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縱橫 第四章 焦急等待

作者 ︰ 惠平

流雲血遁回山里,直接回到洞府運功調息。他之前的暗傷就是被孔文軒的尸氣入體所致,剛才雖然沒被黑氣侵入,可多少受到影響,導致舊傷復發,幸好吞了政富的金丹,才得以暫時壓制。

對于吞噬自己的弟子,流雲絲毫不覺愧疚,在他看來這些弟子本來就是他的工具,平日里虛情假意的關心他們,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加死心塌地。

短暫的調息之後,流雲就迫不及待的取出乾坤袋,將黑玉守魂棺取出來。貪婪的望著眼前的寶物,靈識不斷在上面探視。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才停下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經過這幾百年的孕育,這黑玉守魂棺竟然晉升到了靈器,哈哈哈……」

在修真界,武器防具各種裝備共分法器、寶器、靈器、仙器四級,每級上中下三品,像這種寶器晉升到靈器是非常罕見的,這讓流雲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今天的事大大出乎流雲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懷疑孔文軒沒有死,順帶以此為借口滅了孔家,以絕後患。誰曾想被流雲歪打正著孔文軒真的沒有死,還祭煉出那麼多的僵尸,上千只啊,那絕對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流雲清楚只要向修真大派告發,那麼孔文軒肯定會像當年于恨天一樣被無情滅殺。不過流雲是個聰明人,他細細思量,孔文軒一定也有自己的限制,不然他不會委曲求全放任自己拿走黑玉守魂棺,所以流雲不著急告發孔文軒,不然會影響他的計劃,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孔文軒突破限制之前完成自己的計劃,然後告發孔文軒。

想到這流雲立刻吩咐親近的弟子讓他們時刻注意孔家動向,而自己直接閉關,他要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流雲默默一算。

「只要半年,半年以後就是我流雲揚眉吐氣之時!」

流雲閉關了,整個門派都陷入一片緊張之中,山中弟子嚴密巡邏布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山中充斥著詭異的壓迫感。而這一切都和孔八無關。

這十天來孔八異常的勤奮,而今天是政富和父親約定好的日子,孔八反而變得平靜起來,沒有了前幾天的不安和忐忑。小蘿莉把早飯送來孔八就沒有吃,靜靜的坐在床邊,安穩的等待著。

他盤腿而坐,輕輕閉上眼楮,平靜的一呼一吸,任由自己的身體自行運轉。慢慢的,他的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慢。他感覺到一個強大的呼吸頻率正和他呼應,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去和那個呼吸保持一樣的頻率。

可是對方實在太過雄厚,即使孔八想要和他的頻率呼應都很困難,孔八對靈氣的吸收由口鼻轉變成全身,毛口都開始吸收靈氣。經過不斷努力,終于他做到了,他的呼吸頻率和對方重疊了。

他像是站到對方面前,那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峰,讓孔八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他順著山路漫步走上去,嗅著甜甜的花香,如夢如幻!這不正是流雲山嗎?

小蘿莉推門進來的時候已經正午時分了,手里端著飯菜,進門以後看到沒有變樣的早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將熱騰騰的午飯放下,端起早飯往外走去,就在她轉身的時候,瞥見盤腿而坐的孔八猛的嚇了一跳。

此刻的孔八穩如磐石,就像入定了一般。小蘿莉從小就耳聰目明,尤其對周圍的人都能有所察覺,有時候別人還沒走近她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這純粹就是一種直覺,而此刻她根本感覺不到孔八的存在,出于好奇心驅使,小蘿莉慢慢的湊了上去,當接近孔八的時候,她終于能感受到微弱的吐息,還有厚重的生命氣息,就像大山一樣。這原本是很矛盾的,這麼雄厚的生命氣息卻出現在吐息微弱的人的身上。

