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吉雅怔了怔,突然爆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長恭哥哥嘴里說出來這句話,怎麼听著那麼奇怪呢?」
赫連長恭淺笑,臉上浮出兩個淡淡的酒窩。「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我不能說?」
「也不是,只是談情說愛,婚嫁論娶這種事,似乎跟長恭哥哥無關吧?」吉雅笑著走到他身邊,腳尖輕點跳坐上了石桌,擺著雙腿好不歡愉瑚。
誰不知道他二十三未娶親,不都是寧缺毋濫,不予過多關注?父君與察和胡烈親王逼了他多少次都沒見你應承過,如今主動提及,怎會讓人不詫異鑠?
赫連長恭沒忽略她眼底的那抹調笑之色,輕輕一瞥,淡笑道︰「我活該孤獨終老?」
他的話到底讓她來了興致,眸光中泛著微微的光澤。「喲?听這話,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他聞言微微一怔,墨藍色水光灩瀲的眸光中,赫然浮現出一個女子,末了,他淡笑搖頭。「沒有!我說的婚事,是你的婚事!」
「我的?」吉雅不自覺起了戒心,上下打量了赫連長恭一眼,半眯起了眸色。「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
「你會讓我賣嗎?」赫連長恭以手握拳掩嘴低笑,抖動的雙肩表示樂不可支。
「自然不行!我的婚事只能我做主,父君大人也不行!」吉雅高挑眉心,帶著幾許不屑的驕傲,更對赫連長恭的話帶著幾分不屑與鄙視。
「只是幫個忙而已。」
「幫忙?」吉雅疑惑的盯著赫連長恭,末了慢慢試探道︰「什麼忙?需要拿我的婚事開玩笑?」
赫連長恭抬起手,再她面前比劃了下手指頭之間的距離,墨藍色的眸光迸出幾道璀璨琉璃般的星光,而唇角卻滿是調皮狡黠的淡笑。「一點點忙。」
末了湊到她耳際小聲嘀咕了幾句。
「呀!」嚇得吉雅一聲驚呼,詫異的看著他。「哥!你瘋了,我會丟人丟死的!」
「你要不幫我,我可真就被人陷害了,到時候娶個你不喜歡的嫂子,那該如何是好?」想到那個寧語霜,赫連長恭簡直覺得心都要扭成一塊疙瘩……。
「這攝政王為什麼莫名其妙要給你議親?他不是大婚嗎?怎麼會有這等閑工夫管你?」吉雅轉了轉眸色,覺得有些奇怪,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瞬。「你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才讓人家這麼對付你吧?」
「哪有!」赫連長恭臉色微微尷尬,急速偏頭,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緋紅色。
「喲!害羞了!」吉雅笑著拍著巴掌,跳下桌子跳到赫連長恭面前,想要看他的面色,赫連長恭慌亂側頭,卻抵不過她不斷的跳躍到面前哈哈大笑。「哎喲,還真的害羞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吉雅!」赫連長恭無奈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正色道︰「我也不強迫你什麼,你若看上哪家王孫公子了,就當我沒說這話,若沒有就幫我一次!只是一句話而已。」
「為什麼?你若不想娶,直接推卻了不就是了!攝政王管天管地還能管到你不成?你以前拒絕父君,親王的指婚不都挺決絕的嘛!」吉雅雖然沒再拒絕,但是還是有些疑惑。
赫連長恭啞口,墨藍色眸光微微閃爍,淡笑一瞬卻沒解釋。
他……,只是不想讓那個敏銳的女人感受到什麼而已,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心思比他想的要深,或許她不拒絕他接近只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吧,但是這不妨礙他對她的欣賞及……喜歡。
只是他不太希望成為她的困擾,以及她以後不理他的緣由。
既然沒緣分,有些感覺淡淡埋藏在心底就好。
