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冉冉,北軍前鋒營內好一片熱鬧!每個人都上前給江風灌酒,大贊今日神勇之風。
北宮晟靜靜一人躺在軍帳軟榻內看書,江淮走進的時候,發覺帳內全是書籍,微微詫異笑道︰「王爺如今連這種熱鬧都不願湊了?」
「有什麼好熱鬧的?驕兵必敗。」他不置可否,黑眸依然專注看著醫書覽。
「哦?可楊衡的確不是風的對手……。櫓」
「若只是打打殺殺就行,我何必南下找蘇墨?」
江淮頓了頓,了然點頭,將青銅油燈燈芯拔高了些。「王爺,換藥吧!」
「嗯!」他放下醫術,利落的解開衣衫。
精鍵的上軀已經多處月兌痂,新生的粉色肉看著雖然還有些駭人,但到底好太多。揭開肩頭的紗布,江淮仔細打量後笑道︰「已經完全愈合,想必再過半個多月就能全好。」
又抓起他的左手看了看,骨節分明的手重新回歸視野,長噓一口氣︰「納蘭小姐也不知是你的福還是禍,若沒她你也不會受傷,可自從她來,天也開始放晴,你也能戒酒。」
近十天,是王爺有傷以來恢復的最快的一次,跟戒酒有莫大關系,想到這,眾人心中都無限欣慰。
北宮晟低笑︰「她從來都不是禍。」
「王爺似乎好幾天沒去找她了?」江淮疑惑。
「瞞不過了!」他無畏的聳聳肩,唇角浮笑,若不是那天早上先發制人,定被她看個精光……,只要想到她看到傷口時可能出現的眼淚心里就于心不忍。心底無力微嘆,若放他人,他不想讓看誰能說個不字?可在她面前,似乎總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的確聰慧,將江風整的團團轉。」江淮淡笑。
「這才剛開始,以後才有他受的!」
啊?江淮詫異的久久不能言語,額頭冷汗劃過。王爺能如此說,想必就真是如此了……,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江風以後……兩邊都是吃力不討好?
見他迷茫,北宮晟笑語。「對我來說,就是辛苦了一季的白菜最後被豬拱了。」
「風不會背叛王爺的!」
「那是愛的不夠深,等著吧,遲早我會被他賣的一干二淨。」北宮晟語氣悠悠,毫不介意淺笑。但心底快速萌生了一個念頭,若雪兒真跟他是敵人,只怕他還真得費費神了。不過……,他不介意江風,畢竟在這個事情上,自己都早已失了陣地,淪陷在那個女人輕柔的淺笑中。
***
第二日天未亮,楊衡就已前來叫陣,青龍部看著爛醉如泥的江風額頭冒汗,斬雷見狀立刻單膝叩首︰「王爺!讓屬下出戰吧!」
北宮晟黑眸半眯,半蹲下來,看著抱著枕頭在地上酣睡的江風唇角浮起冰冷淡笑,轉頭抓過身邊的酒壇抬手澆了下去。
「咳咳!」江風轉醒,看見冷眼如冰的王爺,嚇的一個哆嗦,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液漬,酒意去了大半。
「出戰!」他冷笑吩咐完,轉身負手走了出去。
啊?成這樣了還責令出戰?眾人悲哀的看著江風,更多的是不解,青龍部又不是沒人。
江風咬牙,晃晃悠悠起身,一個踉蹌差點頭竄進土里,斬雷立刻扶了一把。他站直身子推開,拽上青甲邊走邊穿,臨上馬時爬了三次才爬上,整個人身子軟的跟爛泥沒什麼兩樣,眾人皺眉。
當夜便角色互換,青龍部籠罩著哀傷窩囊的氣息,江風對著沙包練了一夜,帳篷內時不時發出怒吼。伏虎營一片歡好,楊衡等人吹號擊鼓好不歡樂。
可當所有人都面露欣喜的時候,只有蘇校尉冷冰冰的瞪了他們一眼,負手走進軍帳,眾人悻悻然,早早收工就寢。
第二日,青龍部早早便來叫陣,陳凡等人摩拳擦掌,紛紛請令。納蘭芮雪眸光悠悠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楊衡身上,指尖豎指︰「你去!」
什麼?還是楊衡?這都第三天了?
