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回頭一看,只見白衣少年正抿著嘴,冷冷地看著那個手拿匕首正要解剖兔子的長臉少年,而開口說話的則是他身後的青衫少年。
「公子爺,小尼姑說這只兔子要生小兔子了,我們兩個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長臉少年見主子不高興了,忙解釋一下。
絕情一看這白衣少年似乎是他們的頭,想了想,便走到這白衣少年跟前說道︰「這位施主,這只兔子真的是一只母兔,還請你們發發善心,佛曰︰不殺生有十種益處,是一、于諸眾生,普施無畏;二、常于眾生,起大慈悲;三、永斷一切嗔恚習氣;四、身常無病;五、壽命長遠;六、恆為非人所守護;七、常無惡夢,寢覺快樂;八、滅除怨結,眾怨自解;九、無惡道怖,十、命終生天。」
絕情生怕對方不放過這只兔子,忙念了起來,卻沒有看到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臉。
「對不起,這位公子爺,我這師姐有些執拗,這只兔子我們不要了,公子爺還請饒了我師姐,我們這就離開。」
絕色方才只顧看著這位白衣少年發呆,這會見他越過絕情,看都沒有看絕情一眼,只是打了一個手勢,後面一個青衫少年過來一把拎著絕情就扔到了幾米遠,忙上來鞠躬賠罪。
可惜,白衣少年也沒有看她一眼。
絕色知道這樣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忙悄悄地拎了籃子要離開,誰知絕情也是一個擰的,從地上爬起來,連**上的土都沒有拍,又走過來了,卻听到另外一段話。
「方才在那邊遇到一只狼,我們射了它兩箭,傷了它,也不敢逗留,忙下山來找你們了。」一個青衣少年笑道。
「真的是狼?走,我們過去瞧瞧。」這兩個少年來了興致,收拾起身邊的弓箭等物。
「真去?」
「可不真去?走,帶著這兔子做誘餌去,也算讓它飽餐一頓。」長臉的少年抓起那只活兔。
「狼?你們傷了我的大狼,它在哪里?」絕情臉色頓時變了,慌慌的要哭了。
「你的狼?」青衣少年疑惑地看了看絕情,以為自己听錯了。
絕情也不等他們回話了,轉身便往山上跑,一邊跑一邊喊︰「大狼,嗷嗚,嗷嗚,大狼。」
只見一只狼一瘸一拐地從密林里走了出來,也沖絕情叫著,「嗷嗚,嗷嗚。」
絕情忙跑過去檢查狼的傷勢,看到它的一只腿上還插著一只箭,就連尾巴處也插著一只,絕情的眼淚出來了。
「你等著,我這就給找藥,乖乖的等著。」絕情模著狼的腦袋說道。
「真是邪門了,還真是她的狼。」那幾個少年這會都跟過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狼看到了來人,似乎擔心絕情受到傷害,居然站到絕情面前,沖著這幾人「嗷嗚,嗷嗚」地叫。
「更邪門了,我仿佛讀懂了它的哀求,是不讓我們傷害小尼姑嗎?」
「不止哀求,還有眼淚。」
絕情站起來,擋著狼的前面,對這幾位少年合掌施禮,說道︰「幾位施主,這只母狼跟我的確有緣,況且它馬上就要生小狼了,還請你們放它一條生路。」
「我說小尼姑,這母兔生小兔你要我們饒它,這母狼生小狼你也要我們饒它,如果你只能選一樣,你會饒哪個?」長臉的少年問道,他手里還拎著那只受傷的母兔。
「施主,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手里拿著的是多少條命?難道施主就不想為自己積點福德嗎?是行善還是作惡就在施主的一念之間。」
「明月,給她。」白衣少年開口了,很不悅。
絕情這才知道這個長臉的小廝叫明月,明月看了一眼白衣少年,把自己手里的兔子給了絕情。
「多謝施主。還請各位施主饒了我的大狼。」
「噗嗤。」有人笑了。
「哎喲,真是笑死了,這就是你的大郎,小尼姑,你知道大郎是啥意思嗎?」一個青衣少年笑道。
