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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絕色果真帶著絕情進了山腳下的一間茅草屋子,剛進院子,便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來歲少女迎了出來,這兩人也都是一臉菜色,身上的衣服也是補了又補,幾乎看不出原色。
絕情之所以打量這對兄妹,是因為她發現這兩人的額頭、耳朵、鼻孔等處都涂了一個紅褐色的小圈,另外,這少年的脖子上掛了一個葫蘆,女孩子的胸前則別了一個五彩絲線縫的小布袋。絕情是第一次看到這些,自然覺得好奇了。
「大牛哥,小麥姐,這是我師姐絕情,我師姐今天也跟著我們玩去。」
「是絕色來了嗎?」屋子里有一個沙啞的女聲開口說道。
「是我,趙大娘,我和我師姐一塊下山了,對了,趙大娘,我師傅還說了,多謝你的粽子。」絕色拉著絕情進屋,對著炕上的農婦甜甜地問好。
「這點子事情還值當你師傅謝一回?這些年要沒有你師傅的關照,我這條腿還不定怎麼樣呢?」
「我娘的腿關節因風濕腫痛太厲害,走不了路,這些年你師傅沒少給我娘送草藥,昨天還打發絕色給我們送了一窩小兔子。」趙大牛見絕情打量著他母親,解釋了一句。
「那兔子是絕情從別人手里救回來的,絕情最喜歡跟這些小動物打交道了,可惜師傅不讓她養。」絕色在旁邊補了一句。
「是嗎?這麼說起來還得多謝你了。」大牛的眼楮亮了一下,有些靦腆地看了絕情一眼。
「你就是絕情,好俊俏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趙大娘看著絕情,細細地打量。
「施主見過我?」絕情覺得對方話里有話,她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婦人。
「見過,很小的時候,那會你師傅剛撿到你,也不知該怎麼喂養你,還是我教她怎麼給你煮米湯呢。」趙大娘笑笑,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我師傅在哪里撿到的我?」絕情一听這個有些激動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趙大娘抱歉地看了一眼絕情,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師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絕色看出趙大娘的為難,拉著絕情就要往外走。
「等等,大牛,娘給你幾文錢,你帶著她們三個去買幾個五毒餅吃吧。」趙大娘說完從炕席底下模出了幾個銅板。
絕情看了眼婦人手里的五個銅板,再看看這屋子,除了一張大炕和一個簡單的炕桌,以及炕尾的兩個舊箱子,似乎找不到別的正經家具,就連喝水的工具也是有豁口的飯碗,這家人的日子似乎比庵里還要更窮困。
「不用了,娘,我們幾個就是去看看熱鬧。」大牛看著那幾個銅板,沒有伸手去接,他自然清楚家里的狀況。
「傻孩子,听娘的,過端午哪有不吃五毒餅的?咱們家的條件也就這樣了,也不差這幾個銅板。」
大牛听了這話,看了看絕情和絕色兩人,只好伸手從他母親手上撿了三個銅板,然後帶頭出了門。
「大牛哥,小麥姐,我師傅不讓我師姐下山,所以我們要從這山腰上繞過去,我們去普濟寺的山門那看賽龍舟吧。」絕色見他往山下走去,忙攔住了他。
「不讓下山?為啥?」小麥先開口問道。
「好,就依你們。」大牛扯了扯小麥的衣服,不等絕色解釋,看著絕情溫和地笑笑。
四個人在大牛的帶領下,沿著山腰的小路抄著近道到了普濟寺的山門前,這才發現山門前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香客和游客。
站在山門往下看,只見人頭攢動,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再往遠一點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停著六只小船,每艘船上都坐著好幾排拿著木漿的壯年男子,穿著白色無袖褂子,頭上包著不同顏色的頭巾,一邊劃槳一邊吆喝,岸邊密密麻麻的都是看客。
「這下面是一個集市,每逢五、十就是大集,附近的村民都到這里來擺攤,要下去看看嗎?」大牛見絕情的大眼楮都是新奇,有些心疼她。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絕情,絕情剛被靜明撿回來的時候,靜明師傅曾經抱著她到他家找過吃的,他對那個粉女敕漂亮的小嬰兒有著本能的憐惜,不過令他不解的是,當時的絕情還是用錦緞包著,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怎麼會剛出生就被拋棄呢?
