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去?她眨巴著眼簾,想起來昨夜臨睡前他說過的話,原來不是開玩笑?
還沒想明白,馬已躍動飛奔。
「喂!北宮晟,你不是說真的吧?」隨著馬蹄的飛濺,她的心越來越涼,他堅決的讓她心顫梵。
他真的很生氣,似乎比昨夜臨睡覺前還要生氣鈮。
可為什麼呢?
北宮晟冷漠不語,只單手摟著她的腰,緊密合在懷中,另一只手馭著韁繩,白駒是他專屬的那一匹,四蹄均黑,如燻染的墨筆,肌理健壯優美。
飛奔起來猶如疾風速電,還沒怎樣,就已飛奔出城。
黎城本就不大,山路赫然在眼。
「北宮晟!說話!」見他沉默,她也有些微惱。
他依舊沉默不語,她徹底慍怒,轉頭吼道。「你再不說話我跳馬了!」
北宮晟緊蹙的眉峰低垂,冰冷道︰「我的眼里永遠不會看到第二個人,你不用做這些引起我的注意,得罪他們你以後會很難做!」
口氣冷漠的能凝出冰渣子來,偏偏她听著不覺得難過,反而很溫暖。
盡管听的雲里霧里,大腦急速運轉,消化不出他真正表達的意思。以後是什麼意思?他們跟她有什麼關系?但還是听出了他對她的關心與在意……。
不過他一眼就拆穿她的把戲,這讓她有些面紅耳赤。她的確是想引起他注意來著,誰讓他現在總不拿正眼看她,弄的她好失落……。
不過,那一句「我的眼里永遠不會看到第二個人!」讓她心鼓亂顫,猶如夏花勝綻。
唇角不自覺微揚,瞬間,先前還覺得生硬的懷抱變成了堅厚的屏障……。不再掙扎,只要有他這一句話就夠了。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沒有了,她怕他傷心到離開她,不再想要她。
她好害怕……失去他。
而他無聲的說著,雪兒,你永遠是我的唯一。
依偎進他的懷抱,摟緊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心口,她做著這些日子她最想做的事情,溫順的猶如一只小羊。
她只想做個小女人,他一個人的小女人而已。
這動作讓北宮晟胳膊頓了頓,黑眸中的暴風雪淡去很多。垂眸瞟了一眼,緊摟的胳膊漸漸放松,以更溫和的姿態將她攔在懷中。
眸光漸漸深遠,猶如碧波,猶如寧海。
馬速放緩,兩人共乘一騎,走在這山水如畫的江南,雨後的山澗萬物輕潤,連山風都柔柔醒耳。
這一瞬,他們都忘卻了先前的紛紛擾擾,只記得相擁的人如此真實。
看著景物一寸寸從眼前掠過,納蘭芮雪眼眸轉了轉,輕聲道︰「回去有條近路,走那邊吧。」
北宮晟淡瞟了她一眼,轉了馬頭的方向,順著她手指的角度行去。
她偷樂,笑問道︰「這麼放心我?要有一天我讓你跟著一起跳崖,你跳不跳?」
他淡哼一聲,別開頭,並沒回話。
「跳不跳?」她有些急了,抓著他衣襟問道。
「不!」他冰冷道。
納蘭芮雪差點一口唾沫噎死,眸光在他臉上仔細打量,似乎想找出什麼破綻。
很可惜,除了面無表情,找不到任何戲謔她的神色。
想了想,她咬牙道︰「我不信!」
「知道還問!」他黑眸半眨,臉依然端的平平的,語氣很不友好。
但卻讓她唇角抿出深笑,這個死倔死倔的死男人!