畢竟他還想見見她,哪怕只是朋友而已,她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相處起來毫無壓力,卻讓人賞心悅目的女人。
見赫連長恭不再說話,吉雅知曉他的心思也沒人猜得透,只得癟癟嘴道︰「那我可說清楚了啊!若我找到我喜歡的人了,可就不管你這破事了!」
「好!」赫連長恭淡笑,抬頭看向天邊皎潔的月光,寧靜如水,白華漫天。
一陣夜風吹過,他額前有些凌亂的碎發輕輕搖曳,帶著幾分別樣的灑月兌桀驁,也自帶著一股孤漠的淡然,這讓吉雅眼中微微驚艷,眸光中不自覺劃過另一個孤寒到讓人膽顫的人,一雙比夜更深邃的眼眸。伶女戀上冷漠大少
那是一雙看過以後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眼眸,她記得他生的極其俊逸,猶如黑夜中的鬼魅精靈,雖然時隔多年,具體容貌已不太清晰,但她卻牢牢記住了那雙冰寒中透露著寂寞憂傷的眼。
赫連長恭看了一會兒,垂頭發覺吉雅眼神中透露出了悠遠,不由自主笑道︰「還記著那個只見一面的小哥哥呢?」
吉雅沒出聲,只是轉頭淡笑了笑。
他微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頭頂,無奈道︰「三歲的時候見一面而已,至于記一輩子嗎?」
「可是他救了我!」她抬眸朝他看去,眸色中帶著不容拒絕的認真。
「救你的人多了!每一個你都要記著嗎?吉雅,你都十七了,九年前的事情忘了吧,你那時候只是個孩子。」赫連長恭輕聲勸慰。
吉雅輕咬粉唇,抬眸凝視了會兒眼前的虛無,緩緩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北昌找他,如果還找不到我回國就嫁人!」
「哎,至于嗎?」赫連長恭無奈看著她,末了長嘆一口氣。「除了記得他脖子上有一塊圖騰玉佩,還有什麼其他特征?我幫你找找。」
「不記得了,當時天色太暗了,好像……。」她微微思索後。「他腰月復上有一道特別長的疤痕。」
***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窗格的時候,北宮晟睜開眼簾,微微側頭,看著蜷縮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唇角浮起淡笑,湊上前在她額頭淺啄一口,輕輕抽出胳膊準備起身。
不想微微的晃動讓納蘭芮雪睜開了眼簾,揉了揉惺忪的眼,看到他意欲逃月兌的身影,她毫不客氣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將他重新按回榻上,頭更是肆無忌憚的朝他肩胛偎了偎。「起來這麼早干嘛!再睡會兒唄。」
她睡的比較晚,現在還很困。
懶貓般的模樣讓北宮晟心里瞬間猶如被什麼抓過,癢癢的,又軟軟的。輕笑一瞬,寵溺的蜷緊了她的身子,笑道︰「今天要去祭天,有很多事要忙,得早點起來。」
提及這,納蘭芮雪瞬間清醒,赫然睜開了眸色,輕靈的眸光中不帶一絲混沌。
北宮晟看著她雖然懷孕後比較嗜睡,但是只要有事的時候還是會突然恢復以往的敏銳,不由好笑。
以前如果她是一直敏銳的獵豹,現在的她就是一只懶的不能再懶的母獅,來北昌這第五天了,她每天都懶懶的不想理人,甚至對于寧羽然她們的挑釁也視而無之,雖然他不太能全部理解她的想法,但是也能隱隱猜到她有自己的打算。
如同對弈時候一樣,她雖然勇猛好斗,但並不是那種一開始就主動攻擊的人,她會先靜靜的觀察對方的反應跟路數,然後在合適的時候步步緊追,這是一個睿智能謀劃大局的人才會有的縝密。
一開始就頻繁出手,將自己的一切優勢弱勢暴露出來,那是愚蠢,更是兵家大忌。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的女人從不打無把握的仗。
他根本不擔心她,曾經那麼惡劣的名聲,她都清冷的不屑視之,這世上除了自己,只怕沒人會讓她難過。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上她出手了。
納蘭芮雪抬眸,凝視著他眼底若有所思的笑意,不由狐疑的半眯了眸子。「大清早笑這麼賤干嘛?」
賤?北宮晟無語,這女人看他越來越不順眼的節奏嗎?以前每次看他笑,她都會痴迷的看著的。
不由模了模自己下巴,思索著是不是魅力大減了?
