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戲子無情,黯然傷神
皇甫雷左看右看,疑惑的問道︰「二哥,你和常歡哥哥不是前去邀請戲子姐姐了嗎,人呢?」
皇甫雲悠閑的搖著扇子︰「她要我們先回來,隨後就到!」
「太棒了,又能听戲子姐姐唱戲了!」皇甫雷開心的就差點跳起來了。
「你听得懂嗎?」
「听不懂就不能听啦,哼!」皇甫雷一臉的窘迫,說完就跑走了。
這個生辰宴,雖然不如皇甫風成親那日熱鬧,但也算比平日熱鬧許多了,所有的下人都被允許前來入席,吃些好菜,喝些好酒,今天可算是下人丫鬟們的享福之日了。
兒從沒有過過生辰,被別人一一祝賀,此刻她的心別提有多興奮了,如果自己做了三少女乃女乃,豈不是每一年都可以享受到這樣的快樂?只可惜,雷少爺還是孩子一個,一點都不懂得女兒家的心情!我這個做丫鬟的,怎麼可以奢望成為三少女乃女乃呢?做個妾室也不算白白活了一場。
但是轉念一想,兒忙惱怒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光想著自己可以享福快樂了,可不能讓雷少爺成為別人飯後閑聊的笑話,丫鬟就是丫鬟,下賤就是下賤!妙兒倒是不為所動,面帶微笑,端莊賢淑,這也是她的一貫作風,看著所有下人吃喝說笑,這在桃花山莊也是個不能常見的場面。
當下人傳話,說一品紅姑娘已經到達桃莊的時候,常歡立刻以一個「我去方便一下」的借口離開了生辰宴。
皇甫雲低頭輕笑,常歡,你也太好笑了吧,這種借口你都想得出來?
「一品紅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常歡攔住一品紅的前行,微笑道。
一品紅臉上戴著艷麗的油彩,身著華麗的紅色戲服,只見她眉眼含笑微微頷首道︰「見過常公子!」
「讓我等了五個時辰,一品紅姑娘還真是難請!」
「越難請,自會越有人去請,若是這麼容易就請到我一品紅去唱戲,那豈不是猶如頓頓湯水毫無滋味了呢!」
常歡暗自佩服一品紅的聰慧,只好說道︰「姑娘說的有理,越是可貴越是值得珍惜,一品紅姑娘,請!」
一品紅剛進院中,便直奔戲台,唱著《百花艷》,原本一曲結束過後便要離場,是皇甫雲請求再獻上一曲,才又多唱了一曲《鳳求凰》。那些奏樂的下人都覺得奇怪,一品紅竟然會答應雲二少爺的請求,再獻上一曲,真是不易!
「你要怎麼謝我?」皇甫雲看著常歡,得意的說道。
常歡並沒有作答,反而一向冷峻的面容有些失落︰「皇甫雲,明日我就要回江家堡了。」
「那就把一品紅五花大綁抬去江家堡,再娶她為妻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你想听一品紅唱什麼她就得唱什麼,就不用再去不堪剪等上五個時辰才能听上一曲!」
「皇甫雲,我真的要走了!」常歡一臉嚴肅的看著皇甫雲,不理會他的玩笑話。
皇甫雲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再多停留一日吧,明日我在辦個什麼宴邀請一品紅。」
「我必須要回江家堡了,姑母還在等我回復轉告消息呢,我怕她擔心!」
皇甫雲嘆了口氣︰「我明白,那雲某也不做挽留了,只是……」
常歡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只是什麼?你舍不得我?」
「哈哈!是啊,舍不得呢,你走了以後,誰陪我一起無所事事,在煙花凡塵之地逍遙快活呢!」
常歡難得的沒有反駁︰「是啊,回去以後又變的清冷了,江聖雪又嫁進了桃花山莊,江流沙素來與我水火不容,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可笑可笑!」
皇甫雲拍了拍常歡的肩膀︰「我們以後會見面的,只是一品紅,你不跟她告別嗎?」
常歡看著戲台之上的一品紅,與昨日在闞雪樓跳舞甚是不同,昨日一身紅衣甚是妖嬈,今日穿著戲服,只覺得她高高在上,高冷不可攀,可是,為何總是想看到她?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常歡心底悄悄的蔓延著。
一品紅終究還是唱完了《鳳求凰》,也未告別便匆匆離開,常歡大口大口的喝著酒,皇甫雲只管一邊笑他一邊嘆著氣。
