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狠妃,vip第六十六章,夢斷藍橋,記憶篇5.
待人都走光後,疑惑道︰「雪兒,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朋友借錢。舒愨鵡」她宛然一笑,眉色輕松。心中卻低低咬牙切齒。
北宮晟!你這死男人,要不給我把錢還上我跟你沒完!
許纓知曉她在騙自己,這麼緊急的任務,而且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上京,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雪兒,你……。鈁」
「許姨,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不論听到什麼風聲,都要安安穩穩呆在琢玉樓,哪里都不要去。」她笑著吩咐著,一邊接過許姨遞來的桂圓紅棗湯,毫不客氣的朵頤起來。
「這怎麼跟餓了三天似的。」許纓詫異的看著她急喝的模樣,心疼的替她擦擦嘴。坐在身邊緩緩道︰「你要出嫁,我怎麼也得去,我已經有過遺憾,不想再有。」
睿兒已經去了,雪兒就是她人生全部的希望,她不能讓心底的遺憾帶到棺木中去。她要給雪兒篦頭,要給雪兒綰發,要給雪兒親手系上同心鎖,做娘該做的一切翰。
納蘭芮雪聞言微怔,看著她眼底盈盈的水光,尷尬的惻惻頭。「我……已經嫁人了。後日的只是個幌子。」
這便是她為什麼要走一趟睢陽城的目的,這個對她來說,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定還在等著她,盼著她。拒絕的話如果不是她親自來說,只怕誰說許姨都不會放心。
許姨可能會義無反顧的來上京,可現在納蘭家遇到的風波,她卷誰進來,都不會將許姨卷進來。
這麼多年,她們情同母女,即便是娘活著的時候,她也是跟許姨感情更好些。她怎麼忍心讓許姨陪她承受牢獄之災,顛沛流離?
「已經嫁人?」許纓怔愣,驚的蘭唇久久未合。
「嗯。」她含羞垂頭,有些難以啟齒。
昨日帝陵里的叩首天地,她已經是他的妻子。更別說懸崖邊她對天啟誓,更別說更早的她身心交付。
想起他,唇角不由浮起梨花般的淡笑,縴長睫毛看著眼前的虛無輕撲,陽光鍍在她臉上,美得如春日翩飛的蝴蝶。
許纓靜靜看著她恬靜菀笑的模樣,瞟了眼她脖頸因低頭露出的痕跡後,嘆氣道︰「你娘說你性子隨我,我倒覺得你還是更像你娘一些,做事總是如此驚世駭俗。嫁人……,只怕只是私定終身吧。」
「私就私吧,自己喜歡便好,在乎那麼多虛的做什麼。」她不置可否一笑,繼續埋頭喝湯。
對她來說,她真不在乎這些。
「那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瞧瞧?」一句喜歡,許纓已得知她的心意,瞧著她眉眼透出的歡喜,知道已多說無用,但如此草率,實在是……。
她心中咯 一跳,面容上泛起幾許紅暈,是該帶著他來見見,等有機會的吧,眼下即將大戰,怕是沒有時間了。
唇角浮起淡笑,她微頷首道︰「好,等有時間帶來他,讓他給你叩首敬茶。」
許纓聞言宛然淡笑,美的若九天仙子,唇角淺淺的兩璇梨渦讓她微微怔神。輕捋著她的青絲笑道︰「我又要這些虛的做什麼?敬茶倒不必了,若你能跟他一起叫我一聲娘,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娘?……,提起這,不由想起記憶中那個咋咋呼呼,沒事天天追著她,教她怎麼抓蛇,養蜈蚣,怎麼撥算盤,討價還價的女人,不由嗤笑出聲。
