口微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莫菲兒看見她,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玉簫隨身系好,腳步輕盈地走過去,「迦婈,早上好!」
「早……早,菲兒早!」亓官迦婈對這個姑娘的一夜轉變,好不習慣。
莫菲兒看著她姣好的五官,見她不太自然的表情,便說道,「迦婈姑娘,昨日,是我的不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亓官迦婈這才相信這姑娘,本來的性子應該是溫火的,「叫我迦婈就好。其實,昨日也沒什麼的,不用放在心上。唉,可惜了!」亓官迦婈說著,突然換了一副十分傷心的表情。
莫菲兒見狀,問︰「什麼可惜了?」
亓官迦婈立刻來了精神,「就是昨天的武林大會啊!我們本來就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可惜……可惜路上耽擱了,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莫菲兒盯著她看,不覺好笑。她轉變語氣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前一秒還興致勃勃,下一刻便像蔫了的茄子。莫菲兒笑著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麼的。沒看到就沒看到,也沒什麼損失的。」
亓官迦婈一听,立刻跳腳了,「怎麼會沒什麼,我可是錯過了看美男的機會……」
「美男?」莫菲兒皺眉。
亓官迦婈繞著莫菲兒走了小半圈,便開口道,「是啊!昨天問了你,你說有很多美男。所以一大早,我便讓小慧,額,就是我的丫環。我就讓她去打听,她說昨天確實有幾名美男,什麼藍謙,柳吟風的。對了,還有個神秘面具。不對是很多面具,有男有女。好可惜啊,就這麼錯過了。嗚嗚嗚……」她說著便作大哭狀。
嘎嘎嘎……莫菲兒感覺有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
不過,她看著如此清春活力的女兒,只得再次安慰道,「好啦,如果迦婈只是因為錯過見他們的機會,實在不必難過。」說著神秘一笑,「若將來有機會,我自引見他們給你認識可好?」
「哇!他們……他們,菲兒你都認識?」亓官迦婈不可置信,卻見得她平淡的表情時,又不得不信,「那太好了!」
莫菲兒看著她,自然不會說,昨晚就跟其中一名美男相處一晚。但是,她的心情變得十分美好。也不知是玲瓏玉簫的貼身擺放,讓她安心。還是被眼前活潑開朗、天然朝氣的女孩兒所感染。她微笑著,拉了身邊的女孩下樓,「我們先去用早點,待會兒,我帶你逛逛我們紫陌山。」
「好啊,不過,我要帶上我家小慧。那丫頭……」聲音漸漸遠處,本來沒有交集的兩個女孩兒,在彼此最美好的年華,天真爛漫、毫無防備的時間里,相遇相交……
一座玉石而砌的密室里。
「韻兒,據上面承載,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啊!」一聲清麗的女聲回蕩在密室內。
玉制小榻上,淺綠縈繞,「我知道怎麼做!晚上隨我去一趟。」
「嗯。」
另一處,環境清幽的客房里,淡淡傳出兩道對話聲。
「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那我們合作吧!我會給出對你有用的消息。」這是一道深沉的男子聲音。
「你先說說,對我有用的消息是什麼?我再考慮,用不用得著合作。」
「想必現任武林盟主的身份,公子已經知曉了吧?」
「你怎麼知道?難道是你放出的消息?」
「不錯,正是在下放出消息,讓你手下人知曉的。當然,我要提供的並不止這個。」
「繼續說。」
「現今天子只有一子,名西門宇寰。此子自出生便被封為太子,現年已二十有余。生性風流,卻從未真正動情,至今尚未立妃。據說,老皇帝有意為其納三州州主之長女為妃,至于太子妃一位,據說是留給丞相之女的。但這一切,也都只是老皇帝一廂情願。太子生性叛逆,為此事與皇帝大動干戈,父子關系緊張……」
「閣下所說,與我何干?」
「呵呵!公子莫急,且听我說完。據說,這位太子,走訪民間之時,遇到一名心怡的女子。並與皇帝談判,要他娶那四美也無不可,只不過,他也要身邊有自己喜歡的人相伴。老皇帝便在躊躇,但是想必也是會應允的。」他說著停頓了一下,打量著那位公子,仿佛想從他眼中看出是否有絲毫觸動,可結果令他失望了,「公子可知,這位令太子西門宇寰如此惦念的女子是誰?」
「不知。若你是前來與本公子打啞謎的,那你可以走了。」話雖如此說,卻沒有真要趕人的意思。
「那女子便是莫萬楓的女兒!」
黑影微動,並未接話。
「公子試想,如此好的棋子,若不好好利用……」
「行了!你的話,本公子會好好考慮的!不送!」
少頃。
「你真的要利用她?」
「反正都已經利用過了。」
「但是……」
「夠了!你不用再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月光下,男子飛身前往屋頂,靜靜地獨坐于一片瓦礫之上。
紫陌山上,陽光明媚。雖已立夏,山上卻不見熱。莫菲兒和莫愁帶著明月、亓官迦婈和丫環小慧游走于山間。
明月見莫菲兒有些怏怏不樂,便問,「末兒,怎麼了?」
莫菲兒稍微停下腳步,說道,「我只是想起冰冰,還有言大哥和藍大哥了。本來,說好的,參加完武林大會,便由我帶他們暢游紫陌山的。現如今,卻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菲兒,他們不能來,是他們的損失,你大可不必悶悶不樂。」亓官迦婈十分歡快地說道,「再說了,現在不是還有我和我家小慧嘛!」
莫菲兒一听,卻也覺得她說得有理。
眾人走到紫陌山莊後山,亓官迦婈見前面有條小道,便問道,「此處是否可以到山頂?」
莫菲兒眉心一皺,「是。」
「那我們去看看吧,我好想感受一在雲端,俯視眾生的感覺。」亓官迦婈也不等她答應,便自顧自地沿著小道走去。
「小姐,你別跑那麼快啊!等等小慧啊!」
莫菲兒見她主僕倆興致勃勃,也不好掃其興,便看了一眼莫愁,跟了上去。
一路上,幾人並未停步。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頂上的一片空地。四周靜悄悄的,連呼吸的聲音都幾乎可聞。
亓官迦婈心情十分愉悅,她快步走到懸崖邊站定。望著山下的景致,感嘆道,「好美啊!」
莫菲兒克制住自己恐懼的心理,朝前走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未敢步入懸崖邊。莫菲兒心里,還是有陰影的。三年前,她就是從亓官迦婈所站的位置掉下懸崖的。她看著亓官迦婈,急急地說道,「迦婈,你別太靠邊上,小心點!」
亓官迦婈見莫菲兒那麼膽小,不免打趣道,「沒想到菲兒這麼怕高啊!哈哈!」不過她心里卻十分感動,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朋友,如今,她從莫菲兒眼中看到的,除了害怕,分明包含了無限的關心。所以,她對著她笑了,「我會小心的。」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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