宴席散去,常歡把自己關在房中,收拾著行囊,有些心煩意亂。
夜已深,常歡夜不能寐,腦海里一直閃著白日生辰宴一品紅離開之時,皇甫雲對自己說的話。
「如果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她了,你會後悔今日沒有同她告別!」
「可是,以後若真的見不到了,我今日與她告別,又有何意義?」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總想著明日,那今日你就要飽受煎熬,你已經對一品紅放在心上了,就算不是愛,至少也有些牽掛,日後你也會懊惱你自己今日的猶豫!」
「一品紅,她好像不願意見到我,我與她告別,不是自討沒趣麼!」
「一品紅誰都不願意見到,但是桃莊的人前去邀請,她哪一次沒有前來?你不去試試,又怎知她願不願意見到你?」
「可是……」
「你還是常歡嗎?常歡是個從不把任何事情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敢說敢做,可你如此猶豫不決,實在讓我無法理解!不過就是跟一品紅告個別,日後再見也好說話,又不是讓你去殺了她!」
常歡突然從床上坐起,像是茅塞頓開一般︰「皇甫雲,你說得對,不去怎會知道她願不願意見到我呢!」
牽出一匹白馬,常歡便離開了桃花山莊。
月兒渾圓,無魚坐在房檐之上,看著常歡騎馬離開,慵懶的笑道︰「常歡還真去了!」
坐在無魚旁邊的,正是皇甫雲,他帶著今日擺生辰宴的好酒同無魚一起痛飲︰「常歡若是不去,我會對他很失望!」
無魚大笑道︰「對付女人,別人總是不如你,雲兒,你與那煙雨閣的紫風月怎麼樣了?」
皇甫雲由胸有成竹的興奮轉變為無奈的嘆氣︰「自那以後,我再也沒去見過她,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一直把紫風月當成紅顏知己一般對待,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怎知她卻對我獻出愛意,實在叫我苦惱不已,不過我皇甫雲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自尋苦惱實在愚鈍,無魚叔父,你說對吧?」
無魚勾起嘴角拿起酒壇子︰「只喝酒,不談女人!」
「對,只喝酒,喝完酒再談女人!」皇甫雲大口的痛飲起來。
無魚汗顏,無奈的也大口的痛飲起來。
常歡跳下馬,平日里沉穩高傲的模樣,也變得像個孩子,他對著不堪剪內大聲喊道︰「一品紅,你出來,我常歡要見你!」
那白發老嫗的聲音傳了出來︰「公子在這夜深時大呼小叫,實在叫我主人無法休息!」
「我知道這樣很失禮,可是我必須要見你家主人,求你轉告!」
「公子啊,不是老朽不幫你轉告,只是主人交代過,夜深休息之時,誰來都不會接見。」
「我常歡此生沒有求過任何人,今日就求您,幫我把你家主人請出來!」常歡覺得自己好像瘋了,為了要見到一個女人,竟然會如此低三下四的請求別人。
那白發老嫗嘆了口氣︰「好吧,公子,請在此等候!」
一品紅早已睡下,听白發老嫗這麼一說,本想不理,可是想起昨日自己在闞雪樓跳舞,被楊福用銅板割斷水袖險些摔成重傷,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後果不堪設想。
當一品紅披著披風走出房間時,白發老嫗還是很震驚的,一品紅向來隨心所欲,此刻能出來接見常歡,真是不易!
不堪剪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品紅披著白色披風,長發散落,神情疲憊而又冰冷的站在門口,看見常歡時,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常歡真的很像他,可是,卻沒有他的溫柔,大概也不會比他絕情了。很快她又恢復了冰冷,一步一步走下石階,站在常歡的面前。
常歡見到一品紅,難以言語的欣喜,但他只是很淡定的走到一品紅面前,有些高傲有些嘲諷的說道︰「你肯舍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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