小蘿莉就像看見一件漂亮衣服一樣,瞪著大眼楮,看著孔八。

孔八還在剛才的幻境里彷徨,感受到有一股綿綿不絕的生命氣息正向他靠近,如同和煦的陽光一般,讓孔八忍不住睜開眼楮,他看見的是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如湖水一樣清澈、明亮,卻隱藏著能夠看穿一切的銳利。

孔八一睜眼,小蘿莉立馬回過神來,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迅速的跑了出去。

笑著看小蘿莉跑開,孔八模模咕咕叫的肚子,看著桌子上的兩份飯,不禁食指大動。三兩下把熱乎乎的午飯吃掉,模著還是感覺空空的肚子,把另一份涼透了的早飯又吃了個干淨。當孔八把最後一粒米吃進肚子里,他的肚子還是感覺空蕩蕩的。不斷咕嚕咕嚕的宣泄著不滿。

無奈的孔八走出屋子,這是一個別致的小院,屬于政富的,作為最受流雲喜愛的弟子,政富的院子絕對是山里排的上號的,中間正對門的是一間氣派的房間,雖然別致卻是金碧輝煌,相比孔家的房產也是毫不遜色。孔八的小屋在左邊不起眼的角落,緊挨著放雜物的房間,這樣的小屋在這個院子里只有兩個,另一個在右邊,緊挨著廚房,那是小蘿莉的房間。中間隔著院里種植的花花草草。

拍了拍還在咕嚕咕嚕叫個不停的肚子,孔八向對面小屋走去,雜物房對著廚房,這是什麼布局嘛。孔八邊走邊想,忍不住一陣月復誹。

走到小蘿莉的小屋,孔八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門輕輕的開了條縫,小蘿莉透過縫隙膽怯的看著孔八,孔八不好意思的笑著道︰「還有吃的嗎?我餓……」

小蘿莉眨了眨眼楮。輕輕開了門走出來又把門關上,緩步向廚房走去,孔八在後面跟著。來到廚房里面還有些中午的米飯,一邊桌子上的大托盤上擺放著讓孔八這個公子哥都感覺奢侈的菜肴,其中不乏山中珍饈和海鮮,在他們這個距海偏遠的地方,新鮮的海鮮是十分稀有的,這樣的飯菜不用說就知道是政富的,看樣子是沒動就撤下來的樣子,那麼他去孔家還沒有回來,這讓孔八放心了許多。

小蘿莉麻利的給孔八收拾出一些還有些溫熱的飯菜,孔八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吃起來。不一會就吃了個干淨,看著孔八意猶未盡的表情,小蘿莉懷疑孔八是不是這十天一直沒吃飯。

沒辦法,小蘿莉把政富的那份放到孔八面前,孔八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個我可以吃嗎?」

小蘿莉點點頭,孔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政富是個極為挑剔的人,他不會去吃剩下的飯菜,甚至涼了都不行,而每頓飯必須是豐盛的甚至是奢侈。經常一個人要五個人的量,可他只是每樣吃幾口。對于金丹期的修真者來說,完全可以幾天進食一次,甚至可以闢谷,完全依靠吸收天地靈氣來維持自身,政富只是為了滿足口舌之欲。

孔八狼吞虎咽的吃光了五個人分量的飯菜,然後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不好意思的看著小蘿莉「還有嗎?」

小蘿莉確信,孔八不是十天沒吃飯,而是一個月沒吃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孔八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吃,這麼長時間了,他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鄭重說道︰「我叫孔八,你叫什麼名字?」

小蘿莉听到孔八的話兩眼犯紅,臉頰微顫,貝齒用力的咬著嘴唇,委屈的扭頭跑開了。

孔八莫名其妙的呆在一邊,不明白為什麼問個名字就弄的小蘿莉這般樣子,難道她以為我在調戲她?不會吧,世俗的社會是很封建的,可能無意中一句話就會被當成流氓無賴。可孔八思前想後怎麼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說錯了。

從廚房出來,孔八看見旁邊緊閉的門,過去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一點回應。

孔八無奈的道︰「雖然我不知道哪里做錯了,可我還是要跟你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有謝謝你的飯。」