納蘭芮雪不喜歡喧鬧,娘親跟爹都是喜歡熱鬧的人,可她偏偏就生了個喜靜的性子,就算幼時再活潑,也喜歡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呆著,臨水作畫,凝香讀書。
或許跟她比起娘親更喜歡許姨有關系,許姨總是溫婉動人。在她心里,娘就應該是長線密密縫,溫湯茲茲補,清唱童謠,柔柔綰發的形象。
而不是像她的娘那樣……,
早該稱許姨一聲娘了,只是一直以來,總是沒有契機,或許等她帶著北宮晟那一日來,兩人一起改口會好些。
「會有那麼一天的。」她反手抱著許纓的腰,笑道。「對了,許姨,你可喜歡北昌?」
她想好了,若此戰她能活下來,肯定會隨著他去北昌的,到時候她想帶許姨一起去,贍養她終老,若將來她有孩子了,也能慰藉許姨此生的遺憾。
許纓聞言身子猛然一怔,黑瞳急速收縮,末了,顫了顫聲道︰「不喜歡。」
快速的回答與僵直的身軀讓她心頭劃過一陣狐疑,抬眼瞟去,順利抓住她來不及隱藏的悲傷。
「我去看看水晶糯米糕蒸好了沒,你吃點。」見她打量的目光傳來,許纓急忙松了手,轉身出去。
納蘭芮雪青黛微皺,泛過陣陣思索。
北昌?難道許姨跟娘都是北人?想起爹跟許姨都不願提及的外祖父家,她終于有了些眉目。
蘇?蘇!她心念一動,或許找個時間問問蘇子安可否知道藥典世家蘇氏。至于許姨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她不是不好奇,只是不忍心揭開許姨心里的傷疤。
如果她不願提及,便算了吧……。
正在思索,一名琢玉樓的死士回來稟報。她拋開紛擾,繼續沉心做事。
***
廚房中,許纓看著蒸籠上冉冉上升的白色水霧,眼底漸漸清淚兩行。
北昌……,那個她做夢想起來都會痛的地方,那個在危機關頭,用身體護著她跟雪兒的睿兒……。
那一刀攔腰的厲砍,那一地的鮮紅,那漸漸逝去的生命……。以及他最後那充滿哀傷的眼簾……。
模著此刻沒有帶面具的面容,她失聲痛哭,多少次了,她後悔多少次了,至始至終都沒有讓睿兒見一眼她的真容。以前對著他冷漠的眼神,她沒有勇氣。
今時今日想起來,他閉眼前最後那一抹失望的哀傷,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他在等她,可她卻一直在退縮。他是那麼的失望,失望到瞳孔沒有任何色彩,生命的最後,他選擇了抬眸看天,揚起一絲苦笑。
「我不會給人第二次拋棄我的機會……,永遠不會。」
他沒有原諒她,她也不配得到原諒。
他最後的話語,猶如厲錐扎入她的心中,那是永遠的傷痛,永遠的夢魘。
夢斷藍橋,記憶篇5︰
時光飛梭,自從蘇凝月帶著孩子走了後,北宮晟的生活徹底恢復了安靜。
太後依然不同意他去入學,在跟父皇爭的面紅耳赤。可他已經不在乎了,不給去就不去,金銘送來了不少書,每天夜深人靜之時,要麼教他識字,要麼教他習武。
金銘每次回去給北宮越稟告之時,都要感嘆一句。十四皇子太聰慧了,也太刻苦了,每日去都能看到他的突飛猛進,他以常人所不能到達的速度急速成長。
他不恥下問,勤學苦練。金銘敢肯定,他一個月學的,比他這個年紀孩子三個月學的都多。而全部,都只來自于他的勤奮,他經常一天只睡兩三個時辰,沒有人管他,他僅僅只是嚴于律己而已。