他此刻赤.luo著上身,結實有力小臂微微抬起,曲線優美的剛剛好,修長的手摩挲著下巴,這個動作……,充滿了男性的誘.惑,讓納蘭芮雪不自覺心頭一動,有些被蠱惑。
眸光緊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半支起了身子,她迎著他尚未回神的錯愕慢慢趴上了他的身子,吻了下去。
學著他往日的模樣深吻淺啄,一次次戲弄在唇齒間,只是這一次是她佔了主導。
北宮晟第一次被她按在下面,以完全被佔有的姿態享受著她的晨安吻,那味道美好的他有些不想醒來。穿越魔皇武尊
她柔軟的身子貼在自己的滾燙的胸口,本來想翻身的沖動,在接到她小舌更深的探索後放棄,改為緊緊擁著她的身子,不反擊的模樣給了她更多的大膽,她的唇開始緩緩滑到他的下唇,沿著下巴一寸寸下掠,最後貼著喉結與耳際之間的一片脖頸輕吻。
北宮晟感覺自己要死了,大清早的……,本來就有清晨反應,她還如此……。
而下一瞬,脖頸處微微疼痛讓他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扳起她身子的時候赫然已經來不及,她已經笑得樂不可支。
北宮晟抬手模了模被她吮.咬的地方想郁悶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要玩死我!今天要見諸國列侯、文武百官跟滿城百姓,你這讓我怎麼見人?」
雖然他不介意她愛的印記,但是這……展示在大庭廣眾下,更別說還要去皇陵跪拜列祖列宗,本來該齋戒沐浴七日,兩人應該分居的,這些都嫌麻煩省了。
他雖然狂妄,但也不會在這種所有人看著的時候扇自己老祖宗臉。
頂著這樣的痕跡去……,他今天算是要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納蘭芮雪坐直身子,雙臂抱懷挑釁笑道︰「知道今天要見人,前天還給我脖子上留那麼多!我不也沒消嗎?」
「你坐鳳攆,有金帳掩蓋,而且有發髻金飾遮著,能一樣嗎?」北宮晟是徹底被她氣的沒了脾氣,他前天下口的時候還刻意注意了,盡量都吻後頸側,她只需要稍微盤點低垂的發髻就能遮住,哪里像她這樣,生生的在脖子最醒目的前面給咬幾個,什麼都不吃虧的女人吶……。
他的介意讓她意識到好像玩大了,微微愣在原地。「那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北宮晟哭笑不得看著她。
然後兩人大眼對小眼。
一刻鐘後,北宮晟只著一條冰絲長褲赤腳站在地上,更加無語。
納蘭芮雪埋頭在梳妝台上翻著,里面有北宮晟當時給她買的好多胭脂水粉,其中就有珍珠粉。只是她不怎麼用,也不知道塞哪里了。
「哦!找到了!」突然翻到一盒青瓷雕花的瓷盒,她大喜。
北宮晟緊蹙眉峰,不忍直視的閉緊了雙眸,不敢看自己那……模樣,然後任由她指尖蘸著白色的粉末給他脖頸上涂抹。
一陣梨花的異香竄進鼻息,「阿嚏!」他鼻子癢了好久,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伴隨著噴嚏,他睜開了眼簾,下一瞬間,對上被陣風吹的滿連珍珠白.粉猶如白面女圭女圭,此刻面無表情看著他的女人,他抽了抽唇角,默默的後退了一步。
下一剎那,整個朝花閣爆發出一聲河東獅吼,瞬間震的所有人的心魂,連樹椏都晃了晃。
「北宮晟!我要殺了你!!!」
然後就是一陣乒乒磅磅以及一個男人細小的討饒聲。
「錯了,錯了!別,別打……,哎呀!」
「嗷~」
朝花閣內眾人默默抬袖擦了擦汗……。
這……今天不會紅事變白事吧?