說完,孔八抬手,想再敲敲門,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下,慢慢轉身走了,不時回頭看看始終緊閉的門,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間依舊沒有開啟。

屋里的小蘿莉早已淚水泛濫,哭花了臉,可任憑淚水向黃河決堤一樣洶涌,喉嚨里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孔八回到屋里,晃了晃腦袋,不去想剛才的事,靜靜的等待著,等待父親和政富交涉的結果。

父親一定會想辦法把自己救出去的,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離開暴虐的政富,那這樣也就離開了對面的小蘿莉……一想到這,孔八又深深的不安起來,好像馬上就會錯過很重要的事情。

十六歲的孔八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還沒有進行成人禮,始終算個孩子。可給他保媒拉線的人早已擠破了孔家的門檻,雖然孔家是賣棺材的,听著讓人毛骨悚然,可如果把棺材賣到了整個國家,那這碩大的家業就讓人垂涎三尺了,孔家的獨子,這讓一些小的貴族都想把女兒嫁過來。孔八的父親對于婚事一直緘默,好在孔八也不著急,整天跟家里一群家丁在大街上溜達,調戲良家婦女,而調戲的程度只局限于直勾勾的盯著看。畢竟孔家家教嚴厲,孔文軒看著斯斯文文的,可觸犯了家規,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見到小蘿莉以後孔八心里莫名的情緒被調動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可當他想到要是回家以後就見不到小蘿莉了,原本的興奮和欣喜就會蕩然無存,等待的心情也變得焦灼。

日落西山,明月高懸,小蘿莉姍姍來遲的晚飯放到桌子上,把早上和中午的碗筷收拾了,轉身飛快離開。孔八看著外面漆黑的夜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難道父親和政富的交涉失敗了?那父親怎麼樣了?怎麼不見政富回來大發雷霆?各種困惑圍繞著孔八,百思不得其解。

肚子再次咕嚕嚕叫起來,對于十六歲的少年來說,填飽肚子才是首要的,而且小蘿莉的手藝真的很棒。來到飯桌前,桌上滿滿的一大碗飯,外加兩個饅頭,菜也是平時的兩倍,很明顯,小蘿莉看到孔八中午的表現故意多給他加的量。筷子下面放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小雅」。

孔八輕輕念了兩遍︰「小雅,小雅,小…………啞?原來是個啞巴。」

至于這加量的飯菜,孔八可沒有昨天的胃口,只是向往常一樣吃了少許。

等到小雅來收拾碗筷時,看到剩下許多的飯菜,皺起眉頭,孔八不好意思道︰「我平時吃的不多,昨天是例外,你按以前的量準備好了。」

小雅點點頭,把碗筷靜靜收走。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天,孔八重新開始修煉《血氣訣》,這次孔八依舊按照書上教授的方法不斷調動著身體里的血氣,突然一股強大的血氣包含著無與倫比的戾氣從丹田里升騰起來,瞬間充斥著身體,孔八按照書中所說引導血氣在體內運行,血氣訣基礎共分三層,第一層感受血氣,第二層引導血氣在軀體運行,第三層血氣沖盈四肢百闔,做到收放自如,而想要完成這三層脾氣暴虐者需要半年到一年,脾氣溫和者要一到兩年,而孔八修行好幾天連血氣都感受不到,今天第一次運行血氣,先是丹田,內髒,軀體,四肢,經脈,一氣呵成。最後收于平靜。就這樣成了!