楊衡欣喜,昨日還沒打爽快,今日定叫那小青蟲喊他爺爺才行。當下興沖沖的翻身上馬,一陣塵土飛揚後,沒了蹤跡。
「報!」
緊接著一士兵沖了進來,叩首道︰「報告蘇校尉,皇家特使已到營前,令蘇校尉前去接旨。」
tang
「走!」不拖泥帶水,她清影速行,帶出一橫冷冽的風。
兩刻鐘後,回到軍帳中的她捏著手中明黃的聖旨在指尖把玩,冰冷的麒麟面具下,讓人猜不透是什麼神色。
青蘿皺眉,心下暗罵,好你個南世君,居然設定如此的皇令?什麼叫暫統兵權?而且當著前營如此多的士兵宣旨,擺明了告誡他人,軍隊的主子是皇上!這是防著小姐來了?
陳凡幾人皺眉,面面相覷後露出凝重。
此番出征,皇上居然沒賜虎符?天!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都知道行軍打仗,難免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種時候必須虎符施壓,更別說調兵遣將,哪一次能少了虎符?統共四十二萬大軍,只給個暫統兵權,只怕皇家軍那幫混蛋就更肆無忌憚了。
納蘭芮雪把玩些許,水鏡般的眸子泛過幾抹嘲弄的冷笑。
「行了!羅璟留下,剩下的都下去吧。」
眾人離開,青蘿闔上帳簾,快步上前蹙眉道︰「這……。」
「正常。」納蘭芮雪輕笑。「這些日子我們不曾進攻半許,他也該急了。」
急才對,不是嗎?兩軍對壘數日,都只是單將叫門應戰,除了玉城此刻回歸國土,南軍並沒有任何動作,每天都是例行操練,這樣的消息傳回金殿,南世君能坐得住?
她心中冷笑,南世君,以後才有你急的,現在似乎早了點?
小姐周身的冷煞讓青蘿凝眉。「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狡黠淡笑,她指了指後賬。
青蘿皺眉後退。「還……繡啊?」小姐怎麼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模樣?這麼都火燒眉毛了,小姐居然……。
「你什麼意思!我很笨嗎?」
「不,不是!小姐天資聰穎,資質奇佳。」
「那你還廢話什麼!」
「……」
***
南營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進了北軍的軍帳,在所有人詫異的眸光中,唯有北宮晟神色淡然,不知在琢磨什麼。
漠北等人驚愕,相覷不語。他們隱隱猜到了這場戰事來的蹊蹺,但王爺的心思向來難猜,誰也不解其意,反正軍人的天責就是服從!照做即可。
「王爺?納蘭小姐那邊?」江淮忍不住,還是率先問了出來。這些日子一直在原地徘徊,他暗地覺得王爺似乎另有打算?
「等。」北宮晟雙手墊後,懶懶的靠進太師椅中,閉目養神。稍頓些許,眸光赫然睜開,唇角浮起深邃邪笑。「江淮,將書拿來。」
啊?還看書?眾人汗顏,感覺這次完全不是來打仗的,而是南通游玩來了!這也太悠哉了!
晌午過後不久,江風鎩羽而歸,懊惱的想要殺人,悶進軍帳就再也沒有出來。
北宮晟已經翻了不下百本書,見江淮欲言又止,淡淡道︰「誰也不準去看他,明日還是他去打陣!」
斬雷,漠北面怒不甘,不解至極,再這麼下去青龍部的名聲就遺失殆盡了,難不成真讓江風一人毀了全部?都跟著他做小青蟲?
而王爺毫不介意的模樣更讓其汗顏,總不至于王爺疼納蘭小姐疼到這種地步?拿一切臉面任其玩弄吧?
