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來有音樂天賦嗎……」
直到進入屋內，艾萌卻仍然還是入墜夢的表情，音樂什麼的好像離她的生活太過遙遠了，特別是女高音，那應該是專門唱「高雅藝術」的吧？必須是不愁生活的有錢大小姐才能玩得起來。
「不是音樂天賦，僅僅是聲音天賦哦，除此之外還與听力、記憶力、創造力，甚至身體因素有關。
像你現在的身體就太過瘦弱了，肺活量太小氣自然就很短，沒有充足的體力則根本無法在跳舞的同時還堅持唱歌。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歌手可不容易，如果是歌唱家的話要求還會更高一些——畢竟那是由專業人士而非歌迷去評判的領域。」
初音雖然並沒想要打破艾萌的幻想，但她的話還是將這個格外內向的普通少女拉回了現實里。
果然，想當一個合格的歌手都不那麼簡單，更何況是歌星甚至歌唱家呢？
這個世界上長相比她漂亮，天賦比她出眾的女孩有的是，但其又有多少真的能在音樂這條道路發展下去，並且最終獲得成功的呢？
像師範大學的音樂學院里就有許多那樣的女孩，艾萌倒是和她們沒有什麼接觸，這是她們既然考到了這里，那麼多半就是打算以後當個音樂老師的吧？但即使是對音樂界一無所知的艾萌也知道，一個普通的小學音樂老師，那基本上是沒有前途可言的。
「咱們師範大學就有音樂學院，以後你可以試著去蹭蹭課，並且請音樂學院的老師額外輔導你一下。
如果你在唱歌方面真的很有潛力的話，或許可以考慮轉入音樂學院。」
大概是心有靈犀，楚方這個時候也想到了本校的音樂學院，只不過和楚方的樂觀不同的是，從小到大一直嚴重缺乏自信的艾萌對于自己在音樂領域的未來十分悲觀，她並不認為像自己這樣的笨女孩能在音樂方面超過那些已經練習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同齡人。
——雖然專門搞藝術的學生和專門搞體育的學生一樣，化課分數通常不高，大多數都是「差生」甚至「壞學生」，但是既然他們能夠進入這個專業，就說明他們在這個領域里都是很有天賦的，甚至很多人天賦還很高，即使自己也有一定天賦，但是自己卻從未受到專業訓練，又怎麼可能是人家的對手呢？
「我、我恐怕不行……而且我對音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家里人更不可能讓我轉去音樂學院。
進了音樂學院，那以後要是失敗了就只能當音樂老師了吧，和主科老師根本沒法比啊。」
除了自信不足之外，艾萌倒是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身為一個年輕女孩卻沒有被明星夢沖昏頭腦，她也算挺不簡單的了。
而艾萌所擔心的這個問題就連楚方也不敢打保票，這個時候說什麼「加油」、「你一定行的」、「只有努力就一定能夠成功」無疑是不負責任的，身為一個久經「考」驗的華夏學生，大家都很清楚有些事情光靠努力是沒用的，因為在你努力的時候，比你更聰明的學生同樣在努力，最後大家拼的除了天生的才智之外，或許就只有學校教學質量、高考地域差別、家長人脈關系了。
而像師範大學的音樂學院……最大的作用或許也就是培育一批普通的小學音樂老師，再培育一批二女乃小三罷了，歌星和歌唱家那是基本沒戲，歌手的話如果不紅那還不如音樂老師，甚至當二女乃小三都比成天混跡于酒吧夜總會的歌手更有錢途。
稍微考慮了一會兒，楚方提出了一個比較庸的方案︰
「不管怎麼說，你就先當個業余愛好學學看。
轉院的事情是我欠考慮了，而且就算你想轉，恐怕也不是可以隨便轉去音樂學院的——畢竟那邊的學生是通過藝術考試進來的，而我們是通過高考進來的。」
說到這里，楚方先是頓了一下，將視線從艾萌的臉上移到了地面，然後才接著對她說道︰
「另外，如果不是成為歌唱家的話，我倒也並不太建議你去當什麼流行歌手——哪怕你很有可能成為歌星。
而且就算歌唱家，也未必就真的是那麼‘安全’的，嗯……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過歌星的收入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的確不菲，就算說成為歌星可以改變普通人的命運也不為過，所以我也沒有理由阻止你往娛樂圈發展。
只不過身為一個不合格的經紀人，我覺得你很有必要考慮清楚‘潛規則’的問題。」