可有的時候,他幾乎不把自己當人看,一天不吃飯的時候,學武受傷的時候,受到宮人奚落嘲諷的時候,他眉頭皺也未皺,似乎這些都與他無關。
這讓一個大老爺們的金銘經常感到莫名的心疼,偶爾幾次忍不住側臉流淚。
他面容上透露出的情緒只有一種,無所謂,無畏悲喜。
無意撞見過一次金銘哀傷的眼簾後,北宮晟縴長的睫毛眨了眨,唇角抿出一絲炫目的弧度。「喲,金娘娘可是想皇上了?哭的如此梨花帶雨。」
金銘當時氣得溫熱瞬間憋會,金娘娘……,想皇上……,虧他說的出來。金銘越相處,越覺得他月復內似乎住著一個異常頑劣的魂魄,經常語不驚人死不休。
看著金銘瞬白瞬紅的臉,他清淡一笑,幽深的眸子上下掃了金銘一眼,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唇角的弧度散去,繃成一條直線。
「收起你不值錢的同情,我不需要!」
冷冽的話猶如寒雪淬冰,讓人膽寒,不容人拒絕他的凌威。
金銘一怔,隨即低頭抱拳道︰「是!」
心底的震撼還沒散去,風又送來他的話語。「我需要什麼,你應該明白。」
金銘轉頭,看著那個小小年紀,脊背筆直的孩子,唇角勾起笑容。
果然,成王者何需這些?是自己多心了。需要什麼嗎?金銘微微思索,明白了。
孤燈夜明,長風颯颯。
北宮越站在立柱後,看著遠處屋子內的燭光,悄聲問道︰「他每天都學這麼晚嗎?」
「是!偶爾通宵。」金銘抱拳回道。
北宮越攥了攥拳,末了沉聲道︰「朕會想辦法把他接到朕身邊。」
「屬下倒覺得,他需要一個人呆著。」沉了沉心思,金銘如實說道。
「哦?怎麼說?」北宮越詫異。
「臥薪嘗膽,明哲保身。」
「臥薪嘗膽……臥薪嘗膽……,朕這一輩子做的還不夠多嗎!那是朕的兒子,未來的天子!為什麼要做這些?」北宮越怒目回身,眼眸里全是猩紅的血光。
他很激動,手顫的厲害。他一輩子都毀在這上面,愛情,親情,友情……。
這些對他來說已經奢侈到不能再奢侈,他多想照顧好他最愛的兒子,可現實逼得他只能漠視八年……。
後宮母後只手遮天,前朝外戚專權亂政。北宮氏這百年,過的異常風雨飄搖。看慣了皇室的爾虞我詐,親骨相殘,才更珍惜許纓的一顆赤子之心。
可惜,又被母後以血統不純抹殺……,他以為她真的為前夫殉情了,可沒想到時隔七年多,他竟然再一次在跟蹤兒子的時候遇到了她。
那一刻,他多想不顧一切的帶著他們母子離開,誰料她是如此的恨他,恨他沒能照顧好兒子。從那一天起,他們一家三口漸行漸遠。
他恨自己的無能,沒能保護好他們……,可他又只能為了北宮氏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冷下去,狠下去……。
他的憤怒與哀傷讓金銘閉了口,金銘懂,這或許就是帝王的悲哀,終究要在責任跟自我之間抉擇。他不想讓晟兒做皇帝,因為這條路異常孤寂,他孤獨了一輩子,不想讓晟兒孤苦一生。
可他又想讓晟兒做皇帝,因為這是他做父親的唯一能給予的東西,也是作為一個男人,希望兒子能成長的方向,能承擔,能抗責,無愧天地,不做懦夫,扛起一個國家的脊梁。北宮氏需要他,北昌也需要他……。
頓了頓心思,金銘咬牙如實道︰「皇上,或許……你該問問他的想法。」
北宮越苦笑。「他哪里還需要朕這個父皇來過問他的人生……,朕若靠近他,會更讓他討厭朕。」
「他會理解你的。」金銘酌定道。
「會嗎?」苦笑一瞬,他轉身負手離開,直至最後,毅然吩咐道︰「找個機會,帶他去冰月寒洞。」
金銘身子一怔,眼眸里滿是不置信。待北宮越走了後,一臉擔憂的望向那個孤火的窗口。
他……能承受的了嗎?