江淮,景南眸光悠悠的瞟了王爺一眼,似乎明白什麼,對視一眼後,冷哼一聲相互側頭。
***
接下來,每天北方陣營江風一片青甲粼粼而出,南方陣營楊衡一抹銀光赫赫而行。雙方各奔波二十多里地,比誰先到達中點。
加上兩少將廝殺正酣,勝負漸漸各自持平。
當戰至第七日的時候,在這千萬次的光影交錯中,楊衡不再目中無人,明白了青龍部將士的武功遠在他之上,常年駐南,他久坐井觀天,原來強中自有強中手。
江風收起張狂沖動,明白了伏虎營副將沉穩睿智遠勝于他,雖王爺征戰十余年,他第一次明白原來他一直在逞匹夫之勇,腦力比實力更重要。
兩人的領悟每日都在變化,沉穩後的江風與武功突破的楊衡水漲船高,竟越打越精彩,輸贏更加難分難解,漸漸兩邊也不再敵對叫陣,反正每天都是這兩人,
輸贏看的多了也就沒那麼在意了。干脆都隨意坐在地上,打到精彩處也喝彩四起。
在北軍等了一天的江淮眼見天色漸暗,這混小子竟然還沒回來,踏馬沖至戰場時,看到篝火升起,青龍部與伏虎營圍成一個圓圈閑聊家常,一片其樂融融。
「你們南方怎麼這麼多蚊子?可咬死我了!」
「采些薄荷葉涂抹會好些,你們北方的戰馬是什麼種系,竟個大些?好生威猛。」
「那是東奴與北昌交接之處盛產的良駒,生長期長,自發育的好些。」
場外面一片嚶嚶淡聊,場中央青白身影在觥籌中交錯廝殺,身邊叫好不斷,一個錯身的瞬間,楊衡翻馬,江風伸手一拽,將他拉回馬背。
兩人對望一瞬,眸光泛出幾許惺惺相惜,末了幾許酣戰。
可江淮愣的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看了許久,發覺現實的確似他看到的這幅模樣,心才慢慢接受,思索起來。
看著前方兩人身形在篝火忽明忽暗中穿梭,頻頻交手但都點到為止,江淮漸漸明了,他們都是刀口上舌忝血的人,而青龍部與伏虎營都各位南北梟雄,互不服輸,唯有打斗才能激發軍人的天性,好勝但更尊重強者。
納蘭小姐……這是在給南北合部做打算了?而王爺,一直都明白,全全配合。
仰望星空,江淮唇角浮起淡笑,原來王爺找納蘭小姐,的確只是福,因為只有這樣心思百轉千回的女人才知道如何將傷亡減到最低。
南北合部?那些他們曾經最奢望的幻想,竟然在一步步實現,而且在用最小的代價實現。
只是,想到著,江淮心頭一顫,前幾天听到的消息,明顯南世君也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會頒那樣的聖旨。看來,即便雙方這一小波人能相互認同對方了,南北合部的期望依然還是座穩而不動的泰山,想要搬掉何其艱難?
沒有人會背叛自己的國家,即便惺惺相惜……,沒有人會服從一個沒有虎符的將軍調令,即便萬眾歸心。
江淮神色悠悠,心底不安越來越盛,回頭瞟了眼北方的陣營。
王爺……這一次,你們將何去何從?
***
軍帳內,青蘿看著小姐頻頻眺望的神色,低笑不止,初夏也打量長姐那周身彌漫的不寧,嗤嗤地笑。
「死丫頭!你們倆笑什麼!」她蹙眉。
「前鋒營據此也就五十里地,騎馬也就不足兩個時辰,攝政王若不來了,長姐便去找他唄。」
「可不是,江風可是將攝政王帳篷的擺設都交代清楚了,小姐放心去便好!」
兩人一唱一和徹底將她臉說成了紅霞滿天。心底一顫,去找他嗎?已經好多日了,自從她讓他最近別來後,他就真再也沒來過。死男人!這時候怎麼如此听話了?