當時的大牛還想著讓自己的母親留下這個孩子,可惜家里的條件不允許,為此,他還曾經特地去山上看過幾次絕情,只是後來家里出了變故,自顧不暇,也就漸漸忘記了這個小丫頭。
當然,這些絕情都沒有印象,她那會還小,也根本沒有記憶。
「大牛哥,下面太亂了,我們就不去了,師傅知道了要不高興的。」絕色見絕情有點猶疑,忙拒絕了。
畢竟絕情是她帶出來的,真讓師傅們知道了,她肯定跑不了一頓罵。
「那好,你們幾個在這等著,我去買五毒餅來。」大牛說完,交代小麥看好兩個妹妹,這才下了山門。
「師姐,怎麼樣?好玩吧,你听他們吆喝的調子,是不是很好听?我跟你說,咱們要是下山去水庫邊看,就更熱鬧了,還有,這集市上的東西也多,有好多你沒有吃過沒有見過的東西,等下次有錢了我下山買給你嘗嘗。」
「錢?」絕情想起了趙大娘手里的那幾個銅板,也想起了師傅每次從山下送完豆腐回來,總要數數錢袋里的那些銅板,她知道這就是絕色口中的「錢」,過日子都離不開它。
但是一文錢的購買力究竟有多大,絕情是一點也不清楚,因為師傅從不跟絕情說這些,絕情每天除了做事就是念經,別的一概不懂。
「對啊,錢,師姐,我跟你說,這人有錢沒錢很容易區分開來,沒錢的窮人一般都穿打補丁的粗麻衣服,而且衣服和褲子都是分開的,這樣方便干活,就像咱們身上的。有錢人一般都是穿長衫,而且都是綢子的,你看這些人就是,看到沒有,這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就叫綢子。」絕色指著周圍的人開始給絕情洗腦。
絕情順著絕色的手指,看著這些太太小姐們沿著山門拾階而上,轉身看著台階上的紅牆綠瓦,恢弘氣派,絕非小小的白雲庵可以比擬的,這里的建築和這里的香客都是她從沒有見過的,說道︰「師妹,我想去普濟寺看看。」
「普濟寺太大了,還是等我哥來了再說吧,再說了今天那里的達官貴人多,咱們去可別沖撞了誰。」
「這倒也是,這些有錢人可不好說話了。」絕色也點頭。
說話間大牛就過來了,手里用蒲葉包了三塊小餅過來,絕情這才知道,所謂的五毒餅就是在酥皮上印著蜈蚣、蜘蛛等花樣的玫瑰小餅。
大牛親自用手掰開了,一人半塊遞給大家,剩下的一塊好好包起來,說是要帶回家給趙大娘吃。
「哥,絕情說要去普濟寺看看。」小麥說道。
「好,我領著你們去。這普濟寺已經有了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听說是當年的開國皇帝下旨建造的,說是為了超度那些陪著他打江山丟了性命的將領們,就在這蓋了這座普濟寺,所以這里的香火才會這麼旺。」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絕情問道。
「我就住在這里,那些將領們的後人多半都是達官貴人,每次他們過來都會造成轟動,街頭巷尾談的都是這些。這不,最近听說安國公沒了,他家的人最近也都在這守著,還有幾年前的永定候,永定候跟先皇同一天沒的,也是在這里做的道場,那年我爹還在,還帶著我去給普濟寺送過菜。」
「你爹?」
「大牛哥的爹是一個獵人,是為了進山找虎骨給趙大娘治病,可惜被老虎傷了。」絕色說道。
「虎骨,虎骨能治風濕?」絕情問道。
「能,這是郎中說的,你師傅也說過,只是這虎骨可不是這麼好謀的,我們也買不起。」趙大牛說到這個嘆口氣,他也天天練射箭呢,就想等著再大一些,他要親自進山為他母親獵一只老虎。
「哥,你可不許想著進山,娘說了豁出去她的腿治不好也不能讓你去冒險。」小麥早就明白大牛的心思,只是她已經失去一個父親了,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一個哥哥。
「這?」大牛為難了,他不能讓母親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那就用狗骨頭試試。」絕情說道。
「你確定?真的有用?」大牛听了激動起來,這狗骨頭可比虎骨頭容易多了。
「我也說不好,你試試吧。」絕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到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進去看看吧,我也是第一次進這里。」
絕色拉著絕情的手,剛要進普濟寺的大門,誰知突然踫到了空師太和靜安靜寧兩位師傅從里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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