***
時間過的飛快,離蘇凝月離開之時,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今日天空又下起鵝毛大雪,北宮晟披著嫆嬪不穿的錦緞大氅靜靜坐在石階上凝望著雪花。
金銘站在他身側,頗有興趣的打量著他,他看雪的眼神很深邃,也很寧靜,周身線條卸下往日的冰冷與冷漠,無限柔和。
他在透過雪看誰?金銘好奇。
五日前皇上下旨,說嫆嬪孕子有功,賞了不少好東西,更有百年難得一見的雪狐所制的大氅,她一個高興,便將以前錦緞所縫的披風,大氅都賞給了下人,也終于想起了北宮晟。
金銘本以為他會覺得羞辱而扔掉,結果他宛然一笑,直接披上了,還不忘三番四次的謝了嫆嬪使喚來的宮人。
金銘不懂他在想什麼……。卻在兩日前傳來太後的懿旨,寶華宮被封宮的消息後,明白了他的心思。
心中也更是震驚,他已經能不動聲色的開始反利用蕭鈺的心思了?看著遠處巍峨的宮殿,金銘淡笑。
皇上,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他會懂你的……。
蘇凝月拉著許纓,抱著孩子翻進宮牆的時候,離老遠便看到睿兒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頓時警覺心大起。
卻被許纓拉出了胳膊。「是金侍衛,無妨的。」
金銘行了禮,詫異的看著北宮晟居然主動起身朝她們走去。
許纓心顫了顫,他這是在思念她嗎?急忙伸開懷抱,想擁他入懷。
北宮晟默默的瞟了她一眼,徑直擦身而過,迎著所有人的錯愕走到了蘇凝月身前,踮腳看了看她懷中的女嬰,抬眸問道︰「她無事吧?」
許纓手顫在半空,任由雪花冰涼了她的指尖,心碎成千萬碎渣。秋瞳中,晶瑩的淚珠滾落……。
蘇凝月可不顧那麼多,只覺得他能想到第一眼來看自家閨女,就覺得特別開心。嘿嘿一笑,蹲低了點身子。「死小子!來!見見你媳婦!」
「我只是問她有沒有事!」北宮晟皺眉,黑眸閃出幾分不爽,卻難掩臉上的一抹紅霞。快速瞟了女嬰一眼,別開頭。
蘇凝月眼眸上下一瞟,不滿吼道。「上個月怎麼跟我說來著?你這翻臉比月兌褲子都快!」
「你!」北宮晟堿口,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反正臉上紅白相間,甚是好看。
蘇凝月一掃他臉上的神色,當下氣憤煙消雲散,歡樂不止。「原來你小子害羞!這有什麼害羞的!看自己媳婦一眼不算過分,來,親一個。」
說罷就將女嬰往他面前一湊,北宮晟瞬間臉漲成了煮熟的螃蟹。
這惹的蘇凝月更歡喜。「好吧,我換個說法,這叫蓋章,你蓋了章,她就只能是你的了。」
羞怯徹底爬滿他的臉,怒橫蘇凝月一眼,轉身朝內走去,經過許纓身邊時,頓了頓,頭埋的更低了些。
蘇凝月不滿撇嘴嘟囔︰「小心以後長大了巴著親。」
低頭看了眼懷中粉雕玉琢的女孩,她盈盈的大眼正眨巴眨巴看著這個世界。她生的極其漂亮,蘇凝月越看越喜歡,在她粉女敕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後,也朝屋內走去,經過許纓身邊時,見許纓一臉愁淡,身形未動。
青黛一挽,沒好氣道︰「我說你就自找的!趁現在還有機會解釋,去解釋解釋吧。睿兒已經很善良了,你這麼一次次離開他,他沒恨你,毒舌讓你走就算好了,進去吧,別杵著了。」
比起睿兒讓說她臉厚,讓她滾蛋那些話,蘇凝月真心覺得睿兒其實很愛他的娘,也很敬重,他只是被拋棄太久,心底有個解不開的結,希望看到他娘真正的做到不離不棄而已。
蘇凝月覺得,睿兒的性格里,誰只要肯對他不離不棄,他便會對誰奉出一百顆真心。肝腦涂地,毫無怨尤。而且許纓這次離開的理由,她都看不下去。
因為不想見北宮越,就可以逃避自己的孩子嗎?感情也太懦弱些。她家姑娘將來可得敢愛敢恨,勇于追求才行。
蘇凝月的話在許纓耳朵里,是那麼的諷刺,睿兒率先走到蘇凝月身邊的動作,生生刺痛了她的心,當下怒泣道︰「是啊,沒你蘇大小姐會籠絡人心,你們母子二人情深意濃,我算什麼!」
蘇凝月驚愕,愣了半響,似乎沒想到許纓會如此說,氣氛凝固,連北宮晟都頓住了步伐,金銘緊繃了呼吸。
蘇凝月吵架從不顧場合,當下就大怒道︰「要真能籠,我巴不得籠過來當我兒子!你有本事你也籠啊!當著我的面哭哭啼啼,當著睿兒的面卻不敢!既然當初你一切都只是為了他好,你就去說啊!」
「談的籠了當母子,談不籠了先當朋友唄!在說了!這事情本來就是你的錯,難道你還巴望著他能先來跟你示好不成?許大小姐!你是否太矯情了些!」
「是我不想談嗎!是因為……,因為……。」許纓緊咬嘴唇,瞟了眼北宮晟,含淚別頭,轉身離開。
許大小姐?她……姓許?