下一瞬,她飛快的伸手摟過他脖頸,湊上前在他倔強的唇角一吻,感覺到他身子微震。
剛想拗開他的唇舌,突然馬蹄踩到一塊石子,微微打滑,她踉蹌的晃了晃身子,等穩住身形後,看著他破裂的唇角,一縷鮮紅的血跡溢出,她冷汗直冒。
「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慌亂垂頭,急忙別開頭去。
北宮晟握著她腰身的手微微用力,讓她心頭忐忑不安,感覺他在強忍怒火……。
可她真不是故意的麼。
再說了,被咬破一下又怎樣?又不是第一次……。
良久,他冰冷的聲音傳來。「娘就這麼教你的?」
嗯?什麼意思?她茫然。
「做事不用負責?」
負責?她還能怎麼負責?不知為何,她腦海里想起兩人第一次在榻間,他壓在她身上說負責的話。
旖旎劃過,臉上紅霞繼浮。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轉頭瞟了眼山林鳥語,人極罕見的深山,又想起那次被蘇子安攪局的野外……。她強忍住羞怯,小聲道︰「等會兒負責。」
等會兒?北宮晟眉峰微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松開握韁繩的手,無奈的自行將唇角血跡拭去。
卻在指月復模上唇線的時候,想起先前撩心的一吻,許多天了,終于唇角揚起了一絲極淺的弧度。
可沒保留多久,又被無奈的氣息代替。
兩人靜默不語,任由馬匹載著他們前行,只是山路越走越窄,竟漸漸沒了路,映入眼簾是一片幾乎未有人踏足過的深山。
「馭!」北宮晟勒馬,環顧四周後垂眸瞟了眼頭埋的很低的女人,「駕!」默不作聲的繼續駕馬前行。
「你確定這是近路?」良久後,他淡淡的聲色傳來。
「嗯……。」她聲音有些微顫。
不知為何,他的輕語似乎帶著一許警告,跟今晨問她是不是耍賴皮一樣,這讓她心底升起一股很怪異的感覺。
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就是感覺很危險,可偏偏這死男人情緒掩藏的太好,讓她猜不得實質。
又行進了一會兒,听到潺潺水聲後,眼底劃過一縷狡黠的精光。
「我渴了,去喝點水,你等下我。」說罷,不顧他的反應就跳下馬,白光飛掠,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北宮晟勒馬,握韁的手微顫了顫,眉峰緊皺。
頓了一瞬,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馬鞍都卸掉,一拍馬**示意它去吃草,自己靠坐在身側的一顆槐樹下閉目淺寐起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睜眼看了眼天色,黑著臉朝水聲的方向走去。
納蘭芮雪蹲在長溪的巨石後,不停的探頭。
這死男人怎麼還不跟過來?不會真原地等吧?
突然,樹林那頭一片雪色滾著青邊的衣袂露出,她竊喜的緩緩滑入水中,此刻已日上三竿,很是曬熱,溪水也沒那麼滲冷,倒是清清涼涼很舒服。
巨石後恰好是個深潭,足夠將人淹沒。
北宮晟掃視一圈,沒見到她的身影,眉頭皺的更緊,掃了眼唯一能藏人的巨石,他冷聲道︰「納蘭芮雪!你給我出來。」
「……」
回應他的是一片不起波瀾的風聲。
又頓了許久,他的怒火又浮升幾層,負手的袖袍中,十指緊攥。
見她依舊沒有出來的意思,他終于如浮光掠影般掠向巨石。
剛一垂頭準備找人,一雙長臂就摟過他的脖頸,以蒲草韌力般將他瞬間拽下。
「嘩啦!」兩人紛紛墜入水中。
清涼的水灌進耳鼻,浮水中他怒橫她一記,正要游上去,她眯眼一笑,收緊胳膊緩緩湊上了蘭唇,一串氣泡從兩人唇齒間浮出。
像極兩尾親吻的魚,水光灩瀲中,兩人的面容都不甚清晰,可偏偏透著股夢幻的唯美。
她吻的很輕柔,也許是在水中,不允許她有太多的侵犯。兩人雪衣交織,在清澈的水中,更顯純淨。
北宮晟縴長的睫毛微眨一瞬,靜靜的看著面前如水仙般的女人,不自覺的想攬過她的身子深吻下去,不過想到她的目的……。
心里的失落如排山倒海般席卷。
見他目光有些游離,她不滿的又往前湊了一瞬,雙腿更是纏上了他的腰,這樣迎合的意圖昭然若是。
卻點燃了他隱忍心頭最後的怒火。
攬過她的腰,不由分說的浮出水面,她剛想深吻下去,他卻率先分開,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怒吼道︰「納蘭芮雪!你夠了!」
夠了?她做什麼了?
下一瞬間,他輕使輕功,帶著漫天的水花抱著她輕落在岸邊的草坪上。
兩人都全身浸透,她臨下去前已經將外衫都月兌掉,此刻淡薄的中衣盡濕,毫無保留的凸顯著她曼妙的曲線。
他的盛怒讓她不解,可也透過他火光四射的眸光看出了他的意思,心頭一顫,眼眶豁然盡濕。
這一瞬間,她終于明白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干嘛……,他知道走錯路的時候就已經在發怒了,他真的不想了。他不是無意,不是報復,不是試探,他是真的不想要自己。
為什麼?就因為她保護蘇子安嗎?可那是她親哥哥啊,能發生什麼?他為什麼要吃醋?
不明白,為什麼如今的他對自己一點兒反應都沒了,他不是還蛇毒未解嗎?為什麼寧願泡藥浴也不想再踫她。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丟人,不光面子丟盡了,連里子也丟盡了……。
三番四次的往上湊,結果換來的是對方的不屑一顧。作為女人,邁出這一步真的很難,可沒想到等到的是這樣的結局……。
一夜的奔波,從北營打到黎城,她將潑婦的形象無限放大,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寵著她的,結果自始至終,她將自己鬧成了一個笑話……。
納蘭芮雪,曾經對男人不屑一顧的你去哪了?
