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所謂的「愛情」
韓心菲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不知是地面冰涼的觸感,還是因為葉辰楓掃在她身上冰涼的目光,她又開始瑟瑟抖了起來,那股冰冷滲透到骨子里,刺痛著她的心。
「保安呢?把她給我扔出去!」莫嫣然看著韓心菲那副受盡委屈還默默承受,毫不反抗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地上的人抬起頭,雙眼空洞如一灘死水,掃了一眼莫嫣然,落到葉辰楓身上。
「我們自己會走!」劉子言擠入人圈,把西裝外套月兌下披在韓心菲的身上,擁著她站起身。
剛剛這邊的吵雜聲引來的眾人,他也是其中一個。他一直站在人圈外,看著發生的一切。理智一直在不停地告訴他不要管了,可他還是輸給了他的心。最終,他還是走了出來。那個她就那樣倒在那里,承受著打罵,承受著眾人異樣的目光。讓他怎麼能不管?
衣服帶著余留的體溫,把絲絲溫暖傳到了韓心菲的身上,可她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波瀾,依舊平靜如水,也依舊沒有從那個人身上移開過。
「嫣然!訂婚典禮已經晚了……」葉辰楓淡淡的扔出一句話,徑直走出了圈子。
莫嫣然稍稍一愣,提著裙擺追了過去。
淒慘的笑容從韓心菲的臉上綻開,周圍的人正用奇怪,嘲笑的眼光看著她。她可以原諒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她剛剛失去的是什麼,他們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他們不知道此時的她是多麼的無助,他們更不會知道那個男孩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她多麼想挽回,多麼希望他能回來,多麼想繼續他在一起,他們不知道這樣的她是多麼的絕望。
「各位來賓!不好意思,剛才出現了一點小插曲。訂婚典禮現在正式開始……」看到訂婚宴的男女主角重新回到台上,司儀之前沮喪的表情瞬間被喜悅替代,嗓門也一下子洪亮了不少。
圈子慢慢的疏散開來,韓心菲輕輕掙月兌擁著自己的人,無力的拖動著步伐,隨著他人一點點挪到開始的典禮上。
黑色玻璃面的t型台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漂亮的光芒。台上美麗可人的女子,俊美帥氣的男子,在眾人眼里顯得那樣的登對。可對于另外一個人而言,卻是那樣的刺眼……
一雙手搭在韓心菲的肩膀上,把她轉了過來,面對著自己。
「別看了……」劉子言的聲音輕輕的,生怕稍微大一點,她就會破碎般。
韓心菲沒有一句話,只是靜靜的望了一會兒眼前的人,然後離開。
「麻煩兩位,請出示一下……」前台小姐看著兩個女孩橫沖直撞進了酒店大廳,站起身。可後者卻完全無視她,直直的朝著電梯跑過去。
「那個……邀請函……」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前台小姐無力的癱坐回椅子上,一直保持的禮貌笑容也消失在臉上。之前那一男一女折騰了半天才走,這又來了兩個。
「不好意思,請出示下邀請函!」電梯門口的兩個男子,同時伸出手將倆人攔住。其中一個男子開口,語氣中盡顯疲憊。
「滾開!」夏玲萱一把打掉攔在面前的胳膊,眼中的冰冷讓後者順著腳底升起一股寒流。
「我朋友在上面突然心髒病發,我們接到電話要趕快送去醫院,如果晚了你們負責嗎?」陶莫莫上前一步,擋在另一個人面前,夏玲萱這脾氣一上來,她可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情。
「可是……」兩個男子面面相窺,有這種事?可是他們並沒有接到通知啊!
「別可是了,救人要緊啊!」陶莫莫推開兩個猶豫不決的人,和夏玲萱上了電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邊的燈光逐漸亮起……
韓心菲靠在後座上輕輕閉著雙眼,以至于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但是她臉上的淚水在霓虹燈光下,在黑夜里格外明顯。第一次,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了一點色彩,周圍一片暗淡的灰色,就連霓虹燈光也全部都是慘白色,顯得毫無生氣。
已經幾個小時了,劉子言雙手掌著方向盤,雙眼緊盯著前方的出租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跟丟了。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只知道他無法放任她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就算她不要需要他,就算他不能替她分擔她的痛苦,但是他至少可以陪她一起……
終于,前面的出租車緩緩減速停了下來。劉子言不敢離得太近,遠遠的看著車上的人走了下來,便趕緊熄火跟了過去。
韓心菲拖著筋疲力盡的身子,漫無邊際的走著,劉子言靜靜的跟著。直到她的身影停在沙灘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現在已經和行尸走肉沒什麼區別。
韓心菲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腦海中反復出現著他的好,他的壞,他的話,他的溫柔,他的一切……
「你會哭嗎?你看見我哭得時候,你心里會哭嗎?你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你哭了嗎?」韓心菲大聲喊道,淚水再一次不顧一切的流了出來,「我不相信我自己,你不會傷害我的,你是喜歡我的,我說的對嗎?」她的聲音逐漸變小,慢慢變成了哽咽。「那是你嗎?你不是溫柔的嗎?」
「結束了?真的一切都結束了嗎?」她嘴角上揚,臉上淒美的笑容讓人心疼。「都說男人不容易被感動,所以我用盡了我的感情去喜歡你,可還是一點都沒有感動你,是嗎?是我不再配讓你感動,還是你鐵了心要將我推下懸崖?」
想著曾經對彼此的諾言,想著他離開時那沒有任何留戀的眼神,一向堅強的她,在一瞬間變得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
也許,他是真的不愛她了,有些人一旦走了就再也不會回頭了,無論多麼努力也真的挽回不了了。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到最後竟然全部都只是徒勞,都是在做無謂的掙扎而已。
或許,這些她都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韓心菲搖搖一晃再也站不住,倒在了沙灘上,撕心裂肺的放聲痛哭……
隨著淚水流出的,是一直以來所有美好的回憶,是所有幸福的憧憬,是她最愛的人,是她最無法離開的人,是她自己的殘骸,是她心里的血,是她感情上所擁有的一切……他們,都隨著這淚水流走了……
淚水滾燙,心卻冰涼!此時,那所謂的「愛情」,只是一張薄薄的紙,早已被淚水浸透……
作者的話:
用夏玲萱的話來說,韓心菲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萬分之一的機會,她嘗試的是血淋淋的結果。她已經筋疲力盡,可是命運卻沒有打算放過她!更殘忍的事情在後面等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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