日子一天天推移,腦海里忐忑與彌漫似山海般的想念愈來愈勝,特別是每天清晨醒來之時,看著身側的空蕩,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失落。
可……。
青蘿低笑,掀過她的面具帶在自己臉上。「咳咳。」清了清嗓子,挺直背脊指著她吩咐道︰「那個,夏兒晚上留下,你,去山里給本校尉捉蟲子去!」
「哈哈哈哈。」初夏笑出銀鈴般的聲響。
此刻,她們都用小青蟲喊青龍部,而青龍部那些混蛋更是一口一個小山貓,小野貓。青蘿與初夏都知道這個給伏虎營的外號出自誰之口。
因為每次提及小野貓的時候,某人即便帶著面具,還是讓她們能感覺那羞怯不自然的身影。
果然,掀開面具後的納蘭芮雪臉上浮霞更深,羞怒的一拍案桌︰「你們兩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踢開凳子起身就朝外走去,剛起身,她秋瞳瞬凝,一股寒氣自腳心漸漸蔓延,來的比往日更快,腦海天旋地轉,她奮力的晃了晃頭。
「小姐?小姐!」青蘿驟急。
「長姐!長姐你怎麼了?」初夏緊張,立刻探手撫住,可還是慢了一步,腦海一片空白,漫天的黑暗瞬間吞噬神識,她驟然倒地,昏迷前她眼前浮現出一片金色風鈴的低語。
晟……,我想你了。
***
/p>
夜深的很深邃,烈風中,一黑影如迅風竄至南營,鬼魅的身形幻影赫赫,巡邏的士兵疑惑面面相覷。
高舉火把探頭朝前看去,一陣極寒的厲風掃過,火把瞬間熄滅。
一人嚇愣︰「鬼……鬼?」
另幾人也嚇的不輕,不確定的顫聲道︰「你,你……你看錯了吧。」
尖叫顫抖,急忙朝主營跑去稟報,可到跟前後發覺幾位副將竟被堵在門口,此刻滿臉驚愕,都眨巴著眼楮看著面前的空氣,久久不能回神。
難道他們也見鬼了?
此刻四位副將心里的確跟見了鬼沒什麼兩樣?
發生了什麼?蘇校尉突然病倒,他們剛進前帳就被轟了出來,只能站在外面守著。
可他們看到了什麼?攝,攝政王?
縱然只有驚鴻一瞥,可那樣的速度,那樣凌威的氣勢……,還有那樣焦急緊張的神色?
他們極度不解,良久後,不見里面有人轟人,還有隱隱的交談聲傳出,幾人更是感覺腦海里進了漿糊,怎麼都攪不明白。
楊衡與陳凡快速交換神色,眉峰半皺後相互點頭,示意所有人都回營休息。
四人不約而同各自走遠,卻交匯在沒人的後山。
陳凡終于吐出憋在心口的濁氣︰「我的天!那個人是攝政王!」
楊衡眉心此刻能擰成川字。「我知道!」
「什麼情況?蘇校尉病倒,攝政王趕來干嘛?」周坤簡直覺得這太瘋狂了!這完全是眾目睽睽之下好嗎?他們四大副將還站在門口,他就那麼肆無忌憚進去了?
「最奇怪的是,里面居然沒轟人?」方少坤此刻感覺頭皮都被他撈下了一層,他不關心攝政王是真關心還是真狂妄,他關心的是為什麼攝政王能進去,他們幾人要被轟出來?
陳凡無力去計較這些,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這要被別人發現,伏虎營全營上下只怕都要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深夜敵軍主將前來探望?這跟皇上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更別說此刻皇上對蘇校尉頻頻施手,這樣的危險信號讓人想起就膽戰心驚!
