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安良走了進來,「皇上,閔風過來回話了。」
「他怎麼說?」
「回皇上,閔風說那人後來確實回到原處尋過東西,沒尋到頗為失落,後來閔風跟著他一路到的城南升平坊。」
「小倌?」蘇縝說完後又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那人長得倒是清秀,但若真是小倌,倒不至于穿的那麼差。
「閔風說他是從蒔花館後廚的門進去的,應該是雜役,他暗里看了一會兒倒是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哦,閔風還說,那人沒什麼內力修為,頂多算是身手靈敏些罷了,談不上會功夫。」安良說完低了頭站到一邊,「皇上可要召閔風進來問個詳細?」
蘇縝又把托盤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掃了一便,將那照片拿了起來,對安良揮了下手,「這些拿下去收著。」
安良端起托盤領命而去,蘇縝又瞧了瞧照片上的兩個小孩,目光在那男孩的臉上停了停,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順手拉開暗格丟了進去。
酉時,到了起燈的時辰,蒔花館這種地方便開始忙了。後廚里,夏初奮斗在一摞摞的髒碗中,用刷子蘸堿水奮力地刷著污物。
半月前她還在車水馬龍的都市,那時她也是這樣,在一家餐館的後廚里奮力地刷著碟碗,快收工的時候她走出後廚去休息,剛走了幾步,就听見一聲巨響,身後一股熱浪把她推得她幾乎是飛出門的。
等她從地上爬起來時身邊一片已是火海,她本能的往外跑,等跑出來就發現一切都不對勁了。
夏初後來回想起來,那餐館大概是燃氣爆炸了。她想到這點時難過了好一陣,那後廚的人待她都不錯,老板娘念她是孤兒勤工儉學,常會多給她一點錢。如今她被崩到了這里,其他人卻不知道如何了。
至少她離開火場的時候沒有看到別人。
她是在火場旁邊遇見的李二平,那天李二平正從家去蒔花館經過那里,見她衣衫不整便從包袱里掏了衣裳給她披著。夏初腦子空空滿心茫然,遇見了李二平就像遇見了救苦救難的菩薩,想也沒想的就跟著李二平走了。
李二平一路沒理她,快到蒔花館的時候才回頭對她說︰「姑娘,我要去的地方可是青樓,你快別跟著我了。」
夏初直愣愣的看著她,臉色蒼白,囁嚅半天只說了一句︰「我害怕。」
除了當年遭遇家中巨變,悉聞父母哥哥遇害時她感到過恐懼之外,她還從沒有那麼害怕過。遭遇氣爆已經夠嚇人了,死里逃生後,竟發現連時空都變了。她覺得自己的心髒真是足夠強大,換了別人怕是直接嚇死了事了。
「你是尹府的人?你可還有家人?」李二平問她。
夏初捏了捏衣服里的錢包,點點頭又搖搖頭。李二平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莫不是嚇傻了?真是……」
李二平比夏初大一歲,與夏初身材差不多,也是瘦高瘦高的。她家也是窮苦人,莫名其妙撿了個姑娘無處安置,只好也將夏初扮了男裝,帶她進了這蒔花館的後廚做雜役。
夏初用了兩天的工夫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眼下既然來之也只能安之。總的來說,她的生活與以前也差的不太遠,以前她在後廚刷碗,現在還是在後廚刷碗。
只是可惜了她的夢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回去,古代往那去找燃氣爆炸呢?而她也不能平白的去點了誰的房子,再者,萬一大火里回不去怎麼辦?她不願意用燒死自己這法子去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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