更那啥的話楚方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既然他連「潛規則」都說出來了，那麼就算艾萌再笨也已經非常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是令少女十分害羞的對話，但也是令少女十分開心的對話，不管怎麼說，楚方都是在認真地替她擔心吧？或許還會有一點點嫉妒、佔有欲和保護欲？
艾萌還沒開始學習心理學的課程，所以她也分析不出楚方此時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楚方並非對她漠不關心、毫不在意，而她的直覺又告訴她，這種關心和在意絕對不僅僅是朋友之間的友情。
「那、那你也來當我的經紀人怎麼樣？有希、御阪，還有新來的初音和黑貓不都是你手下的Coser嗎。」
鬼使神差之下，其實寧肯安安穩穩地當個小學語老師也不願意去當歌星的艾萌竟然向楚方發出了這樣一個「異想天開」的邀請，讓楚方驚訝得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過楚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對艾萌實話實說——
「嗯……說實話，我根本沒打算向娛樂圈發展，和我簽約的有希她們也都是玩票性質的Coser，哪怕是初音也一樣。
她們的Cosply活動主要是出于興趣，隨便也是預先幫助我的游戲公司積累人氣，並沒有太多盈利方面的考慮，商業活動根本不會參與，就連動漫展也只參加最有名的Comke。
如果你選擇我來當經紀人，那麼當然是不可能被‘潛規則’的，但想要發財也絕對是不可能的，或許每月收入只有幾千也說不定。
我的真正事業是游戲……或許還有動畫公司，但絕對不是經紀人，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開發你的商業價值，就算是主動找上門來送錢的，我可能也只會挑那麼七八個非常有需要的合同來接。
因為我並不是需要靠你來吃飯的經紀人，我自己當老板的賺錢速度是你成為歌星歌後也趕不上的，我首先肯定是為我自己的公司工作的，其次才是為你工作——或者說你簽在了我的名下，就變成了為我的公司工作的宣傳人員，和普通的歌手完全是兩碼事。」
「這……」
楚方的回答令艾萌非常意外，不是因為他的「恐嚇」，而是因為在他的話語，他那個尚未正式建立起來的游戲和動畫公司的興旺發達就好像是上天注定了似的毋庸置疑。
艾萌不知道楚方究竟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公司這麼有信心，但她很清楚她的「男朋友」從來都不會信口雌黃，甚至一件事情他必須得有成的把握才肯做出承諾——那也就是說，楚方現在之所以能夠像敘述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一樣來「預言」自己的成功，是因為他已經確認自己掌握了成功的鑰匙嗎？
下意識地，艾萌的目光挨個掃過了站在楚方身邊的初音、有希和御阪妹妹。
她們三個，再加上獨自在廚房里演奏著「鍋碗瓢盆協奏曲」的黑貓，這四個奇怪地稱呼楚方為「主人」的女孩，難道就是楚方的信心來源嗎？
不……或許只要編程十分厲害的有希一個人就足夠了，艾萌雖然不清楚她的編程水平到底有多厲害，但是能夠讓比這個世界上99.9999%的人都更加謹慎的楚方也提前預言了自己的勝利，那麼有希說不定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編程專家呢！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可怕，如果楚方能夠得知艾萌此時的猜測，一定會驚得下巴直接掉到地上，又或者是一個高蹦起來撞破了天花板。
——現在華夏的黑客或黑客團隊「無名氏」已經被公認為全世界最厲害的編程專家了，只要艾萌再稍微動動腦筋往那個方向想一想，她就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發現「無名氏」大神真正身份的人。
但好在艾萌對電腦啦程序啦黑客啦什麼的完全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或許只有學……不對，教育事業……也不對，她唯一感興趣的或許就只有「楚方」了，「愛情使人盲目」，作為一個長久以來的單相思貌似正要獲得「回報」的女孩，艾萌的眼里、心里已經根本裝不下除了楚方之外的任何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