楊衡似乎也意識到陳凡的焦慮,十指緊握攥拳,沉寂許久後,咬牙道︰「將校尉門前兵力撤掉!里面羅璟等人都在,想必攝政王不會亂來,我們輪流在外看守!這件事哥幾個必須瞞住!否則就是橫禍。」
幾人交匯神色後頷首。「好!」
山雀嘶鳴,這個夜,注定不平靜。
***
帳內,蘇子安剛收了針,還沒放好,一股強大的力道就將他撞飛。
「啊!」他哀嚎還沒喊完全,立刻被初夏一巴掌捂住了嘴。「喊什麼喊!是姐夫!」
姐夫?北宮晟身影一顫。
而蘇子安才不管他嗎的是誰的姐夫!舉起左手晃到初夏眼前,熱淚盈眶道︰「換你你不喊?」
手背上,一根銀針晃晃悠悠扎在虎口,血珠沁出,極其淒涼。
幾人不忍的瞟了他一眼,別開眼簾。
北宮晟顫手模著她尚在冰冷的臉,漆黑的瞳眸中泛起一抹可疑的水光,凝了一瞬,漸漸退卻。
「她怎麼樣了?」
蘇子安不爽的瞟了那個壓根沒關心過他的男人,冷哼一聲不回話。這一次不將這混蛋逼個低聲下氣,怎能報他那日徒步走到伏虎營的仇?
「蘇子安!」
凌烈如龍卷風般的怒吼讓蘇子安一抖,差點沒站穩身子,初夏與青蘿也倒吸一口氣,不敢呼出。
北宮晟黑眸中泛出的猩紅是那麼的駭人,感覺瞬間就能毀天滅地。
蘇子安咽了口口水,悶哼道︰「沒事了!沒事了!現在暫時沒事!好好休息幾個時辰就能醒來。」
真是的!憤怒的從手上將銀針拔出,看著涌出的血珠,不忍閉目一瞬,憋氣放回卷布中包好。
青蘿跟初夏聞言都長吁一口氣,北宮晟緊繃的身子緩和,周身凌烈的煞氣淡去,繼續垂眸朝那個安靜的女人看去。
初夏瞟了眼情景,拽了拽蘇子安的袖子,示意他出來。他怒橫了那死男人一眼,悶悶不樂的跟這她們走到了外帳,任由屏風遮住里內全部的風景。
將她微涼的手攥在手心,北宮晟緩緩俯身,紅唇落在她的唇上,淺淺落下一吻,猶如蝴蝶輕撲花朵,帶著無邊的眷戀與心疼。也含著這幾日折磨至死的想念。
昏黃的油燈映在兩人的面容上,鍍上一層古銅的色彩,像極潑墨的古畫,那樣的滿目深情,是畫卷最濃厚的色彩。
眸光一寸寸臨摹著她的輪廓,一寸寸,一點點,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笨女人。」他無力低嘆,瞟了眼帳外的方向,強忍住擁她入懷的沖動,慢慢凝出火流,一寸寸溫暖著她的被窩。
這一夜,幾人在前帳輪流打瞌睡,只有一人一直默默的守在她的榻邊,自始至終未曾遠離。
後半夜,蘇子安再次走進後帳,看到那個一動未動的身影,皺眉道︰「至于這麼緊張嗎?現在還死不了!等她醒來問問十八穴士手在哪,帶去再急救下即可,我問過青蘿了,她每年這個月份都會治療,只要……。」
北宮晟峰眉緊皺,擰成川字,打斷了他的話。「十八穴氏手已經不在了!」
「什麼!」蘇子安差點被口水噎死,思緒飛轉,如交織的光影不斷分析著零碎的記憶片段,漸漸一個恐怖的現實出現在腦海,難道他上次不是隨口一問?
「如果交給你來救,有多少把握?」他冷眸半抬銳利直視,懶得再廢話下去。
不容拒絕的凌威讓蘇子安驚恐的心漸漸沉靜,頓了一瞬,他凝眉正色問道︰「實話?」
「嗯!」
「不到一成!」
寒風呼嘯,晟心瞬涼。
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或嫡女狠妃+或嫡女狠妃,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