你的自尊,你的驕傲,你的矜持都去哪了?
難怪他的手下會把你當青樓女子,你的厚顏無恥跟她們有什麼兩樣?
北宮晟懊惱的瞟了眼兩人盡濕的衣衫,剛想將她烘干,抬眸就對上她眼眶中盈盈的淚光,下唇更是被自咬成一片慘白色,她倔強的看著他,沒允許眼淚滾落。
他深邃的黑瞳靜靜凝望,因她的這一汪眼淚,再次融化了他所有的盛怒。黯然垂眸,頓了一會兒,他抬手朝她眼角拭去,想拭干她的委屈的眼淚。
她飛快側頭躲過,他的手懸在半空久久未落。
風輕搖,水清趟,兩人就在郁郁蔥蔥的深山內默默凝望著各自眼中的虛無,誰也沒有開口。
他的沉默加速了她心頭的委屈,頓了許久,她抬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擦干,轉身走到一處草叢茂盛的地方將里面干的衣物取出來胡亂套上,也不管里面濕漉漉的衣服粘人難受,走到他身側淡淡道︰「回去的路我認識,你不用送我了。」
說罷,埋著頭朝前走去。
兩人錯身,她沒有猶豫,他沒有挽留。
許久,在她快要淡出這方天地的時候,他淡淡的嗓音響起,透著漫天的苦澀與自嘲︰「我真的就那麼失敗嗎?」
什麼?她不解,但還是頓住腳步回頭看去,背對著她的身影極其寞落,雖然比她高很多,但此刻的他似乎卸下了全身的力量,加上全身濕噠噠落水的模樣,看著蕭瑟又狼狽。
仿佛往日的耀人的光環全部退卻,他只是個平凡無奇的男人而已。
這樣的他讓她看到心里莫名一顫,想到他冒死去荒古森林給自己采藥,想到他蛇口逃生,想到他不眠不休的守候,以及前一刻即便很不想過來,落自己的圈套,還是擔心自己而來了。
她又瞬間覺得自己的那些委屈不算什麼……。
他被自己傷成那番模樣,還能做到不離不棄,她若此刻走了……,是否又會在他傷痕累累的心上再踩一腳?
頓了一瞬,他淡淡的話繼續傳來,似乎說給風听,說給水听,說給大山在听。
「納蘭芮雪,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個下半身動物?還是說你想到的道歉就是這種方式?」
一夜了,他知道她想道歉,可他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為了給他解毒?為了補償他?還是為了討好他?
她到底把他當什麼了?禽獸?流氓?還是種馬?是不是在她的理念里,他每次的接近都只是在發泄可笑的男***望?
他不想對她發怒,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試探他的反應,剛才甚至不惜拉他下水!她想做什麼?兩人都濕身了,所以月兌了衣服干點什麼嗎?
她還能想出點更奇葩的招數嗎?他實在是有種忍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
「是,我是中了蛇毒,但不是克制不了,你覺得我沒去看你,沒去陪你,你生氣,你口不擇言,我都能理解。但我想要你不是因為想發泄而已……。」
想到氣憤處,他語速飛快,可落尾的時候噎在了唇中。
頓了許久,他深吸一口氣,有些落魄道︰「是因為……我想你了。」
口氣無奈又惆悵。
我想你了……,她心頭一顫,豆大的眼淚終于滾落,抬手捂著嘴,沒讓顫抖的身軀發出更多的聲音。
「好想好想,想到發瘋,想到折磨至死,想到每一次閉眼,每一下呼吸都是你的影子,你的氣息。而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只是想擁你在懷中蓋滿我的印記,我是想佔有你,因為那個時候,是我最貼近你心口的時候。」
「我能清晰的听到你的嘴里只有我一個人名字,我能清晰的看到你的眸光里只容得下我一個人的影子。你的眸光不會左顧右盼,你從身體到心里都只屬于我一個人。」
她開始泣不成聲,即便再忍也止不住眼淚碩碩而流。
苦笑一瞬,他自嘲的低笑道︰「你以為我不想要你嗎?可我現在拿什麼要你?你至始至終都沒覺得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或許帝陵拜天地對你來說只是私定終身……。納蘭芮雪,你是否已經做好了其他的準備?所以你始終無法以妻子的身份正視我的存在?」
苦笑更加肆意,他半側身子凝視向她,聲色有些悠遠道︰「說吧,你是做好打算,準備常伴古佛還是準備這輩子以男人的身份呆在我身邊?」
他的酌定讓她心頭駭浪一波比一波更勝,她沒想到,他居然能完完全全模清楚她心里在想什麼……。
驚愕中,她的眼淚更加肆意……,原來她這麼傻,這個男人一直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他不吭不響,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的確,在這個事情上,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她一直在徘徊彷徨,她不想連累他,若要娶自己,他定會與皇位無緣,可她還是止不住腦海中霸佔他的想法。
可她能怎麼辦?她不能毀了他啊……,他努力二十六年,不能全部毀在她一人身上啊……。就算他不在乎,他還有那麼一大幫兄弟怎麼辦?他的北昌天下怎麼辦?