北宮晟聞言頓住腳步,回眸瞟了眼兩個爭吵的女人,峰眉緊皺。
懷中女嬰被嚇哭,蘇凝月正怒火攻心,見許纓又沒出息的轉身離開,當下將女嬰沒好氣的朝北宮晟一拋。「把你媳婦接住!」
說罷幾步向前追去。「你個沒骨氣的女人,你給我回來!」
頗有大吵一架的勢頭。
北宮晟詫異的看著被擲過來的女嬰,一把抱在懷中。
金銘對女人吵架不是很有興趣,事情的經過他本身也知道一些,可不管許纓跟皇上當年做了什麼選擇,終究晟皇子被父母雙雙拋棄是事實。這種傷不是簡單一句說,我是為了你好,就可以彌補的。
悠悠瞟了眼他懷中的女嬰,有些好笑,這算是指月復為婚了?
低聲道︰「睿兒?媳婦?」
「金娘娘閑來無事?」北宮晟抬頭朝側上方看去,冷眉翻轉。
「屬下告辭。」金銘一瞅他的表情,模了模鼻頭,落荒而逃。
宮牆外,有宮人駐足聆听,四掃外面的情況後,轉身急速離開。
***
北宮晟將女嬰抱回宮殿內,她好軟,感覺腦袋都在亂晃,這讓他不知該如何抱,她還在哭,也不知道是驚著了還是怎麼了。
他無奈的揉揉眉心,深嘆一口氣,將她放上榻,輕輕 哄,她漸漸安靜,眨巴著眼楮看著他,俏生生的模樣甚是好看。
北宮晟輕拍的時候,發覺襁褓內似乎有堅硬的東西,好奇掀開,發覺是兩枚玉佩。一紅一碧,龍鳳呈祥。他抓起來看了看,想到門外那個咋咋呼呼的女人,頓了頓手,臉上浮起兩團不自然的雲霞,將它們塞了回去。
「來!親一個!」
「這叫蓋章,蓋了章,她就只能是你的了!」
腦海里沒由來的回想起蘇凝月先前的話,北宮晟心砰然一跳,看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即便現在沒人,臉也越來越紅。
什麼叫親?什麼叫媳婦?什麼叫是你的了?
他不懂,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看她一眼不算過分?那親她一下算不算過分?
只能是他的嗎?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真的在他平淡無波的心上投下一顆石子,砸下一圈漣漪,讓他有些心動。
他身邊誰也沒有,他多麼想有人能陪著他,陪著他一生一世,陪他到地老天荒。
不需要很刻骨銘心,他只求不離不棄……。
可蓋章該蓋在哪?他打量著這個比他還懵懂的小女孩,瞟了眼門外,緩緩湊身上前,漆黑的眼珠上下打量了她整張小臉,額頭,臉蛋,鼻子,小嘴。
最後瞅準一個地方,飛快的輕啄了一口。
他的心砰砰直跳,比偷東西還要緊張難安。
這時的他並不懂男女之情,他只是想單純的擁有一個人而已,一個獨屬于他的人,因為八歲的他,開始在這茫茫飛雪的天地中感到了孤獨。
或許以前從未得到過什麼,所以不覺難過,可這一個月,他開始會想念她們。
他開始害怕一個人,可也明白,未來,他只能一個人。
頓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安靜的她,指尖輕輕撫上她的小臉,他宛然一笑,唇角浮出兩璇炫目的梨渦。
「你會等我嗎?」他喃喃輕問。
回應他的,只有她睫毛的輕眨。
***
後來當蘇凝月將玉佩拿出來的時候,他默不作聲的接過,揣進了懷中。這讓蘇凝月想好的詞沒了說由。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許纓也絞著帕子,一臉緊張難安,她們都怕他的拒絕。八個多月的日子,他一直態度都那麼的堅決,此刻他的默然同意,讓她們反而忐忑不安。
「那個……額,睿兒,你要是不願意,也不必太勉強的……。」蘇凝月很內疚,似乎感覺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情產生了負罪感?