「她連哥哥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大郎是什麼意思?」圓臉少年笑道。
「大狼就是它,它就是大狼,我的大狼傷這麼厲害,我要給它療傷。」絕情無視對方的嘲笑,正色說道。
說完看了這幾人一眼,見他們沒有動地方,絕情便對不遠處呆愣的絕色喊道︰「師妹,去潭邊幫我拔點刺菜來。」
「我,我不記得刺菜長啥樣了。」絕色對這些花草動物一向沒有興趣,她這會感興趣的是那個白衣少年。
絕情看不出來,但是絕色看出來了,這白衣少年不光長得好看,就連身上的孝服也是她沒有見過的好料子,腰間佩戴的玉佩香囊荷包雖然也都是素色的,但是也都是說不出的好看,所以絕色這會看著這白衣少年呆愣了,就連手里的兔腿也沒有興致了。
絕情見師妹這樣搖搖頭,腦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花痴,只是她沒有說出來。
「大狼,我去潭邊采藥,你就在這等著我。」絕情模著大狼的頭,指了指潭邊。
絕情說完看著白衣少年。
「你放心去吧,我答應你不傷它。」白衣少年說道。
「好,多謝你。」絕情向對方燦然一笑,也就不計較對方把大狼傷成這樣了。
絕情說完抱著兔子忙跑到潭邊采了些刺菜,用石頭搗碎了,先幫兔子敷好藥,把剩下的藥用一個瓦片裝著,忽然看見他們丟在岩石上的烤肉和骨頭,想了想,一並撿了起來,這才拎著籃子回到大狼身邊。這幾位少年仍沒有走,想看看絕情是如何救治這只狼。
「大狼,我要替你拔箭了,別亂動。」絕情模了模狼的頭。
母狼听了果然一動不動的。
絕情先把母狼背上的箭拔了,用草藥細細地涂了一層,清清涼涼的,讓母狼不由得在絕情身邊蹭了一下,又「嗷嗚」叫了一聲。
只是當絕情替母狼把腿上的箭拔了之後,這才發現,原來母狼的一只腿也斷了,不然的話,它也不會落在這些人手里。
「你等著,我再去找點草藥來。」絕情拍了拍母狼的頭,指了指地上的肉和骨頭。
絕情又回到潭邊,采了一把接骨丹搗碎了,給母狼敷上,敷完藥,絕情用一根樹枝想替母狼把傷腿固定,可是她找不到用什麼來綁住這條腿。
這時,那個白衣少年把自己身上的腰帶解了下來,扔給了絕情,絕情也沒有多想,接過腰帶,認真地替母狼包扎起來,動作嫻熟,最後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別亂走了,明天我來給你換藥。」絕情起身要離開時,再次模了模母狼的頭。
「小尼姑,你是怎麼結識這只狼的?」明月實在是太好奇了,不過好奇的還真不止他一個。
「冬天的時候,它出來找吃的被獵人發現了,也是傷了腳,遇到了我。」
「它沒有吃了你?」幾位少年的眼楮瞪得圓溜溜的,這實在是太不思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也是奓著膽子救的它,師傅們當時都嚇壞了。」絕情一邊說一邊想起了第一次見大狼的情形,當時,她也是從大狼的眼楮里讀到了哀求,不顧師傅們的勸阻非要救下它。
「你們這里狼多嗎?」
「不多,很少。」
「那你見過幾只狼?」
「就這一只。」
「它經常來看你嗎?」……
幾位青衣少年圍著絕情,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這時,已經啃完一只兔腿的絕色走了過來,問道︰「師姐,咱們還去撿蘑菇嗎?」
「呀,糟了,今天上午的活一點都沒做。」絕情懊惱地模了模自己的光頭,可是卻沒有離開,一會看看大狼,一會又看看這幾位少年。
「你放心,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再傷害它。」白衣少年說完,再次看了絕情一眼,帶著幾位少年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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