***
納蘭芮雪鳳攆後還在郁悶,這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隱隱的,她感覺自己鼻腔里還有香味的氣息,忍不住的又輕打兩次噴嚏。這一垂頭,腦袋差點又一頭躥下去。
這次不比南通,是極度正式的場合,她無可避免的穿上了屬于攝政王妃的鳳袍鳳冠,正如他所說,所有痕跡都被掩蓋在發髻與厚厚的金飾下,為了怕暴露,她耳際兩端的發髻旁還垂著兩條金穗,徹底遮的什麼也看不到。
可正因為這樣,她整個腦袋都不好了……。
重的她想要殺人。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沒有在鳳攆中丟人,揉了揉已經第不知道多少次噴嚏的鼻子,抬眸狠瞪了一眼前方那個騎在馬上,時不時回頭看她,極力憋笑的男人。異能︰我的吸血總裁
她無語的翻個白眼,開始決定閉目養神不再看他。
眼不見,心不煩。
反正昨夜也沒休息好,此刻很困,干脆凝神淺寐起來。
一路行進,兩邊山呼萬安之聲不絕于耳,每個人都透著薄紗金帳探頭看著里內的那個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極度端莊的女人。
不管外面再多熱鬧喧嘩,優雅高貴,文靜如蘭,清雅如蓮。
北宮晟回頭的時候,卻一眼看出了她在閉眼打盹兒,簡直無語到死。
末了,唇角的低笑更是一刻都沒停過。
幸福的笑容印在每個人眼中,隊伍經過西城白玉街的時候,清雅的茶樓二樓中,赫連長恭靜靜坐在窗邊收斂一切氣息,凝視著隊伍從樓下熱鬧而過,那個男人唇角的笑意映在他墨藍色眸光中,微微暗淡後,他抬眸朝不遠處的鳳攆中看去。
心猛然一揪,提到了嗓子眼,然後再緩緩垂落。
果然……是她。
能讓北宮晟那樣一個男人放到心上,專門跑來給自己警告的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北宮晟幾下南通,不惜發動戰爭也要娶回來的那個女人了。
她今日打扮極度高貴優雅,更帶著皇室雍容氣派,亦如一只金赤色的鳳凰。
與他記憶中那抹清淺的蓮碧,水藍不同,他竟然發現她似乎更適合這種烈焰的紅,襯得她肌膚很白,猶如皚皚白雪,由那輕紗金帳遮掩,更透著幾分朦朧夢幻。
那是一種視覺差下極度耀眼的美……。
只是……,抬眸看了眼蔚藍天空下,金陽四射,光暖大地的喜慶,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初次見她的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
小池淌,凝水光,
芙蓉出水清萬萇,
木槿含絮滿風裳。
她就是那樣不經意的一記回眸,輕輕敲開了他的心。
唇角浮起淡笑,墨藍色眸光里不含半分征服的色.欲,也並非祝福的深邃,而是一種他自己也讀不懂的悠然。
布努格與巴圖身後默默對視一眼,皺緊了眉頭。
世子這樣……,第一次吧。
突然,茶樓隔壁的房間里傳出一聲極度低沉的嗓音,掩埋在樓下漫天的歡呼中,赫連長恭瞬間神經繃直,墨藍色眸光泛出幽深的啞光,他不作聲響的起身,布努格與巴圖詫異,想問他是否要走,他緩緩對身後兩名侍從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後,慢慢貼身到木板所制的隔牆邊。
如滑水般的步伐連一絲灰塵都沒揚起過,似乎只在空氣中微微蕩起一絲水漾的波紋,整個人如漂浮的鬼魅幽靈讓人模不到任何氣息。
「準備動手!」跟剛才一樣的低沉嗓音再次響起。
赫然間,赫連長恭半眯了眸色,微微凝眸後,對兩個侍從比劃了個手勢,默默走了出去。
布努格與巴圖詫異,不知道世子為什麼要把他們留在這里,不過也沒多問。
頓時,樓下一片驚呼,原本的喧嘩被「啊!」的尖叫替代。
納蘭芮雪只感覺四周一陣冰冷的殺氣彌漫,如疾風海嘯般朝她狂奔而來,敏銳的眼眸赫然睜開,唇角勾起一抹極寒的冷笑。
還真……如此迫不及待呢?
風馳電掣,上百名戴著木魅面具的「百姓」瞬間從人群中躍身而出,在數十道寒光精閃的劍身朝她鋒刺而去,猶如萬道利箭四面八方圍向她,不留一絲縫隙。
百姓一邊逃跑一邊驚呼。
「啊!!!王妃!!!」
更快的,一道身影如極光之速朝她奔去,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不等她氣刀迸出,一個旋轉,在鳳攆中將她抱在了懷中。
★你們希望是北宮晟還是赫連長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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