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情為君生君可知平靜不知危險降
這是一座森冷的宮殿。
它四面都像水晶一樣反射著光芒,它就像一個冰冷易碎的夢。頂上瓖嵌著的星星點點的淺綠色水晶,像天空中眨巴著眼楮的綠星星,它無比明顯地反應著此間主人的愛好。
這樣一座宮殿,不單單是豪華可以描述的。水晶本就質地脆,這樣打造成的宮殿很容易就碎裂,可是眼前的水晶宮殿,卻是那麼的完美,讓人感覺就像是生活在童話里的公主所居住的地方。
一抹婀娜多姿的淺綠色身影,側著身子躺在軟榻上。她單手撐著側顴骨,另一只手舉著一只翠綠的水晶杯,里面靜靜的淌著酒紅色的瓊漿玉液。她輕輕地放到唇邊,紅唇輕啟,任由那酒紅慢慢地流入口中。喝完還輕抿一下嘴唇,好似回味無窮的樣子。若是有人看到她這副模樣,一定覺得媚惑無比。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寂靜美好的一幕。
「宮主,你交待的事情,玲兒已經完成了。」一旁站著的梅玲兒,也是剛進來不久,她知曉宮主享受美酒時,不喜歡旁人打擾,便待宮主喝完才開口說話。
不錯!這躺著的正是大鬧武林大會,無功而返的飛天碧玉。
她妖嬈的身姿,依舊側身躺在軟榻上。她輕輕地將唇邊的水晶杯移開,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卻沒有看向梅玲兒,顧自說道,「本宮主知道了。辛苦你了,玲兒。」
說罷,她輕輕地將水晶杯放到一旁的透明水晶案子上,水晶與水晶的踫撞,發出輕脆的聲音。而後,馬上便有婢女給她添上了酒。
飛天碧玉拿過來,又顧自飲完這一杯酒,卻沒有听到梅玲兒離去的腳步聲。她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梅玲兒。
這一看之下,她雙目眯緊,淡淡地開口說道,「玲兒可還有事?」
原本該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那就麼傲然地暴露在空氣中。梅玲兒不是特別的美,卻長得眉清目秀,大方得體。她的面色很白,不是慕容冰冰那種健康有生氣的白,她的膚色過于蒼白。
突然,梅玲兒雙膝著地,就那麼在飛天碧玉眼前跪了下去,她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楮定定地看著飛天碧玉,輕咬了一下下嘴唇,才開口說道,「玲兒一直以來,都很感謝宮主當初的救命之恩。今日,玲兒誓言已破。臉上面具已無法再戴,所以,玲兒不再是碧玉宮的人了。請宮主,允許玲兒離開。」
飛天碧玉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還沾著一兩滴酒漬,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可是為了他?」
梅玲兒雙目略顯慌張,但是很快淡定,她抬起頭,看向飛天碧玉,堅定地說道,「是的,宮主。」
飛天碧玉捏過水晶案上婢女再一次倒滿了酒的水晶杯,輕輕地放到紅唇邊,卻是用力的一飲而盡。
只听得一聲輕脆的響聲,飛天碧玉已然將水晶杯放到了水晶案子上。她一個翻身,就已經站到梅玲兒身旁。她緩步而行,長長的裙擺下,露出的卻是白潔光潤的腳丫子。她圍著梅玲兒轉了小半圈,來到她的身前。
飛天碧玉緩緩地蹲子,任由淺綠的衣衫鋪散在水晶質地的地面上,也完全罩住了她的玲瓏小腳。她輕輕地勾起梅玲兒的下巴,微微轉動了一下脖子。
飛天碧玉如此盯著梅玲兒看了許久,才啟動紅唇,輕輕地在她耳旁說道,「玲兒,為了一個他,值得嗎?」梅玲兒身子一顫。
她說著卻突然起身,一個旋轉,人已落到軟榻上,依舊側身而躺。她一手把玩著自己的長發,接著說道,「據我所知,他可是金迷言的左膀。就算我讓你離開,他呢?他能為了你舍棄朋友,舍棄親人,甚至是族人?」
梅玲兒本來跪得筆直的身軀,僵了一下。他能嗎?能嗎?
良久,梅玲兒的身軀像是徒然間失去了支撐點的廢架子,頹然散了下去。她靜靜地蹲坐在地上,任由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距離上次莫菲兒被追殺,已經過去了七日。
此刻,莫菲兒正坐在歐陽府後花園的一處小亭子里,她手握著玲瓏玉簫,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里發呆。
這七日,莫菲兒幾人,一直暫住在歐陽家。柳吟風那日匆匆處理了自己的傷口後,便施內力幫莫愁療傷,一坐便是一個時辰。連著三日,皆是如此。在第四日早上,莫愁終于醒了過來。也在同一日,柳吟風說尚有要事,便與他們道別了。于是,只剩下莫菲兒三姐妹仍然住在歐陽府,沒辦法,莫愁的傷沒辦法趕路。
這幾日,倒是多虧了歐陽期期天天往這里跑,問長問短,她們需要啥,她就馬上給她們辦來。也因此,明月漸漸地對她改觀了不少,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冷嘲熱諷了。
歐陽天成也是隔三岔五往她們這邊跑,明月依舊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他也不生氣,總是想著方子,逗明月開心。
那一天,柳吟風听說,莫菲兒不是第一次被神秘黑衣人追殺,很是驚訝與心痛,他無比自責于自己前兩次都不在。連第三次都差點……他說,丫頭,先在這里住著,等他回來再由他陪著去黃州。莫菲兒無奈,也只得答應了。
莫菲兒想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那是那天挾持她的黑衣人身上的。讓她給順手牽羊,偷了過來。她不得不再次感謝,當初從飛天碧玉身上學來的這一招。從那天後,她發現,她其實並不是沒有學武的天賦,而是她一直都沒有用心去學過。看來以後,得好好學一學了,總被人這麼追殺,總要人這麼保護,這種感覺真不好!