孔八一陣熱血沸騰,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欣喜的把書收起來。他感覺這次能夠這麼輕松的練成,跟前些天能夠感受大山的呼吸有關。

整個門派好像已經把孔八給遺忘了一樣。政富更是一去不回,孔八開始大膽的在院子里活動。小雅每天三餐按時送來,孔八憑借厚臉皮慢慢和小雅套著近乎,雖然效果不明顯,可聊勝于無。而另一方面,孔八發現有一位經常給院里送菜的師兄,屬于門派的雜役,基本沒什麼修為,剛開始對孔八挺傲慢,孔八把身上帶來的一些瑣碎銀子給了他,他就知無不言了,從他嘴里孔八得知,掌門流雲道人閉死關,門派上下都籠罩在緊張的氛圍當中,至于政富,從流雲閉關開始就一直沒出現過。

孔八算了算日子,政富消失的時候正是和父親約定的時間。這讓孔八更加困惑。

隨著時間的推移,政富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而這個別致的小院里只剩孔八和小雅兩個人。孤男寡女,這種危險的組合再加上山里僻靜的環境,造就了孔八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這天早上,小雅送來早飯,孔八終于下定決心,開口道︰「小雅,咱們……出去轉轉吧!」小雅吃驚的看著孔八,驚恐的拼命搖頭。

孔八接著道︰「老在屋里待著太無聊了,我都快悶壞了,你也很無聊對吧?」

小雅頭像波浪鼓般不停的搖著,孔八只好無奈道︰「好吧好吧,不出去了。」

听了孔八的話,小雅立馬欣喜的點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猶如盛開的鮮花,孔八都看呆了。覺察到孔八直勾勾的眼神,小雅臉頰一紅,低頭跑開了。

等到小雅過來收拾碗筷時,悄悄的放下一本書離開了。孔八拿起來,心里一片溫暖,小雅是怕自己無聊,才給自己準備的這本書,多麼體貼的女孩。孔八坐下來認真翻開書本,這是一本介紹妖獸的書,而里面的妖獸有的是孔八听說過得比如︰麒麟、鳳凰、青龍、白虎……這些都只存在于傳說當中,而且早已超出了妖獸的級別,而進階成神獸。

孔八驚訝的發現他听過的那些都是神獸,而且都已經消失在傳說當中。至于書中重點提到的妖獸才真正讓孔八大開眼界。書中所說的妖獸都是真實存在的,如橫公魚,生于石湖,此湖恆冰。長七八尺,形如鯉而赤,晝在水中,夜化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烏梅二枚煮之則死,食之可卻邪病。狸力︰豬狀獸,腳後有突起,聲音就像狗叫。有操土之能。再比如腓腓有點象狸,白色的尾巴。養之可以解憂愁。孔八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給小雅捉一只腓腓。

孔八津津有味的看著,這本書給他打開了另一扇大門,這些妖獸大多生活在僻靜的森林或者遙遠的深山,不願進入人類的世界,而一旦有妖獸進入人類的世界,或者人類打擾了妖獸的清淨,必然會是一陣腥風血雨。修為有成的妖獸會結內丹、開靈智、吐人言。妖獸內丹對修真者來說絕對是大補之物,而且妖獸渾身都是寶,所以會有大批的修真者深入山林去獵殺妖獸。

妖獸的修煉不比人類,人類可以有獨特的修行方法,而妖獸大多靠著吸收日月精華和天地間的靈氣,是真正的吸收,與人類的吐吶和打坐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妖獸的生存環境也是異常惡劣,同類的競爭,相互廝殺。能夠生存下來的妖獸無疑都異常強大,同等級而言,人類仗著飛劍和護甲也要群毆才能擊敗一只妖獸,如果遇見以速度見長的妖獸,擊敗容易,想要擊殺卻是千難萬難了。

看到這,孔八不由的一陣惡寒,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魔獸大多凶殘,畢竟是生存環境所致,而滿口仁義道德的人類為了自己的修為提升竟然要殘殺魔獸取其內丹。

雖然孔八不是素食主義者,可當他想到要去無故殺害一只能夠口吐人言的妖獸心中滿是抵觸,能夠修煉到那個程度的妖獸都是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洗禮,殺他們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在正常人的認知里,妖就是妖,哪怕修行到最後能夠幻化人形,那也還是妖,殺妖取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猶豫,哪怕是最最仁慈的高僧,如果讓他面對殺一妖救一人的選擇,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只是孔八心里終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不是認知上的偏差,而是源自內心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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