這一次回家,父親差點將她們母女趕出來……,最後是得師兄相助,才保了女兒一命,但落下的病根……,也不知道是否能治好。
蘇凝月開始後悔,女兒這番模樣,若治不好,是否會害了睿兒一生?其實她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已經放棄了,但許纓不知情,得知是女孩後,心心念念著訂婚。
所以她們才會在孩子滿月這天竄進皇宮。
北宮晟黑眸淡抬,瞟了眼神色不安的蘇凝月,又掃了眼她懷中的女孩,淡淡道︰「沒退貨的說法。」
退貨?蘇凝月氣的不輕,雖然知曉他是同意了,可還是不爽嘟囔道,你家姑娘才是貨!
時間就在北宮晟跟蘇凝月的拌嘴中度過,黃昏十分,許纓做好飯,看著在雪地里打雪仗瘋的一大一小兩人,無奈的搖搖頭。
她對凝月充滿了羨慕與感激,是凝月無畏的呵護打動了他封閉如冰雪的心,或許,凝月說的對,她該再勇敢一點……。
等會吧,等會就說,哪怕被拒絕,只要一直一直守候下去,他會接受她的……。
***
許纓哭泣不止,那是他們母子最後一次吃飯,那是她最後來不及坦白的遺憾,那是他最後無法原諒的心殤。
納蘭芮雪站在門外,靜靜的听著廚房內傳出的低泣。
心不知被什麼撕裂的疼疼的,她不知道許姨的記憶中有多麼痛的碎片,可這樣的哭泣是為了睿兒吧……,那個存在與娘與許姨記憶中的孩子。
可若許姨不願去北昌,她的後半輩子該如何?自己又該是去是留?
想起這,又不免想到晟早逝的娘親……,他雲淡風輕的笑容中暗藏的哀傷是那麼的悠遠,她隱隱能感覺到,在他的心底也有一段不願觸及的往事。
哎,命運何弄人?
花語花飛花滿天,雪凝雪落雪無痕。
★8200+以下廢話。
猜猜晟晟蓋章蓋的哪?至于後來晟晟跟他娘到底怎麼回事,嗯,以後詳解。一個人的成長,蛻變。跟他所處的環境有莫大的關系的,他對雪兒的依賴也是因為害怕被人拋棄。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可以一夕之間成神的,命運總是多舛的,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不要放棄對生活的熱愛,世間萬物都有它好與不好的一面。
樂觀面對,或許同樣的事情,會有不同的結局。
晟晟是個傳奇,他會實現北宮越一輩子不敢期望的事情,會給予雪兒許纓一輩子不敢奢望的感情。
親情,愛情,友情,他都會收獲。
而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前提,真誠對待,笑對生活,永不言棄。
嘿嘿。明天上大婚嘍。╮╭
★納蘭芮雪︰艾瑪,真把我當貨了!什麼叫接住你媳婦!
蘇凝月︰……我覺得,挺浪漫的……。
北宮晟︰如果最後不尿我一身的話,或許是的……。
納蘭芮雪︰哦,no,作者,我的形象,形象。不要這麼寫。
作者︰--,,你是個嬰兒嘛,尿一身很正常,這叫財,所以以後晟晟才財源廣進的麼。
納蘭芮雪︰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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