她要做一個強大的人!強大到可以保護身邊的人,不要再讓身邊的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水姐姐的傷,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痊愈。
她盯著手里的金牌發呆,能用得到這種金牌做信物的,身份必定不低。難道是皇親貴族?可是,為什麼一次次跟自己過不去呢?莫菲兒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這時,亭子外傳來明月的聲音,「師姐,來,你慢些。」
莫菲兒抬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見明月扶著莫愁正朝亭子走來。她將手中的金牌和玲瓏玉簫收了起來,起身朝著她們走去。
「水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莫愁見莫菲兒一臉擔憂,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兒了,師叔耗損內力為我療傷,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莫菲兒走到莫愁另一邊,扶起她的手臂,「嗯。出來走動一下,也好。」
很快,莫菲兒和明月扶著莫愁,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子上。
莫菲兒正準備放開莫愁的手,莫愁反手握住她,款款說道,「菲兒,不要再自責了!我真的已經沒事兒了。」莫愁跟莫菲兒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她怕她鑽牛角尖,便出言安慰著。
莫菲兒輕輕地在她身邊坐下,她抿了抿嘴,才開口說道,「嗯,水姐姐沒事兒就好。你好好養傷,不用擔心我。」水姐姐真好,自己身體還沒好,卻擔心她心里的想法。有姐如廝,妹妹何求。
明月坐在莫愁另一邊,這些天,她衣不解帶的照顧莫愁,凡事都在親力親為,原本就不胖的小臉,越發消瘦了。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冰冰怎麼樣了?師姐,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找她?」
莫愁輕輕一笑,「我已經沒事兒了,總是在這里打擾人家也不好。明日我們就離開吧,一路上慢慢行就好了。」
「師姐,你真的沒事兒嗎?」
「水姐姐,這怎麼行?」
莫愁伸出兩只手,將她們兩人的手拉過來,放到腿上,緩緩地說道,「我沒事!明天就走!」
莫菲兒和明月見她心意已定,也不好再說什麼。
莫菲兒突然想到柳吟風離開時說的話,便開口說道,「可是,柳吟風說要我們等他回來……」
明月「噗」了一聲笑,「末兒,瞧你就那點出息!我小師叔要是一直不來,難道我們一直在這里等著啊?」
莫菲兒被她一笑,頓時羞紅了臉。她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明月,可不能再笑她了。等哪天她成了你的小師嬸嬸,有你好果子吃的。」莫愁話雖嚴肅,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笑意。
莫菲兒抬頭看了她一眼,故作氣定神閑的嗔道,「誰要做你們小嬸嬸了?平白老了一輩。」
「就你想做,就你想做!我還不知道啊,自從小師叔離開後,你日日拿著這玲瓏玉簫,睹物思人,說,這是不是小師叔送的?」明月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從莫菲兒身上模出了玲瓏玉簫,一個起跳,便閃了出去。
莫菲兒見狀,急忙追了過,「還給我!」
明月一邊跑,一邊吐弄舌頭,「不給不給,你來追我啊!」
莫愁看著她們你追我趕,好不快活。她心想,要是她們幾個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她想,她們也一定可以,一直這樣的!
在一間黑暗的密室里,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帶來一絲光明。
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在上首坐著。她鬢雲高聳,頭上層層步搖,珠玉生輝。
她身下跪著兩人,其中一人開口說道,「主子,請降罪!」可不正是刺殺莫菲兒的那名頭領?
那婦人抻手模了模腦後的頭飾,緩緩開口說道,「雪山老人的關門弟子,自然非你們能敵。天任,速速趕去黃州。避開那柳吟風,伺機而動,一定要帶活的回來。天影,這次就不用去了,還有其它事情要你去辦。」
「是!」兩人異口同聲。
待天任退出密室,那名為天影的黑衣人垂首問道,「不知主子這次……」
婦人突然開口打斷他,「哼,你帶人給我把她老家毀掉!我看看她沒有家了,還能去哪里?」
「是!」說完退了出去。
那婦人冷笑一聲,「賤人,我不會讓你的女兒好過的!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這窄小的密室里,顯得詭異莫測。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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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兒小劇場︰莫菲兒︰其實我是穿越來。
金眯眼(腦袋殼兒疼痛狀)︰艾瑪,我好像也是。
司空韻兒(一臉黑線)︰真巧,我也是。真是他鄉遇故知啊,來來咱們握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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