她做不到這麼自私……,她真的做不到。
心中的悲傷猶如狂風巨浪,她的眼淚也如斷線的珠子,哭的身子在風中略顯單薄。
她的眼淚讓他心疼,可他此刻卻不敢再上前去擁抱她。
這個決絕的女人,誰也不能左右思想的女人,他好害怕……,這些日子,他壓根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就是害怕自己身上的傷口會加速她的離開。
他害怕她去犯傻,去為了他不顧一切。
他好茫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靠近會讓她犯傻,遠離會讓她誤會,有時候他會在想,讓她愛上自己是對是錯?這個傻到讓他無可奈何的笨女人……。
抬頭凝望著天際的浮雲,頓了許久後,他一步步走上前,取出昨夜塞到她袖中的東西。
納蘭芮雪淚眼朦朧的接過,顧不得去想她袖兜什麼時候多出來這個東西,只解開油紙,里面印花的金折旨上赫然寫這兩個大字——文書。
指尖顫抖,她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沒有勇氣去翻開看,只有那綿延不絕的眼淚無聲訴說著此刻的心情。
北宮晟抬手拭去她的淚珠,輕柔的好似一陣暖風,沉寂一瞬後,他淡淡道︰「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娶你,皇位也不行,天下也不行,你要是做姑子,我就拆了庵廟,你要是扮男人,我也娶你為妻。如果你答應了,我就打下去,如果你不答應,我明天就退兵。」
上前一步,將她摟緊懷中,似要用盡畢生的力量來擁抱她,他的胳膊收的很緊,很緊。那是他此生永遠不會松手的女人!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想讓你知道,如果沒有你,我要這天下何用?如果有了你,散盡天下又何妨。」
她徹底崩潰了,崩潰在這個如山海般溺愛的男人懷中。
「晟……。」她哽咽抽泣,滿腦子只剩下這個名字。
她胡亂抱著他,感覺抱哪里都不合適,都不能完全抱進懷中。
看著她哭泣的模樣,他心底的不安還是似浮萍般沉浮,他受夠了這種兩廂折磨的日子,今天就算逼她,也來個了斷吧。
要麼一起攜手闖下去,要麼他帶著她歸隱山林。
溫柔的捧起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他熠熠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簾,深邃如深海,璀璨似星辰。
「雪兒,別再折磨我了,給我個名分好嗎?」
他現在真的想問這個女人要個名分了……,沒有名分的日子,他感覺做什麼都是錯的。雖然這很荒唐,但這就是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他想這個女人下次來抓他時候,喊的不是死男人,不是北宮晟,而是夫君,或者相公。
他想這個女人面對別的男人的時候,能大吼一句,姑女乃女乃嫁人了,請勿叨擾。
他想這個女人以後嫁進王府後,能像她以前說的那樣,見一個 一個。
他就是想讓她能囂張對著全天下人指手畫腳,惹禍了也不怕,反正只要有他在,沒人敢對他的妻子說個不字。
可這些都得要一個前提,她得嫁他才行。
她抽泣著,心里還是有些忐忑。「那,那你繼承不了皇位怎麼辦?」
啊!!!北宮晟郁悶至極,感覺說了半天,還是被一巴掌打回原形了。感情鬧了半天,他在對牛彈琴不成?
悶悶道︰「我是皇帝,你就嫁我了?」
嗯?她蒙了,想了想搖搖頭,現在都嫁不了,皇帝就更不可能了。
「那行了!我是皇帝你不嫁我,我現在不是皇帝,那就是嫁了。」再也懶得廢話下去,北宮晟覺得還是直接簡單粗暴算了。
「不……。」這,不對啊。她不是這意思啊。
「不什麼?」他怒火四浮。「不嫁?那行,我退兵,你一個人玩去。」
「不……。」這,他不能現在賣隊友啊,不厚道啊。
「還不?」北宮晟感覺腦海徹底暴怒了,腦海中不但火山噴發,還星火流彈肆意。深吸一口氣,松開懷抱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去。「我還是送你回去,我繼續回百花閣算了。」
這一下,納蘭芮雪終于從怔神中回來,猶如被踩到了尾巴般怒吼。「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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